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出疯言。
高阳大长公主扶着腰,接着躺下来,懒得搭理来发疯的庆德长公主。
只要自己不理睬这个贱人,还想动手,憋不死她!
却瞧这个贱人竟然就搬着凳子,挨着她的耳边叽叽歪歪的,一副不能动手,就吵死她的架势。
贱人!
庆德长公主却是乐呵,瞧她气怒瞪着自己,更是欣喜了。
她们都做了几十年的姐妹了,当她发疯起来,只会打架吗?
不,她还会动嘴。
不能动手,那就动口烦死她。
拿捏她,还不是手到擒来?
让她总做些晦气的勾当,在外,她是尊贵的长公主,私底下用的内宅手段,简直下三滥。
当年是那样对付威南侯的,如今,这是要用在郡主的身上?
她要是没对付郡主,门外能敲锣打鼓啊。
可郡主这般闹上门,这个疯婆娘还不知道要做什么呢。
算着时辰,郡主是不是该到了浮光寺?
路上,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没出呢。
兵部尚书还很惊讶,都穿过林子了,竟然风平浪静。
要是真有人想刺杀郡主,在林子里动手是最好的机会,可却没有。
应该是有的,他刚刚都感觉到了杀气,可正准备拔刀,就见威南侯府的副将带着将士来了。
说是奉皇长孙之命,来护送郡主她们去祈福。
“皇长孙殿下,可真是关心我们,竟然让军营的将士,来护送我们哎。”
“莫不是见我们是来为皇上祈福的,觉得此行很重要,便特意让将士护送?”
“不对呀,以往,也没见殿下护送我们呀。”
“莫不是,因为有郡主在。”
因为她在?
虞黛映瞧她们都看过来,眉梢轻轻拂过笑意,掀开窗纱看向外面,瞧着前面开路的正是身着盔甲的将士。
身上的腰牌,还挂着威南侯府。
那他们确实是因为她来的。
这般说,皇长孙殿下这会儿在威南侯府的军营?
殿下那病歪歪的身体,还是很行的嘛,动作这般快。
岂不是她的人,还未去公主门外敲锣打鼓,威南侯就先上门,问责高阳大长公主?
可公主殿下都能派人刺杀她,未必会停手。
那威南侯只怕要亲自来浮光寺,保护她,皇长孙殿下,就更不会缺席了。
说不准,他比她还先到浮光寺。
浮光寺的住持,这会儿得吓疯了吧!
“住持啊,您,您这是干什么呢?”
浮光寺的小僧,瞧着自打知晓郡主要来浮光寺祈福,住持吓得都不闭门打坐了,一个劲儿地收拾自己的院子。
现在竟然还在打包自己的行装,瞧着像是要逃跑的。
这,怎么好好的,住持要慌着跑路?
“你懂什么!”
住持也七老八十了,弯着腰收拾东西,还没动几样,就起不来了,气着让小僧扶他一把。
嘴里还狠狠地骂几句 :“可恶的定南王,好端端的,把他女儿送来作甚?”
“还有那些不要脸的臣子,安置郡主什么法子不好,要安置到寺庙来。”
“不知道老子....老僧和定南王府恩怨深厚啊。”
“臭丫头,答应来寺庙祈福,必然是冲着老子....老僧来的!”
“住持啊。”
小僧扶着住持,瞧他一大把年纪了,都皈依佛门了,还满口脏话,甚是无奈。
哪有得道高僧,是这般满口污言秽语的?
他都不知道是第几次规劝了:“您都在寺庙待了快四十年了,怎么还是六根不清净呢?”
“老住持可是说了,您不能这样。”
“咱们浮光寺可是皇城第一大庙,要心存善念,普度众生,哪有骂众生的。”
“您这样,小心老住持夜里托梦,骂您的啊。”
“呸——”
住持听着老住持三个字,就恨得咬牙切齿,死老秃驴,当年要不是他,老子早一刀抹了脖子。
非不让老子死,还剃了老子的头发,逼着归于佛门。
几十年了,只能待在这破庙,天天念佛吃斋。
憋屈死了!
早知道当年老子就不跑了,不如让老定南王一箭射死算了。
“本来老....老僧都认命了,窝在这里一辈子念佛,也算还清了当年一身的血债。”
“哪里知道,那不安好心的朝堂,非要把这臭丫头送过来。”
“老子这个时候不跑,更待何时啊?”
住持气骂了一声,也不多收拾了,拿起行装就要往外跑,就听着僧人急匆匆来报。
心里还咯噔了一下,暗叫不好:“死丫头来这么快?”
死,丫头?
来禀告的僧人无妄叹气,瞧着归了佛门,跟没归一样的住持,也是习惯了。
也就师父,非要把住持的位置传给他。
没办法,不传给他,他就要抹脖子。
唉,谁让我佛慈悲呢,还能让人在寺庙丧生啊?
无妄赶紧多念了一串佛经,却瞧住持急匆匆想外跑,肩上还备着个行囊。
上前拦住说 :“住持,您只怕这会儿下不了山。”
“就知道那死丫头,跑得快,还能让老子的晚年,能安生啊。”
“.....住持。”
听着这脏话,无妄又想念佛经,却怕自己念完,住持又骂几句,只好先说。
“来的不是郡主,是皇长孙殿下和威南侯。贵人来寺庙,您身为住持,还是要亲自去见见的。”
“什么玩意儿?”
不是那死丫头来了。
住持还惊讶,死丫头来这么慢呢,却又更气了。
那他岂不是有机会跑的?
不,没机会。
“皇长孙?皇上那个病秧子孙儿?”
“....您,不好这般说贵人的。”
病秧子,是能出自僧人之口?
无妄真是无奈极了,却见住持忽然还大笑起来了,阴森森道。
“皇家的人,竟然还敢来老子的跟前?他就不怕老子和他,同归于尽了?”
“......住持。”
无妄听着这话,依旧面有慈悲,真诚地看向还存有杀气的住持,规劝道。
“不管您愿不愿意归于佛门,如今都是佛门中人。”
“当年师父可是逼着您落发为僧,发过重誓的,此生不得离开寺庙,不得妄动杀生。”
“您若是不听劝,那就再抄录佛经三百卷,不得吃喝。”
“......”
死老秃驴!
住持气得咬牙骂了几句,却见这些僧人一个个慈善地看过来,一把扔了行装。
去就去,不就是一个皇长孙,还有一个定南王府的郡主。
两个小娃娃,老子还怕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