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甘辞舟听着施逢昀这毫不犹豫的话,都愣了一下,不禁想赞叹他。
可真是孝顺呢。
二话不说就把自家祖父扔出来了。
也真是让他猜对了,施大公子会来,和他一样,都是冲着郡主的婚事。
不一样的是,他聪明,知晓郡主的婚事,就是殿下的婚事。
不然,只怕这会儿他也得跟施大公子一样,发发孝心。
“哦?”
虞黛映听着这话,丝毫不惊讶,意外的是施大公子直言是祖父之意。
怪是孝顺呢。
“施太傅想算计本郡主的婚事?”
“正是。”
施逢昀都说出口了,干脆将话挑明,反正郡主生气,也是祖父的错。
“昨日郡主忽然提起和我们施家有关的婚事,祖父一时厚脸皮,想得美了一些。”
“觉得郡主是想和我们施太傅府结亲,臣想也知晓不可能。”
“郡主乃定南王府的掌上明珠,又能握有戚家藏书的支配权,想必也是戚家宠爱的珍宝。”
“以郡主的身份地位,岂会入我施太傅府的后宅,奈何祖父的脸实在是刀枪不入。”
“臣百般阻拦,就是拦不住祖父,无奈只好来见郡主。”
“失礼之处,郡主尽管找祖父算账。”
说着,施逢昀还重声承诺:“施家但凡能赔罪的奇珍异宝,郡主尽管开口,臣一一为郡主寻来。”
施逢昀忽然还想起来什么,特意提醒郡主:“听闻郡主喜欢饮酒,恰好,祖父的主院就有一个酒窖。”
“里面放着的,皆是祖父费尽千辛万苦寻来的名酒。”
“其中就有千金难求的桑落酒,祖父可有两坛子,郡主一定要记得全都拿了。”
“祖父必然痛苦不堪。”
“......”
虞黛映竟是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瞧施大公子这一本正经的模样,好像在巴不得施太傅痛苦。
哎呀,施大公子的这份孝心,真是叫人感动。
“咿。”
甘辞舟也是难以言语,瞧着施逢昀大义灭亲的样子,竟然还怪是好看。
忽然明白,为何施太傅喜欢看亲人互相残杀。
原来竟然是施家的家族渊源啊,确实很得劲。
“郡主。”
施逢昀还笑得温和,见郡主笑弯的眉眼,就知道郡主是听进去了。
那明日回去,他是不是就能看到祖父捂着心口痛哭流涕?
说不准祖父也会和蔺老爷子一样,郁闷卧床不起。
这个画面,定然甚是舒爽!
施逢昀还清了清嗓子,看向笑眯眯的郡主,将祖父交代的话尽数告知。
“定南王府手握重兵,这些年一直让人传着狼子野心。”
“不少人趁机作乱,想挑拨王府和朝堂的关系。”
“郡主已然及笄,难免会让不少人将主意,打在郡主的婚事上。”
“最好的法子,郡主实则可以和我们施太傅府联姻。”
“施家乃书香世家,族内亲近的姻亲,也皆是书香门第,在朝堂的名望甚好。”
“放眼皇城,郡主找不到第二家,如施家这般纯正的文臣。”
“我二叔还是御史台的御史,倘若郡主和我们施家联姻, 定南王府必然能省去许多麻烦。”
“这门婚事,可以算作一个不错的选择。”
“此乃祖父叮嘱臣,要和郡主说的话。”
施逢昀两三口气说完,没停歇,紧接看向郡主,还甚是郑重问。
“那么,郡主,您会考虑和施家的联姻吗?”
“不考虑。”
“......”
好生干脆。
施逢昀早知道答案,却瞧郡主半分犹豫都没有,着实还是稍稍意外。
郡主的身后可是数万定南王府将士,是一整个郡的黎民百姓。
姻缘必是慎之又慎,可郡主却能这般肆意。
能明白,郡主在王府的地位绝对不低,及笄该考虑婚事的时候,从未有人对郡主提过半句家族利益。
郡主也便从不拿家族利益,作为姻缘的选择。
这是姻缘,全权握在自己的手上。
施逢昀忽然不禁羡慕郡主,即便是再宠爱妹妹的祖父,为妹妹选择婚事,还是会权衡利弊。
可郡主却能跳出这些圈禁,即便是他们这些世家郎君,都未必有郡主的这份洒脱。
这绝非仅仅是家族的宠爱,是郡主有这个本事,能不受任何束缚。
“臣明白了。”
施逢昀还朝着郡主拱手行礼:“同郡主讨论婚事,着实失礼,郡主要记得同祖父算账。”
“好呀。”
虞黛映还真有点惦记施太傅的酒窖,见施大公子都郑重相邀了。
干脆明日去施家做客好啦。
施逢昀瞧郡主忽然笑容惬意,也扬了扬嘴角,能看看祖父的乐子,挺好。
却也不打扰郡主了,得回去告诉祖父这个好消息,不许祖父将酒偷偷喝了。
“郡主,臣就先告退了。”
“嗯。”
虞黛映点头,见施大公子行礼干脆转身,就看向一旁的甘相府大公子,笑眯眯问。
“甘大公子,莫不是也是奉祖父之名,想同本郡主联姻?”
“不不不。”
甘辞舟一听,立即摇头,他虽然没有施大公子那般孝顺,也不是全然一点孝心都没有。
却见郡主似乎挺失落,这是惋惜不能来甘相府抢祖父的酒?
当即饶有深意道:“臣确实为了郡主的婚事来,却是想给郡主一份助力。”
“待他日郡主大婚,甘相府必然准备好美酒贺喜。”
“哦?”
虞黛映轻轻挑眉,还有点意外,忽然笑了笑。
当年父王迎娶母妃,甘相府确实也是出了力。
这是甘相府还想为她的婚事,再出份力。
“你们甘相府,还挺喜欢当月老的。”
“不,我们甘相府,只做定南王府独属的月老。”
独属?
虞黛映瞧着温和笑着的甘大公子,却是翘了翘嘴角:“独属的前头,该有个点缀吧?”
“比如,于朝堂有益,倘若本郡主选择的夫家,是哪家手握重兵的将门。”
“甘相府还会拉红线?”
“.......”
这个。
甘辞舟忽然咳嗽了几声,他就说需要施大公子先得罪郡主。
谁知道施大公子的孝心大发,将自家祖父拉出来当垫脚石。
也是怪哉,他不是聪明绝顶的状元郎吗?
为何想牵个红线,这般难?
甘辞舟见郡主还笑盈盈看着他,明白了,温声相邀。
“我祖父也是有一个酒窖的,郡主要是喜欢,不如也来甘相府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