当镌风又大包小包来南院的时候,虞苏惊讶了。
“镌风,你的钱够买这么多东西?我好像没给你多少银子。”
不怪虞苏惊讶。
瞧瞧镌风都给她买什么了?
东海珍珠粉,雪花膏,花丝缎帕,百年沉香木梳……甚至还有几两的大红袍茶叶。
这哪里是有钱能买的到的东西?
这小子该不会去陆玄昭的库房进货了吧?
镌风一笑:“我直接在王府采买管事还有库房管家那里拿的。”
虞苏:“……”
果然如此。
陆玄昭知道只怕要气死。
“这……有点不好吧?”
镌风摸了摸脑袋,满脸得意:“王府用度有专门供给的。你去外面买贵,还买不着。这些都是一等货。管事把东西给我了就说明这事可以做。您就放心拿去用吧。”
事情回到一天前。
自从与虞苏关系亲近了后,镌风就抢着帮她置办东西。
看姑娘之前买的那些便宜货,他就忍不住摇头。
镌风从小跟着王爷。
虽然是暗卫,也享受惯了好东西。
他享得了福也吃得了苦。
既是朋友,就该有福同享。
于是,镌风直接找上了王府采买的管事。
“我记得王爷库房里有上等雪花膏,姑娘们都喜欢的那种,分我点呗?”他理直气壮地开口,还附加一句,“记我账上。”
管事一愣,笑道:“镌风,你这是发财了?王府的东西,可不是谁要就能拿的。”
镌风不为所动,哼了一声,“虞二姑娘可是王爷托付的人,我身负重任,自然要让她过得舒坦体面。”
管事被他磨得没了脾气,随手从旁边的小柜子拿了一盒。
“拿去拿去!”
镌风看了一眼,扔了回去。
“什么破烂玩意,不要不要,要王爷平时随身用的那种呢?就是外头绝买不着的……”
“哎呀,我说你还挑上了呢?”
镌风点头,明媚的眼眸认真道:“虞二小姐值得好的,我眼力了得,别糊弄我。”
管事心里无奈,重新给他拿了盒高品级的。
镌风嫌少,顺手又拿了几样。
管事吹胡子瞪眼,可惜打不过他。
只能看着人拎着东西飞走了。
……
记忆闪回,镌风一脸得意,
“那库房里的都是好东西。管事还不肯给,我说这可是王爷托付的人用的,他才松了口。”
“……”
镌风无辜地挠了挠头,得意之中透出一丝憨态:“好东西不用是浪费嘛!再说了,姑娘可是王爷特意交代要照顾的人,我这也是秉公办事。”
虞苏笑意加深,忍不住点了点他的额头:“你这胳膊肘往外拐的样子,你家王爷知道了指不定要罚你了。”
镌风眨了眨眼,摸着虞苏点过的地方,笑容满面,“王爷罚不罚是他的事,姑娘用着开心就好。”
像是想到什么,镌风压低声音道:“刚才进来的时候,被一个丫鬟瞧见了。”
虞苏微微一怔。
镌风向来身手敏捷,被看到了也抓不住他。虞苏倒不是很担心。
但她还是问了句:“知道是谁吗?”
镌风轻笑了下,“是欺负过秋实的丫鬟,叫什么春香吧。”
虞苏眯眼一笑,像是想到什么。
镌风压低了声音,“要我顺手清理了她?”
虞苏悄咪咪问:“怎么清理?”
镌风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江湖规矩。”
虞苏眨了眨眼:“哎呀,太残忍了吧,我信佛的。”
她这一笑明媚动人,一双美目灿亮若星辰,看得镌风呆了一瞬。
镌风偏移视线,“信佛也不妨碍姑娘指点我动手?要是那丫头再不安分,您随时吩咐。”
“晓得了,你帮我多留意她的动向。”
镌风应下,一跃而起落在阴影处。
心跳渐渐平稳。
·
“你是说,那贱丫头私会男子,行为不检点。”张氏眼睛一眯,眼神闪过晦涩。
春香匆匆跪在张氏跟前,小心翼翼地抬头偷觑着张氏的脸色。
信誓旦旦道:“夫人,春香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二小姐院中近来肉香不断,竟连冰块都能常备。奴婢想着,她不过是个庶出,如何能有这等排场?分明是有人在暗中扶持。”
“今儿一早,奴婢亲眼见一男子翻墙进入南院,若非与二小姐关系不浅,怎会这般胆大妄为?奴婢断定,二小姐定是背地里私会外男,行止不端!”
张氏闻言,“她倒是真有能耐。”
她缓缓转动着手里的佛珠,眼中闪过几分晦涩难辨的冷意。
整个虞家没人不知道,夫人善妒,厌恶妾室所生的二小姐。
春香见张氏动怒,心中暗喜,故作诚惶诚恐地叩首:“奴婢不敢妄言,但奴婢敢发誓,二小姐定有不轨之举。夫人若不尽早出手,只怕门风迟早败坏,大小姐的婚事也会受影响……”
她说到这里,便低下头不再出声。
张氏如何不知道,当下便起身,
“既然你敢如此保证,那我便走上一趟。”
张氏带着人风风火火赶至南院。
虞苏听见动静,抬眼望向张氏一行,淡淡一笑:“母亲今日带这么多人,是要做何事?”
张氏面色不善,“春香你说。”
春香脸色幸灾乐祸,扬声道:“我亲眼瞧见一个男人进了南院!”
“男人?”虞苏闻言轻笑,毫不慌乱,目光平静如水,“这是女眷后院,怎么会有男人?”
张氏道:“我也是为了你的名声着想。若真有外男擅入,你便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虞苏不慌不忙:“母亲也不怕笑话,我这小院,还能藏得了男人?既然母亲要搜那就搜吧。”
张氏见她如此从容,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挥手让人继续搜。
小院不过三间屋子,转眼间已被翻了个底朝天,连个男人影子都没找到。
张氏阴沉着脸狠狠瞪向春香。
春香脸色苍白,心虚地低下头。
虞苏走上前一步,笑道:“母亲,搜出来了吗?”
张氏一时语塞,勉强维持着脸面道:“看来是误会一场。我也是一片好心。若家里闯了一个外男,只怕有嘴也说不清。既然没有,那就好。”
虞苏轻轻一笑:“误会?若非母亲亲自带人搜查,这会儿我还真要以为自己院里藏了个什么见不得人的。母亲贵为一家主母,随便听信一个奴婢的话闯入我的院子、污我名声。这等好心,我可不敢消受。”
张氏脸色一沉:“我也是为你着想,怕出什么意外。”
虞苏闻言,唇角微勾:“母亲若真是好心,怎会这般粗鲁?闹得如此动静。若换成娟丽姐姐被人污蔑,母亲也会如此动静地搜查么?今日母亲这番闹剧,我定会将这件事告知父亲,看他究竟如何处置。”
张氏脸色难堪:“二丫头莫要小题大做,我不过是怕有疏漏……”
“这话,您亲自去和父亲说吧。”
“你。”
张氏被噎得哑口无言,最终只能灰溜溜带着人离去。
虞苏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一沉。
显然对方的目的想要毁她清白。
也好,知道了目的,她也不会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