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李景隆再沉淀沉淀。
朱雄英不禁感到一阵棘手,原本计划着重赏李景隆以压制李文忠所立下的赫赫战功。
可谁能料到,当真正要对李景隆予以重赏之时,朝堂之上的群臣们却纷纷谏言,表示应让李景隆再多历练一番、沉淀积累些时日。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朱雄英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这些大臣们既不愿意看到李文忠获封王位,又似乎并不想让年轻有为的李景隆过早地春风得意。
如此一来,岂不是令他左右为难吗?
真是世间未有双全法啊,唉。
无奈之下,朱雄英只得将目光再次投向身后的马皇后,“皇奶奶,依您之见,此事应当如何处置才好?”
只见马皇后微微一笑,柔声回应道,“雄英啊,这件事由你自行定夺即可。皇奶奶终究无法扶持你一辈子,你不妨好好思考一下帝王之术的关键所在。”
一直以来,除非遇到那些确实难以决断的重大事务,否则马皇后通常不会过多干涉朱雄英所作的决策。
毕竟,她深知在温室之中精心呵护长大的花朵,往往难以经受住外界的风吹雨打,唯有让朱雄英亲身去经历种种风浪,才能真正成长为一代明君。
所以,她宁愿朱雄英偶尔犯下错误,也不愿看到他因畏惧而缩手缩脚、不敢有所作为。
听完马皇后这番语重心长的话语后,朱雄英缓缓垂下头来,开始陷入深深的思索当中。
帝王之道就是用人知道。
帝王之术的精髓就在于操控人心,而且为帝王者不能妇人之仁。
帝王之术的纲要就在于五句话。
王霸之道,权力之势。
制臣之策,治世之纲。
决策之要,用人之技。
赏罚之柄,变通之法。
治奸之术,言辞之利。
朱雄英有了想法,便站了起来,群臣见状业纷纷闭嘴,不再议论。
“孤决定,曹国公李文忠战功卓着,赏奏事不臣,见诏不跪之权,同时许曹国公剑履上殿,赏锦缎千匹、黄金万两。
李景隆封镇北侯,加赐四品柱国将军,并许李景隆未来之妻四品诰命夫人封号,加赐李家亲笔御书一等功臣匾额。”
朱雄英直接决定了对李家封赏。
本来李景隆封狼居胥,封个冠军侯也不为过。
但是,既然要他沉淀沉淀,那就不封冠军侯了。
“奏事不臣,见诏不跪?还剑履上殿?保儿这待遇,我羡慕了。”
徐达深深的羡慕了。
虽然说奏事不臣,但你敢真不称臣试试,这个饼你敢真吃吗?
“殿下,这一等功臣是什么情况?”
汤和站出来询问道,大明好像没有这等先例吧?
“凡功勋卓着,于国有重大贡献,影响特别深远者,除原有的封赏外,可再赐功臣之匾额挂于家中,分三等、二等、一等、特等,自本例开始为定制,付诸实施。”
朱雄英回答道。
意思很简单,你的战功照常封赏,但按照你这事儿对国家的贡献和对历史的影响再给你评个功臣匾额。
朱雄英这话一出,群臣深深羡慕了。
一想到去曹国公府,一进大厅,抬头就看到那挂着一等功臣的匾额,心里就酸酸的。
而且这个匾额还不是你立了功就有。
得是你立的功于国家有重大贡献,而且对历史影响深远,即便如此可能也就只有个三等功臣。
北定蒙古,封狼居胥,这等功劳足以史书单开,也就只混上了个一等功臣。
可见这匾额之难得。
群臣也明白,这对李家的实际封赏已经削弱很多的,更多给的还是荣誉封赏。
但是吧,人活一世不就是为了名利二字吗?
汤和叹了口气,“天德兄,我已经想到保儿回来之后,邀请我们大家隔三差五去他家喝茶赏花的场面了。”
李文忠:汤叔懂我,不过喝茶赏花是次要的,毕竟你们这些大老粗也也不懂茶,赏不来花儿,主要是看看我家那一等功臣匾额落没落灰。
哈哈哈。
“众爱卿对这封赏,可还有异议?”朱雄英面带微笑,目光缓缓扫过朝堂之上的众多大臣,声音沉稳地询问道。
“臣等盛赞殿下灼见。”群臣们齐声回应,声音整齐而洪亮,仿佛经过排练一般。
然而,在他们表面恭敬的背后,心中却各自有着不同的想法和情绪。
意见倒是真没什么意见,但那难以掩饰的羡慕、嫉妒和恨意却是如潮水般在心底涌动着。
一些人暗自咬牙切齿,看着受封的李景隆,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另一些人则是满脸苦涩,无奈地叹息摇头。
“呜呜呜……俺眼红了,呜呜……”突然,人群中传来一阵压抑不住的哭声,只见一名身材魁梧的大臣用袖子擦着眼角的泪水。
身旁某人嘴里嘟囔着,“这李景隆走了什么狗屎运啊,竟然能得到如此丰厚的赏赐。”
“俺家有女尚未婚配呢,若是能许配给他李景隆,那该多好啊。”又有人凑过来小声嘀咕道,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幻想。
“哼,我看不是配他合适,而是配这赏的四品诰命夫人合适吧?哈哈哈哈……”旁边一人冷笑着嘲讽道,引得周围众人哄堂大笑。
“可不是嘛,李景隆现在连媳妇儿都还没有呢,殿下就这么大方地赏了他未来媳妇儿一个四品诰命,啧啧啧,谁要是嫁给了李景隆,不仅能成为侯爷夫人,更是可以直接诰命加身,真是让人羡慕得紧呐。”另一人也跟着附和起来,话语中满是酸溜溜的味道。
“唉,看看人家的儿子,舞刀弄枪,战功赫赫,再瞧瞧我家那个不争气的逆子,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嫖赌逍遥,气死我了!不行,等下朝后,我非得回家好好收拾他一顿不可!”
一位满脸怒容的大臣愤愤不平地说道,引得旁人纷纷侧目。
别人儿子舞刀弄枪,我的儿子吃喝嫖赌,还得是别人家孩子好啊,唉。
一时间,朝堂之上变得嘈杂不堪,群臣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各种羡慕嫉妒恨的言辞此起彼伏,久久不能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