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备有医药箱,沈墨琛给酒店经理打了电话,在他的提示下找到了和套套摆在一起的黄色药箱。
他不经意瞟了两眼那几个套套,然后心无旁骛地回床边给余南卿处理伤口。
他跪在床边,看着余南卿膝盖上略微狰狞的伤口,眉头紧锁,心疼得要死。
余南卿暂时配合着他,抓着裙摆,瓮声瓮气叫他轻点。
“嗯,我会很轻的,乖乖要是痛就叫一声,或者打我也行。”沈墨琛应声,拿起棉签小心翼翼给她消毒。
裹满碘伏的棉球还没触碰到伤口,余南卿就抖了一下,手也下意识抓住了沈墨琛的头发。
“乖乖,还没碰着呢。”沈墨琛抬眸看着她。
余南卿抿了抿唇,悻悻松开手。
碘伏碰到伤口应该不会太痛,但她就是忍不住害怕。
她怕痛,怕得要死。
“抹吧。”她偏开脑袋,为了控制不住自己又去抓沈墨琛的头发,所以她紧紧拽着自己的裙摆。
处理好伤口贴好纱布,沈墨琛又将她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见没其他伤口,这才松了口气,“乖乖还有没有哪里痛?”
余南卿垂眸捏着裙摆上的毛球坠坠,听言掀眸看他一眼,眼神幽怨,“脑袋也痛。”
沈墨琛眉眼再次一蹙,伸手将她抱进怀里,掀开她的发丝看了看,手指穿过发丝间仔细检查着,待摸到后脑勺粘稠的血液,当即便火急火燎地抱着她出了门。
突然得余南卿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塞进了车里。
郁筵的主要工作是保护沈墨琛的安全,所以他坐在走廊尽头阳台里的椅子上,见两人出来,立马起身跟过去。
“去附近的医院。”沈墨琛眉头紧锁,整张脸上都浸着担忧和寒意。
搞得人都跟着紧张兮兮。
郁筵发动车辆的动作顿了一下,“沈总,上京山庄有专门的医疗队。”
余南卿晕得有些想吐,白着脸被沈墨琛抱过来抱过去,等他又转进酒店,终于忍不住了,猛拍了他两下,“放…放我下来…”
“卿卿乖,我装聋作哑的事回头再向你负荆请罪。”沈墨琛以为她是在闹别扭,出声诱哄着,也不管自己的脸上被她打出好几个巴掌印。
余南卿嘴角抽抽,实在说不出话来了,直接吐了他一身。
沈墨琛终于停下来了,站在电梯前,神色莫测地盯着脏兮兮的衬衣。
余南卿心虚一瞬,挣扎着从他身上下去,为了避免他追责,见他要讲话,立马开口先发制人,“谁让你不停下,我提醒过你了,是你自己不听。”
一旁的郁筵眼皮也猛跳了几下,沈总洁癖很严重,以前在地下市场处理不遵守交易规则的人,但凡身上被溅到了血,都得阴气沉沉得将那人给剥了皮。
向来被夸冷血无情的他头一次因为这种事心慌了,前几天跟夫人相处下来,他觉得夫人是个好人,是个不图沈总钱,不图沈总名的恋爱脑。
以前还从来没有谁在见过沈总发疯的场面后还冷冷静静,不撒丫子逃掉的。
他太阳穴突突跳了好几下,终于下定决心,将身上的衣服脱掉,刚要将衣服递给沈总,就见沈总将夫人的眼睛死死捂住了。
他怔了两秒,喉咙发紧,还没开口说些什么,就听到了沈总的怒吼。
“郁助理,你知不知羞耻!”
“给你两秒钟,把衣服穿上。”
郁筵向来听沈总话,但这次他犹豫了,“沈总,您可以穿我的衣服,夫人她不是故意要吐您的。”
听到这话,沈墨琛更炸了,“我老婆是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要你一个外人提醒我!!”
郁筵再次一愣,迟疑两秒,“夫人她是好人,不能被剥皮。”
沈墨琛气得要命,忍了又忍,“你给我滚。”
郁筵微僵,“沈总,我…”
“滚。”
还没等郁筵麻利滚掉,余南卿就扒拉开了沈墨琛的手,目光带着审视,“剥皮?你要剥我的皮?”
“没有的事。”沈墨琛当即否认,“郁助理是个呆子,你别信他的,我绝对不会剥你的皮,除非…”
除非乖乖死了。
他可能会丧心病狂到想要将她的皮剥下来做成人偶。
但也仅仅只是可能。
他大概率是不舍得那么做的。
“除非什么?”余南卿盯着他,打定主意要追根问到底。
“没有除非,我死都不会伤害乖乖一分一毫。”沈墨琛表情严肃,认真发誓,转头见郁筵还在,眉头微蹙,“你还不滚?我的话不管用了?”
郁筵收回因为震惊微微放大瞳孔的眸子,伸手按下电梯键,“沈总,医疗团队已经在房间门口等着了,上去就能看到。”
话落,他悄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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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哪个嚼舌根子的到处乱讲。
说余南卿是个不知羞耻的狐狸精,死皮赖脸地缠着来上京山庄谈业务的沈墨琛,结果得了报应,被#烂了,引得上京山庄的医疗队兴师动众地去给她看病。
这是余南卿听到的版本。
她脑袋没什么大碍,只是有点脑震荡,在房间里躺了一会儿,醒来没看见沈墨琛,闲得没事干就出去闲逛了。
上京山庄二楼有个大餐厅,余南卿一眼就看中了冰淇淋店买冰淇淋会送的那个周边。
她买了份冰淇淋,挑了个靠窗的位置,悠哉悠哉吃着冰淇淋。
谁料就是这个时候,隔壁桌来了一男一女,喋喋不休地讲着八卦。
余南卿不是故意要听的,两人声音太大,不想听声音也能源源不断传进她耳朵里,结果没想到听到最后听到了她余南卿的名字。
气得她面红耳赤,狂塞两口冰淇淋进嘴里,周边都忘记拿了,夺桌而出,去找沈墨琛告状去了。
她一个人,敌不寡众,她得叫上沈墨琛来跟她一起吵。
而且沈墨琛接近一米九的个子,打起架来也肯定杠杠的,绝不会输。
到时候她就只用跟那女人吐口水,扯头发就行了。
这个她在行。
她动作有些大,惹得那两人频频看她,但到底是没看出她是谁,嫌弃地看了她几眼后就收回视线去讲八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