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河话音一落,顾湖和顾海就不干了,他们说什么也不同意分家,毕竟顾河才是家里赚钱的主力军,老三顾湖跑堂的活儿还是顾河给找的。老四顾海就更不用说了,他一分钱都没赚过,却是家里花钱最多的,这要是顾河跑了,他还怎么读书,他娘在跟着他二哥,那他以后还怎么要钱花呢!顾湖道:“二哥,何至于就要分家呀,娘好歹也是大哥的继母,不至于的,大哥他们分出去已经很不该了,你咋也跟着闹呢!不如就趁这次这事儿,叫大哥他们回来吧!”
顾湖想得很简单,儿子跟娘老子闹,无非就是为了博关注罢了,他小时候都用惯了,父母哪有不偏心的,真要分家那可就是天大的笑话了!顾河见顾湖这副样子,心里悲凉,他的这个兄弟也早就被他娘给养歪了,平时无事不显,这一遇到大是大非的事,那脑回路就跟常人不同,咋就别人吃亏就正常了!顾河没有搭理他,他转过身又看了眼他四弟顾海,顾海也是一副我不同意分家的模样,他知道这个兄弟更是坏透了!都说读书使人明智,可他这四弟却将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顾河不再犹豫,对着刘老婆子说道:“娘,你把从大哥家偷来的钱拿出来,我这就去找大哥,一会儿你亲自还给他,求他原谅,不然我就亲自报官,这样的家,这样的娘,我顾河不要了!”说着他就向外走去,一开门发现,院子里乌泱泱站满了人,而他的大哥正心情复杂地看着他!顾河看着顾山道:“大哥,你……”顾山没让顾河把话说出来,顾山道:“二弟,你不用开口,若老太太真的知错,我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最后再让一步,可若犯错之人,毫无悔改之意,你也不必再为他们求情了!”顾河知道这事儿已经惊动了全村的人,无论如何他也无力回天了,于是他对着顾山深深一拜,说道:“大哥,我知道你已对他们多番忍让了,若这次他们还不知悔改,不用大哥动手,我亲自送他们见官!”
说完顾河便进屋将几人拽了出来,刘老婆子、顾湖、顾海只觉得是自己家的事,村长他们小题大做,根本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屋里除了还不懂事的顾耀祖,也就是顾湖的小儿子,就只有娇娇和巧巧被吓哭了!她们知道,若真有人被推出来,来承担这次的偷盗的后果,那一定是她们两个,这下板子要落到身上了,她们知道慌了!
刘老婆子还是抵死不认,说道:“你们有什么证据说他家是我偷的,青天白日来围我家难不成是来打秋风的吧!”众人一脸无语,顾二蛋在人群中喊道:“我们站你家外边很久了,你们自己说出来的,还成我们冤枉你了?脸呢!”刘老婆子作势又要开骂,被顾河拦下了,刘老婆子以为顾河是要护着她,得意的啐了口顾二蛋,可顾河后边的话,就让她笑不出了!顾河道:“各位乡亲,今日让大家见笑了!是我顾河约束亲娘不力,一会儿我自己去祠堂领罚,我娘贪心不足,罔顾律法,很该报官,今日我顾河必会亲自送她去官衙,就不劳诸位了。”顾海一听要送刘老婆子见官,急了,作为一名秀才,母亲若有了污点,他这辈子也就与官场无望了。顾海急忙拦道:“二哥,不能将娘送去报官呀,娘若被判有罪,我以后就无法致仕了呀!”说着他又看着顾家族老和村长,说道:“大爷爷,三爷爷,大川叔,我可是咱们这十里八村的指望呀,你们不能眼看着毁我前途呀!”顾家族老本就是在意这秀才功名,心下更是着急了起来。
而顾河见顾海句句都在求情,可句句都是为了自己,他甚至都不想再说下面的话了,此时此刻,哀,莫大于心死!可是他知道,他若不说,以他四弟的胡搅蛮缠,若是说动顾家族老,今天恐怕更不能善了了,为了保住刘老婆子的胳膊腿,顾河硬着头皮说道:“大爷爷,三爷爷,大川叔,你们不必担心顾海的功名,今日之事既与他无关,我便不会让我娘影响了他!”顾河转身对顾山道:“大哥,今日之事,我娘是主谋,娇娇巧巧年岁小,不懂事,而且银两也从来都没到过她们手里,她们现下已经知错了,能不能饶了她们!这两个弟弟,虽品行不端,但也确实没有参与,你看能不能让我们先分了家,再去官衙!”
顾山知道顾河不容易,便同意了让他们分家!也是摊上这犯法的娘,自私的弟,不省心的小辈儿,任谁也不会比顾河处理的更好了!顾河自己收了他这老惹事儿的娘,与顾湖和顾海说道:“朝廷律法,分家另过者科考致仕,只查自家,如此,再将娘送去官府,就不会影响你们了!老三,你的女儿们,我救了,老四,你的前程,我也救了,从此我们不再是一家人,就各过各的吧!”两兄弟心里不甘,但是确实目前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结果了,于是就点头同意了!
刘老婆子见他们这样,知道她这秀才娘的护身符被撸了,坐地上号啕大哭,直呼他们不孝子!顾河也没再惯着他娘,将他娘刚刚藏起来的银票银子,都还给顾山,让顾山清点。而刘老婆子见自己跑不了了,想起她给了赖婆子的那袋封口费,就又叫了起来!她道:“你们为什么不抓赖婆子呀,她可是还在我这儿,要走了一袋碎银子当封口费呢!”众人看向赖婆子,赖婆子说:“可不是我去顾山家偷的,是她给我的呀!”荣翠花一听自己婆婆还有这事儿没说,气得就要开骂:“你个死老婆子,你收她钱干嘛,你这不是助纣为虐嘛!我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不省心的婆婆!你赶紧把钱还给顾山,不然我也把你送官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