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烦的我觉得,有时候在路上都能看见鬼,特别是黑天的时候,还怪吓人。”唐渝倒是没有很开心。
“但是你这能力找鬼是真方便,都不用做法了,直接一看就能看出来。”李道年说:
“真的,你适合干这行。”
“嗨——”唐渝叹了口气,转而问:“你这是咋回事?咋身边还跟着个她?你还能收鬼吗?”
“我不喜欢你!”朵朵从李道年背后跳了出来,哼道。
“你别叫她鬼,叫她朵朵就行。”李道年打哈哈道,他知道为啥朵朵生气。
一开始唐渝的态度有点不好,这时候又一口鬼一口鬼地叫着她,心里肯定有些难受。
朵朵知道自己啥情况,但是还是有点烦别人叫她鬼,她希望别人把她当活生生的人对待。
“好啦!”唐渝这时候温柔起来,蹲下来,摸了摸朵朵的头:“朵朵,我给你道歉好不好。”
看到这个叫唐渝的姐姐的手要摸到自己头上的瞬间,她一下子躲到一边,虽然本来也摸不到,接着哼了一声。
看来她还在生气。
李道年耸肩朝唐渝笑了笑,简单把朵朵的事给讲了一下。
唐渝听完后多了很多耐心,对这个小女孩儿心里也有很大改观,原来她还有这样的故事。
尽管朵朵还有点不给自己好脸色,但她已经不在乎了,和一个小姑娘置什么气呢,也费不着给她解释,小孩子慢慢气就消了。
“你这阴阳眼的事给你室友们说过吗?”李道年问。
“没有。”唐渝说,“所以我昨天去浴室看了看,发现没有,就觉得她应该是看花眼了。”
“但是他们今天下午又看见了,而且被伤着了,肯定是有。”他断定道。
“那就是跑了呗。”唐渝说。
“能跑花洒里吗?”李道年皱眉道:“莫非是跑水里了?”
“跑水里,鬼还能跑水里?”她很好奇。
“能吧,虽然我也不确定,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她要跑水里那还真抓不到了。”
“要不再试一次?”唐渝问。
“行,再试一次。”
和这姑娘沟通起来挺舒服的,一点不费力,而且能抓住事情重点。
有一瞬间,他有点想把她当徒弟收了,唐渝她真是天赋异禀啊,要能一起干活绝对能帮很大忙。
总之先把眼前的事情干完再说吧,李道年学着邱阳他俩的准备,开花洒、备红绳、备面粉、放歌听。
一切准备好后,李道年让唐渝先出去,自己开始洗头。
热水洒下来暖呼呼的,挤了点洗发水后,他开始搓头发,边搓边唱歌,尽量模拟出洗澡的情景。
“西安人的城墙下是西安人的火车~~~”
“西安人不管到哪都不能不吃泡馍~~~”
一首歌完,他头发也冲干净了,睁眼一看镜子:
空空如也!
“唐渝!唐渝!”李道年喊。
“来了!”唐渝拖着扫把冲了进来:“哪儿哪儿?困住了吗?”她手里的扫把已经举起了老高,准备随时拍下来。
“不是不是,呸呸呸!”李道年噙着头发上滴落的水尴尬道:“没召出来,有毛巾吗?我靠,我发现没毛巾,用下你毛巾行吗?麻烦了。”
“额……”唐渝看着头发淅沥沥滴水的李道年,缓缓放下了扫把:“我还以为……行,我给你拿。”
“谢了!”
唐渝丢下扫把,走去阳台,递了个毛巾过来。
李道年把毛巾往头发上一搁,旋即就闻到一股清香,茉莉花带着股莫名的香。
他头发不算长,擦几下,晾一会儿就干了,就拒绝了唐渝递过来的吹风机。
“嘶——!”李道年靠着阳台的墙思索着:“看样子她很警惕啊。”
“她还懂计谋?”唐渝很惊讶,没想到鬼竟然还懂这些。
“估计她没想那么多,就是看我拿着绳,还是男生,有些反常,所以就没冒出头。”他推断:
“鬼这东西死之后很少有带灵智的,他们都是抱着生前的执念重复无意义的动作。”
“其实我们猎鬼的,都是解除掉他们的执念,很少动武,这些抛下不说,咱们现在连找到她都找不到。”
“就是她警惕性太高了吗?”唐渝问。
“有这个可能吧。”李道年望着外头向西沉的太阳道。
“我再试试?”唐渝忽然说:“正巧我两天没洗澡了。”
听到这话,李道年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也行,你别害怕,遇见啥危险了叫我就行。”
“没事,我见多了。”,唐渝莞尔一笑。
说罢,她便去衣柜里拿了些衣物,李道年就在阳台待着,避下嫌。
他现在看明白了,唐渝是个比较开朗大方的女孩儿,说着某些话也不腼腆,何况他们才刚认识,也有点机灵,一点就能领会自己的意思。
这样一看她还挺特别的。
他一想到这里就难免和徐双凝作起来对比,两个都是自己新认识的女孩儿,都挺好的,俩人都一样好看,性格上就有些差别。
徐双凝不会说那么多,她心里想的多,还比较感性,挺温柔的那种人,绝对是贤妻的类型。
唐渝就有点大大咧咧,说话直来直去,想的也有点开。
就比如刚才的情况,朵朵生气了,换成徐双凝肯定就会哄到她开心为止。
但估计朵朵也不会生徐双凝的气,她挺喜欢她的,天天吵着“徐姐姐,徐姐姐……”还特别关注他俩出去吃饭这事。
把红线和蜡烛全部从浴室里清出来后,李道年坐在唐渝的凳子上听着。
“淅沥淅沥!”
还能听见阵阵歌声。
“当我听到风从我耳边呼啸着掠过~~”
“那一刻我的心狂喜着猛烈地跳动~~”
没听过,但听起来挺嗨的。
他摆弄着她桌上隔着的帆船模型,发现那白帆竟然可以拆卸,正准备拿下来好好把玩一番的时候,忽然听见浴室传来唐渝的声音。
“李道年!”
我靠,李道年心里一惊,赶忙从凳子上蹦起来,抄着红线和包就跑到了门前。
透过马赛克门,能看见里面正在淋浴的倩影。
“咋了?看见了?”李道年有些兴奋。
“不是不是,根本没有,我发现我没带毛巾,你把毛巾递给我吧。”唐渝说,透过浴室,传出来的声音带着混响。
“你毛巾哪儿呢?”李道年问。
“你不是用了吗?”唐渝说。
我用了?
我靠!
等他一低头才发现,毛巾一直在自己肩头搭着呢。
他赶紧取下来,也不管为什么俩人用一条毛巾的问题,天怪冷的,水一停,干站在那儿,一会儿就冻得哆嗦。
浴室门“呀~”一声打开。
一条白嫩的手臂就从门缝里钻了出来,唐渝的脸凑过来,头发提溜着水,红润的脸上挂着水珠,睫毛也一闪一闪。
“谢了!”
李道年把毛巾递给她。
妈的,遮的不全啊,他恍惚中好似看见了唐渝的腋下还有一片黑黑的腋毛。
艹!递个毛巾搞得自己血脉偾张的。
一般的情节递个毛巾就过去了,可李道年的故事明显不简单。
就在俩人双手交接之际。
“咔嚓!”
钥匙插入门孔。
“轰!”
寝室门被猛然打开。
“查寝!”
李道年转过头去,和门口七八个人面面相觑起来。
学生会、黄马甲、笔记本、还有尼玛的导员……
“李道年?!”导员从惊讶变成质疑:“你怎么在这儿?!”
“呵呵呵呵……老师好呵呵呵”李道年尴尬地笑。
“嘭!”
唐渝抓过毛巾,把门轰然关上。
只留他和门外十几目相对。
“指尖,旋转~~”
“萦绕,耳边~~”
浴室里的歌还在放。
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