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桃刚沉浸在自己烹饪的杰作中无法自拔。
她一转身,杨远正懒洋洋地倚在那厨房门框边。
他的脚旁边还窝着他们家的小猫咪苏苏,一脸惬意。
殷桃猛地一愣,随即脚底生风,几步并作一步,凑到他跟前。
“哎,你怎么起来了?不是说得多休息会儿嘛?”
杨远嘴角一咧,笑得跟春天的花儿似的:“还不是你给整的。”
“那香味儿,穿墙破壁,直愣愣地往我鼻子里钻,想不醒都难。”
殷桃知道这家伙就爱逗她,嘴上虽然佯装生气,但手还是不由自主地摸上了他的额头。
嗯,烧确实是退了,不过这一身汗,再吹点风,那烧估摸着又得找上门来。
她故意绷着小脸,做出一副小老虎的架势。
“赶紧给我回去,把外套披上。”
“瞧你这穿的,哪像个病人样,倒是挺像个准备迎接夏天的小伙子。”
杨远瞧她那假模假样的样儿,差点没笑出声。
他还特意闻了闻自己的袖子,一脸无辜地看向她。
“咱能不能先去冲个澡,这身味儿,我自己闻着都嫌弃。”
殷桃眉头一皱,干脆利落:“不行!”
“刚退烧就想洗澡,美得你!”
杨远实在是受不了这一身黏糊糊的,但看她那副认真的小模样,心里又暖洋洋的。
他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猛地一使劲,将她整个人揽进怀里,紧紧贴着胸口。
那嗓音低沉又带着笑意:“来来来,你闻闻,看看我是不是臭得能熏跑蚊子。”
殷桃在他怀里挣扎了两下,实在受不了他的“无赖”。
她只好妥协:“行行行,那你也得吃完饭再去,不然我这面都要凉了。”
杨远皱了皱眉,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但一想到这是她的心意,心一横。
“成吧,我就勉为其难地先尝尝你的手艺。”
殷桃毕竟是第一次下厨,杨远的每一口评价在她眼里都重如千斤。
只见他优雅地夹起一筷子面,送进嘴里,慢慢咀嚼,一脸淡定。
殷桃瞪大了眼睛,紧盯着他,就像等着老师公布成绩的学生。
“怎么样?味道如何?”
杨远故意卖了个关子,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番,似乎怕说不好伤了她的心。
殷桃的小脸一下子垮了下来:“难道不好吃?”
看她真急了,杨远笑出了声,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
“逗你呢,好吃得很。”
“你这手艺,不去开个餐馆都可惜了。”
殷桃有气无力地斜睨了杨远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别安慰我了,我这初出茅庐的厨艺,自己心里还是有b数的。”
杨远被她的模样逗得忍俊不禁,索性也不再辩解。
他低头专心致志地对付起自己碗中的面条,用行动向她默默展示着这顿饭其实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糟糕。
一碗面条,杨远吃得那叫一个风卷残云。
就连汤底都舔得干干净净,仿佛在无声地为殷桃加油打气。
趁着杨远去沐浴更衣的空档,殷桃轻手轻脚地溜进厨房,把刚才的餐具一一洗净擦干。
不知道是故意为之还是真的大脑短路,殷桃刚在沙发上坐定,杨远的声音就从浴室那头传来——
原来是他忘了拿换洗衣物,让殷桃帮忙递一下。
殷桃脸上写满了纠结,浴室的门是那种半透明的材质,隐约能看到里面的人影晃动。
她无奈地闭上眼睛,却又忍不住留出一条缝。
她心里不停地念叨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我可是正人君子……”
杨远在里头指导她,睡衣挂在衣柜里。
内衣嘛,就藏在衣柜第三个抽屉的深处,还特意挑了个颜色鲜艳的来考验她。
说起来,殷桃拿睡衣还算轻松。
但一想到要伸手去拿那一抽屉整齐排列的内裤,殷桃的手指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僵硬得无法动弹。
她这辈子,别说摸男人的内裤了,就连多看一眼的机会都屈指可数。
除了偶尔路过内衣店时,眼角余光不小心扫到一两眼之外。
内心挣扎了一番,殷桃最终半眯着眼,用食指和拇指小心翼翼地捏住内裤的一角。
像是捡到了烫手山芋一样,迅速将其塞进了睡衣堆里。
然后,她满脸通红地敲了敲浴室的门,把头扭到一边,将衣服递了进去。
透过那道狭窄的门缝,杨远瞥见了殷桃那别扭的模样,不禁哑然失笑。
他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调侃道。
“就算占了便宜也是我吃亏,你害羞个什么劲儿?”
殷桃的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这家伙,真是没脸没皮!”
洗完澡后,杨远刚出浴室,就被殷桃强硬地按倒在床上,盖上厚厚的被子,严禁他随意掀开。
杨远无奈地躺在床上,感受着身下略显厚重的被子。
他抱怨道:“这空调能不能再调低一点?热死我了。”
殷桃看了一眼空调显示的温度,勉强给他降了两度。
然后把遥控器藏进了柜子里,警告道:“就这样了,不能再调了。”
在这个陌生的家中逗留得太久,殷桃发现自己开始慢慢融入了这里的节奏和氛围。
殷桃瞅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心里盘算着——
要是再不脚底抹油往家窜,老妈的电话轰炸怕是就要准时响起了,那可就头疼了。
临到门口,她忽然转过身,小脸蛋绷得紧紧的,跟个小大人似的,一本正经地叮嘱道。
“嘿,杨远,记住了啊,咱家的规矩——”
“一不准乱掀我的宝贝被子,二不准偷偷把空调温度往下调,听到没?”
杨远笑着点了点头,那双眼睛里头闪烁着点点星光。
那模样,仿佛在说:“放心吧,我的小祖宗。”
殷桃这才满意地咧开嘴,哐当一声,把门一关,转身消失在了门外。
门里头,杨远遗憾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心里那个痒痒啊。
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能尝到她那樱桃小嘴的滋味了。
心里头那股子冲动,跟潮水似的翻涌,他真想把她按在沙发上,狠狠地亲上一口。
但一想到自己这感冒还没好利索,万一传染给了她,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杨远暗暗咬了咬牙,算了,好事多磨,来日方长,这笔账先给她记着,以后慢慢来算。
教室里头的黑板上,高考倒计时已经悄然变成了六十天。
六十天,听起来挺长的,但一眨眼也就过去了。
都说有钱人家的孩子,都不爱读书,整天就知道瞎晃悠。
可殷桃亲眼瞧着,这兴恒贵族学校里头的那些富家子弟——
虽然也有那么几个不务正业的,但更多的是在拼命读书,想把自己变得更优秀。
大家心里都揣着个小九九,有些人啊,一毕业就得回去接手家里的企业,肩膀上的担子可不轻。
就说余弘毅那小子吧,刚开始还吊儿郎当的,现在却跟换了个人似的。
他的耳朵上整天挂着个耳机,一刻也不消停。
殷桃一开始还以为他是在听歌呢。
直到有一天,她听到他跟着耳机里头的英语,一句一句地念,那声音,认真得让她都愣了神。
黎嘉辉在一旁打趣他:“弘毅,你爸都说了——”
“家里的产业以后都是你的,你还这么拼命干啥呀?”
余弘毅白了他一眼,叹了口气。
“我爸说,咱家公司打算往国外发展,将来得跟外国人打交道。”
“万一我一句英语都听不懂,那丢的,可不就是咱公司的脸嘛。”
姚卉茹在一旁撇撇嘴:“都什么年代了,还有翻译呢,怕啥?”
余弘毅用一种深沉而充满智慧的眼神,夹杂着几分同情,望向了姚卉茹。
他的话语中,带着岁月的积淀与教诲。
“等你将来长大成人,要肩负起家族事业的那一刻,你就会深刻体会到——”
“无论是多么顶级的翻译,都比不上自己亲手掌握来得安心。”
姚卉茹一脸茫然,仿佛被雷击中。
她支支吾吾地回应:“那个,我们家的产业,还真轮不到我来继承。”
余弘毅闻言,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嘴角挂着一抹羡慕的笑。
“嘿,小家伙,你可是真真的幸福啊。”
另一边,黎嘉辉正满怀着对未来的憧憬——
他准备报考d市的体育大学,梦想着有朝一日能成为一名体育老师。
在他眼中,这简直是天堂般的职业——
每天都能“生病”,享受着寥寥无几的课程,却还能领着薪水,悠哉游哉。
然而,他的这个理想在家人那里却是阻力重重。
父亲干脆利落地用两个字对他的理想下了定论:“幼稚!”
评价过后,父亲又抛出了三个选择,如同给黎嘉辉的未来铺设了三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其一,毕业后步余弘毅的后尘,安心继承家族产业;
其二,报考军校,穿上军装,踏上从军的征途;
其三,涉足政坛,成为一名政治人物。
黎家的老太爷可是从枪林弹雨中走出来的,对当兵有着难以割舍的执念。
当年没能让黎嘉辉的父亲参军,成了他心头的一大遗憾。
如今,他又把这份期待转移到了孙子身上,想方设法地想让黎嘉辉去圆他的军人梦。
而黎嘉辉的父亲,对老爷子的这份执念非但没有反对,反而全力支持。
他甚至亲自上阵劝说黎嘉辉:“你爷爷都这么大岁数了,就剩下这么点心愿了,你就帮他实现了吧。”
“都说当兵后悔三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
“你爸我当年就是不听你爷爷的话,没去参军,现在可是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他父亲的话语中充满了苦口婆心的味道:“男子汉大丈夫,就得吃点苦,受点罪,不然怎么能长成参天大树呢?”
对于父亲的这种心态,黎嘉辉在心里直翻白眼——
当年你自己死活不听爷爷的话,现在倒来劝我,也不觉得脸上挂不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