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佑泽本也没期望顾玹能喝这杯茶,更何况还是一杯烫嘴的茶。
他转过头时,却见顾玹刚喝完放下茶杯,顾玹眉头微蹙:这茶怎的如此之烫?
许佑泽看着太子脸上的表情,几乎快要笑出来。
说来,他很少见到太子,毕竟他是纨绔,哪里就有资格见到太子呢?
也就只是几次秋猎时,他远远看过几次,不得不承认,太子是十足的美男子,纵使众人都说他是世家子弟里容貌上乘的,此时在太子面前也不由得自惭形秽。
顾玹之所以给许佑泽面子,是因为秦茉与许佑泽相识,况且从前……
罢了,不提也罢。
跟她有关的人,他总是看重的。
几人喝完茶就坐着聊天,许佑泽瞧见桌子中间的栗子,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他喜欢吃的东西不多,栗子算一个。
他捡起一个放入嘴里。
“这栗子谁剥的?怪好吃的,再剥一些。”软软糯糯的,还甜甜的,许佑泽爱吃。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
许佑泽纳闷儿了,难道是旁边那几个丫鬟?
当他捡起第二颗板栗快要放进嘴里时,秦茉灵机一动,将桌上的另一包没剥的板栗推到顾玹面前。
“顾公子,许公子爱吃,劳烦您了。”她秀眉轻挑,余光在观察许佑泽的反应。
只见许佑泽的手在空气中顿住,一双眼睛透露出大大的疑惑,他看向顾玹,似乎在问:这是您剥的?
顾玹沉默。
许佑泽:这真是您剥的?
顾玹无视他的目光继续沉默。
许佑泽:不解释,那就是默认了。
他默默将快送入嘴里的栗子放在桌上,“哎呀,我方才咬到舌头了,实在疼得厉害,吃不了了,吃不了了。”
“咬到舌头,你捂脸干嘛?”见许佑泽放下栗子捂着脸,秦茉毫不留情的拆穿。
听见秦茉的话,许佑泽忙把手松开。
这秦小姐还真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看着倒是比从前精明了些,不过也好,女孩子精明些总是没错的,不会吃亏,尤其是吃宋焰那种人的亏。
许佑泽有些庆幸当初在秦茉面前揭穿了宋焰那伪君子的假面具,才没有让秦茉步他那表姐的后尘。
说实话,他感觉秦茉像脱胎换骨了一般,从前的秦茉是傻白甜,现在她像一朵花,带刺的花,孤傲的花,冷艳的花。
看着秦茉脸上的狡黠,顾玹露出一抹宠溺的笑。
只是这笑落在众人眼中,更像是在笑许佑泽此地无银三百两。
许佑泽总感觉自己漏掉了什么,
对!栗子!太子殿下亲手剥的栗子!
他对太子了解不多,但太子竟然会亲手剥栗子,这可是让他开了眼界,不过……这栗子是为谁剥的呢?
他看向苏映雪,苏家大小姐温婉贤淑,肤白貌美,像是瑶池仙子下凡,清冷脱俗,太子殿下喜欢也是无可厚非。
不过这苏家小姐可与秦家公子有婚约,莫非太子殿下喜欢人妻?
想到这里,许佑泽摇了摇头,肯定不是!高风亮节的太子殿下才不会夺人所爱!
目光又移向苏映雪朋友的苏清雨,虽容貌不至于让人眼神一亮,但毕竟和苏映雪是姐妹,差不到哪去,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像小鹿一般,娇俏无比。
太子殿下若是喜欢苏二小姐,那也正常。
再看向秦茉,这个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大美人,一双桃花眼似是能勾人心魄,苏映雪像瑶池仙子,那她就像月亮,清冷不可攀,更像是一朵花,红色的玫瑰,娇艳欲滴。
很少有女子兼顾清冷与娇艳两种风格,别说太子了,他也喜欢,但不是男女之间那种喜欢。
他要敢是那种喜欢,秦茉身边那丫鬟不把他的脸打烂才怪。
许佑泽摸了摸下巴:这三位小姐论家世,相貌,性格那都不错,太子殿下究竟喜欢的是谁呢?
许佑泽淡淡摇了摇头:真难猜。
“许公子看够了吗?”秦茉自然注意到许佑泽一直在打量她们几个,她红唇轻启,淡淡问。
许是意识到自己有些孟浪,许佑泽咳了咳,“抱歉,是许某失礼了。”
“许公子失礼可不是一次两次了。”秦茉眼角带笑看着许佑泽。
许佑泽自然知道她在说什么,二人第一次见面时,他便大言不惭说要将秦茉娶回府当正室,那小丫头则做妾室。
想到这里,许佑泽竟然会觉得有些尴尬。
他忙转移了话题,几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着这京城内的新鲜事,只有顾玹默默听着不搭话。
那盘剥好的栗子就那样放在桌子上,没人敢动。
顾玹伸手,将桌上那包没剥的板栗拿到他面前,一边听他们聊天,一边剥。
堂堂一国太子,此刻就像是对板栗着了魔似的。
龙一抿了抿嘴,走到顾玹面前,他微微弯腰,“公子,让属下来吧。”
顾玹摇了摇头,“不必。”
“可是……”龙一还想说什么,瞥见顾玹脸上的执着,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不一会儿,栗子又剥好了,顾玹再次将栗子推到桌子中间。
这次许佑泽可不像刚才那样没眼力见儿了,他偷偷看了一眼顾玹,期待下一刻能从顾玹嘴里听到三个女子中的任何一个名字,不管是谁,都足够让他尖叫。
说呀,快说呀。
桌下,许佑泽的手激动得直抖。
顾玹还是没说话,倒是秦茉一直说个不停。
“许公子,你怎么一脸便秘的表情。”许佑泽没听到他期待中的声音,顿时泄了气,不料他这番表情落在秦茉眼里,却是另一种意味。
“啊?”许佑泽慌张了一瞬,总不能说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吧,有了,“我……我腿有些抽筋。”
秦茉:“哦。”不信。
不会是馋桌上的栗子,又碍于这栗子是太子殿下剥的,所以不敢吃吧?
其实吧,这也没什么的,不就是一盘栗子而已,吃就吃了,但如果是让她吃,那她肯定也是不敢的。
顾玹喝着茶水,他觉得这次要顺利许多,很多不该出现的人,都还没出现,一切都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