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寻也上下打量了一番邓霖。
相貌上邓霖在她这边是过关了的,就是不知道性格如何。有些担心锦夏是因为在火车上遇上了,一时冲动和人家在一起,便对着邓霖两人示意了一下后,拉着锦夏往旁边走了段距离开始盘问。
“锦夏姐,你老实说,是不是因为在火车上遇上他了,所以一时冲动就赖上人家了。”
本来锦夏还想看芊寻要和她说些什么,谁知道是这些话。有些哭笑不得的将他们之间的事和她解释。
芊寻这才明白,原来两人都去见了家长了,更离谱的是家里人居然还都同意了。
叹了口气刚想说些什么,就见锦夏一直盯着出站口。
她顺着视线看过去,随后因为震惊而使得眼睛睁得很大。见到那个很像她哥哥言赫的人,她瞬间就想到了某种可能。
扭头看锦夏,却发现锦夏也正盯着她看,两人的视线就这么不期而遇的对上。对视了一会儿后,锦夏就冲着她点头,很显然她了解芊寻心里想到的是什么。
心里有很多问题想问,但现在的时间和地点都不对。所以接下来的时间,芊寻心里带着事应付邓霖两人和谷子爷。打算一回到知青院,她要问个清楚。
另一边,胡氏他们到了马鞍县后,身上穿的除了自己本身穿的衣服外,也就上车前扔给他们的一件旧棉袄。
这边的气温低,加上他们的棉袄是南方那边穿的,里面的毛都已经成一坨,所以几人都缩着脖子以希望这样能暖和一些。
来接他们的是农场的牛车,他们没有芊寻做的准备多,还在车上放了旧棉被。只有他们亲身体会后,才明白这边的气温到底有多低。等几人到达农场时,他们都快冷得没有知觉。
柳言安好点,他在上车时就将言承楼到了怀里。两人抱在一起,身上感觉没有那么冷。本来他想劝胡氏和言承抱着,但她死要面子不肯,柳言安便也不再多加劝解,免得到时候她又拿弟弟撒气。
柳平昌他们正吃午饭,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些天他的心里总是很慌,并且眼睛也一直在跳。他还担心是不是柳以宁那边出了什么问题,毕竟自从她回去后,就没有消息传过来。
咚!咚!
“开门。”
门外传来大队长敲门的声音,让正吃饭的众人一愣,皆面面相觑。大队长这个时间段来敲门,不免又让大家想到了之前受的那些罪,所以众人都不太想去开门。
“大队长您怎么来了。”李昊见没人动,只好自己去开,本来同样严肃的面容,在门打开的一瞬间就变换成了谄媚的笑。
只见大队长满脸不悦的道:“怎么那么慢,你们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说着就将门直接推开,然后大摇大摆的走进屋内。
“哟,我说怎么这么慢呢,原来是吃上了,难怪不愿意帮我开门,这是防着我呢。”
大队长在众人的碗面前打量着,见所有人碗里都是红薯,先是撇了撇嘴,面上满是不屑,然后出声嘲讽道。
李昊哪敢让他说下去,连忙用眼神朝众人示意,再开口拍他马屁道:“哪能啊大队长,要是不嫌弃锅里还有些红薯呢,你在我们这边对付一顿?”
其余人皆接受到了李昊的示意,都出口附和。这倒是让大队长对他们的猜疑心少了不少。不过红薯他们家又不是没有,便挥挥手不在意的道:
“我就不用了,刚好,你们又来了几个人,还有多的,你们分给他们吧。”说着就冲着门口叫了一句,“进来吧。”
过了一会儿,就见四大一小五人,颤颤巍巍的走进来。柳平昌也正看着门口,在见到里面的人后,手上拿着的筷子直接掉在了地上,眼睛盯在其中一人身上。
大队长和之前每一次来人一样,随便说了几句之后就离开。
“爸。”
柳言承在人走后,立马跑到柳平昌面前眼含热泪的抱住他。
其实他们刚进门时,母子三人就看见他了。那时言承就想跑过去,但柳言安死死拉住他,还一直用眼神示意他先不急,等大队长离开后才松开了他的手。
柳平昌小儿子抱着,他才反应过来这不是他的梦,他颤抖着声音小声唤道:“言承?”然后见柳言安也走到他面前,又唤他:“言安?”
兄弟俩都应声,言安语气是略带无奈,言承则是非常开心。
柳平昌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两个儿子就这么明晃晃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又将目光放到不远处的胡氏身上。
见她穿着破破烂烂,棉袄上打满了补丁,整个人也比以前瘦了很多,精气神也萎靡了下去。
其他人见柳平昌将目光放在了五人里唯一的女性身上,这才隐隐明白,合着这是一家子都被下放过来了。
大家都相处了那么久,对于新来的同志都是抱着有共同遭遇的心理去接受他们,所以大家都非常热情的互相介绍。
言承因为人小,又终于和自己的爸爸见面,所以也没了在胡氏面前的沉默和拘束,嘴巴甜得一会儿,就将几位女性长辈的心给融化了,再开口就是承承,承承的叫。
上次柳以宁来时柳平昌带她到的地方,此时换成了胡氏和柳言安。
胡氏身上换成了柳平昌的旧棉袄,他身上穿的是柳以宁上次来给他新做的,柳言安则是将胡氏换下的旧棉袄套上。
三人站在田埂上久久没有说话,还是柳言安实在受不了这个氛围,才开口打破了僵持住的场面。
“爸,您最近还好吗?上次姐姐写了信,我有看到您之前的情况。”
柳平昌叹了口气,“现在雪还没化,还是猫冬的时候,所以也是闲着。”想了想,还是开口问:“你们怎么全都来了,不是,不是已经和我划清关系了吗?”
说到这句话不止柳平昌心里难受,就连柳言安心也是虚的。胡氏则是一直低着头,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一直不说话。
柳言安见状,只好将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一一说给他听。
当柳平昌听到柳家藏宝地的时候,心里一个咯噔。在听到他们母子三人一直说不知道后,才在心里为自己以前的谨慎而鼓掌。
好在那时候以宁有了可藏万物的神通,他早早就将没有上交,剩下的那些东西全部让她收好。也懊恼自己居然喝醉被其他人套话,将消息泄露了出去。
他在这边庆幸,却不知柳以宁的神通已经消失了,就连他们之前藏的东西,也损失了大半,剩余的那些也被芊寻给盯上。
听儿子将所有事说了一遍,柳平昌才又将目光放到胡氏身上。
对她的感觉很复杂,想到那时他收到离婚消息时的苦涩心情,又想到一直自己劝自己,她那么做是为了孩子们时的自我安慰,现在交织成乱七八糟的心情。
“……你过得怎么样?”
最后还是柳平昌开口,向她低了头。
胡氏听到他的询问,这才将头抬起来,眼睛里的眼泪也在她抬头的一瞬间流了出来。
“过得怎么样?你不是看见了吗?要不是你出去胡乱说,我和两个孩子怎么会来这里受苦。言安,言安好不容易熬到了转正,现在好了,一切都白费了。”
胡氏大哭大叫道。
她是真恨柳平昌,她没想到,她的反应已经够快了,早早和他断了关系,也才抱住快两年的生活,现在又带着孩子们到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她以后可怎么活呀。
柳平昌听到她这话,脸色一变,再也没有最开始的心疼。而站在一旁的柳言安则头疼的看着母亲。她没想到以前在父亲身边温柔小意的母亲,现在居然对着父亲大吼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