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马场回来后胤禛做了一个梦,梦里弘晖在教他的妹妹骑马。
那女孩穿着桃粉色缎面的衣裳,天光之下晃得看不清眉眼,只记得那女孩在大笑,扬起马鞭打在马腿上,小马却乖乖的没有乱跑。
梦醒后只觉得那一切太过美好,如果苗氏的孩子能正常生下来,也该是能给哥哥带着四处玩耍的年纪了。
“其实弘时挺健康的,虽然现在发育的速度慢一点,但脑子没什么问题,跑跑跳跳也很有活力。”
这些年宜修还算照顾甘氏和那个孩子。
弘时可能是因为基因原本没问题,所以智力方面没表现出缺陷,身体素质虽然比不过弘晖,但也不是那种病恹恹的孩子。
但胤禛不喜欢弘时接触外界,从来不把他带去与同辈的孩子们接触,很少看望也很少提起他。
甘氏也对此早就认命了,缺什么少什么她就去找宜修,反正福晋是个好人,不会亏待他们母子,也没什么非得要找胤禛出面不可的大事。
于是弘时就像坐牢一般在那四四方方的小院子长大,唯一期盼的就是弘晖哥哥带他在院子里玩。
“额娘,儿子能带皇玛法给的小马去给弟弟玩吗?”
七岁的小学生弘晖也十分亲近弟弟。
“当然可以,不过不能让马儿跑起来,地方不够宽敞容易出意外,知道了吗?”
宜修和弘晖这些年在皇帝面前印象分刷的可不低。
原本胤禛是想以当爹的身份送弘晖一匹小马,结果皇帝一听哪用得着他,胤禛还没去挑呢,皇帝送的汗血小马驹就送上门了。
“儿子不能带弟弟出门去玩吗?”
弘晖有点失望,他已经和小马驹混熟了,虽然马驹负重有限,他反正也还是个小朋友,小马驹已经能载着他在马场上慢跑了。
他也想让弟弟感受一下策马奔腾的快乐。
“这就很难了,你阿玛不会同意的,你要是实在想的话可以越过你阿玛直接问皇玛法,只是成不成都会被你阿玛摆臭脸。”
宜修和弘晖这个营养仓与人类的混血交流比较多,比她过往生过的每个孩子都更好奇一点。
这孩子也确实挺好玩的,她随便教几个套路,弘晖拿去哄皇帝和胤禛的时候都能细节满满,事半功倍。
“儿子再想想……”
弘晖也有点犹豫,毕竟胤禛的摆臭脸确实挺臭的,他对他爹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敬畏。
好一副父慈子孝呢。
至于孩子的奶奶德妃,弘晖从小就对她没什么印象,仅有的几次去永和宫拜见,他都是跟着宜修短暂的进门,短暂的请安,短暂的告退。
他对德妃甚至没什么印象。
德妃这些年也不敢对胤禛这一大家子有什么意见,之前还敢对宜修道德绑架,现在她连对胤禛这个亲儿子说几句重话都不敢了。
因为胤禛一在她那受了委屈,就跑去孝懿皇后的灵位前静坐,坐了两回皇帝就把德妃训了一顿,让她这个亲娘能不能当,不能当别当。
大不了他把胤禛的玉牒彻底改了,把这个孩子还给表妹。
“还?本宫亲生的孩子,凭什么叫还给佟佳氏?”
德妃差点没气死。
宜修也笑话德妃,少有的几次请安,她都会提起不争气的柔则。
她讲述柔则是怎么好不容易捞到侍寝的机会,更是撞了大运怀上了孩子,却总是阴差阳错不小心没了孩子,白白消耗恩宠和青春年华。
感谢平账仙人柔则为雍王府做出的杰出贡献。
“若非你善妒,不愿意让柔则生下孩子,她怎么接连小产了三次?”
德妃觉得这些都是宜修的错,一定是宜修暗地里做了什么,才让胤禛这些年都没生出多少孩子,柔则更是啥业绩都没拼出来。
“这话可不能乱说,不然弘晖可要心疼额娘受委屈了。”
宜修冷笑一声,她儿子可是全心全意想着她的,德妃的儿子做得到吗?
“你!”
德妃气的深呼吸。
“哼。”
恭喜宜修在“比亲妈和比亲儿子比赛”中携队友弘晖,秒杀德妃和胤禛这对参赛选手。
不过德妃的指责没什么用,年世兰向宜修发出求和信号不久后,她有孕两个月的消息就传了出来,听得年家欣喜非常,德妃有气没处发。
“等着看吧!以宜修的狠毒,这个也不一定生的下来!”
德妃诅咒道,半点不把胤禛的孩子当孙子。
“这孩子肯定会平安生下来的。”
宜修比德妃更笃定,因为年世兰根本就没怀,她有孕的症状依旧是胤禛的假孕药,而孩子则是他找了什么高人算了八字,找了一对儿平民夫妻买下来的。
这人想要女儿有点想疯了,宜修倒想看那只能装六个月的假孕药,要怎么把一个足月的孩子给偷梁换日生下来。
“哎呀咱们后院里的姐姐妹妹没福分,你要是问这个,就只能找福晋问了。”
李静言听说年世兰怀孕了,这给她酸得够呛,不过看年世兰那不安的小样儿,问她的时候她也回答了。
“咱们府上除了福晋,都没别人有孕?”
看来假孕不至于让人一孕傻三年,年世兰还是从这个数据模型里看出了一些不对劲。
“虽然不多吧但也是有的,但平平安安生下来的就福晋一个,就算是福晋,怀孩子那段时间也凶险着呢!”
除此以外生过的就剩下苗氏和宋氏了,宋氏孩子没养住,苗氏自己人没了,跟她们打听能有啥成功经验不成?
剩下的就更没谱了,柔则怀了三次,生都没生下来过。
李静言这么一算,突然觉得雍王府是不是风水有问题,怎么这么不旺子女呢。
看来她伺候这么多年一直无所出,根本不是自己的错!
“可是福晋那边……”
年世兰虽然在宜修面前乖了不少,但也一点都不想找她帮忙,不提福晋管理后院是否控制了王爷的子嗣,单就这个脸面的问题,她就豁不出去。
然而此时的她还年轻,第一次有孩子总是忍不住胡思乱想,年家说给她送接生嬷嬷也得过几个月,孕早期的很多生理反应都让她感到不安。
最终她还是风萧萧兮易水寒,带着一去不复还的架势去求宜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