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约莫四十大几，颧骨略高，长着一对三角眼，漆黑的瞳孔被耷拉着的眼皮几乎遮住了一半。
他抽了抽裤腰带，短小粗壮的手指在女人腰肢上用力捏了捏。
把女人捏到浑身一抖。
“真雪酱~原来你跑到这里来了，可让我好找。”
难闻的酒气喷薄而出，甚至飘到了龙沅沅的鼻尖。
龙沅沅第一次为自己修仙后拥有这样灵敏于常人的五感而感到难过。
贴在腿边的手轻轻捏了个诀，龙沅沅瞬间封闭了自己的嗅觉。
叫真雪的舞女原本因为客人毛手毛脚的行为，眉头狠狠一蹙，却在听见男人的声音时，眉眼间多出了几丝惶惶不安。
真雪容貌艳丽，一颦一笑皆是风情，是明丽歌舞厅的头牌，名气大的很。
凭借着歌舞厅这个跳板，真雪这几年的日子过得很好。
还清了外债，也给病弱的母亲治了病。
别看舞女们光鲜亮丽，对外标榜着自己卖艺不卖身，可在外人眼里，做歌舞女的，跟当娼妓毫无区别，同样的被人瞧不起，贬低，侮辱。
因为舞女的工作，真雪哪怕是下班回家了，也并不安生。
弄堂里生活着的人三教九流。
其中不乏舔刀口的糙汉，死了老婆的鳏夫，娶不上媳妇儿的二愣子。
作为舞女的真雪就成了这些人觊觎和企图亵玩的对象。
真雪有一次在自家院子里洗澡，差点被对面爬墙的鳏夫给偷看了。
好在真雪是一个泼辣的女人。
她并没有因此羞愧，直接提着刀去隔壁院子差点把人砍死。
从那以后那些男人们就消停了会儿。
可真雪也明白，一直这样下去，也并不是办法，于是她想要辞掉舞女的工作。
可惜请神容易送神难。
明丽歌舞厅的幕后老板秦五爷，手段通天，势力颇大。
真雪是明丽歌舞厅的头牌，多少人是为了看她的歌舞而来一掷千金的。
作为摇钱树，秦五爷自然不肯放人。
舞厅里为真雪而来的男人们，也并不是柳下惠，明里暗里骚扰真雪，想要夺得真雪的初夜。
唯一让真雪觉得慰藉的是，秦五爷是一个还不错的老板。
他虽然不愿意放真雪离开，但是也愿意暗地里保住她最后一丝底线。
如此倒也相安无事许多年。
只是其中在男人间不住的周旋，赔笑，实在让真雪有些无力应付了。
这也是真雪为何看见龙沅沅后，好心劝她不要误入歧途的原因。
入了这一行，可就再也做不成一个普通的女人了。
真雪在秦五爷的保驾护航下，勉强在情色和名利场中抽身而出。
直到日军开始侵略华国。
这些龟孙子不如那些金发碧眼的洋鬼子，喜欢装绅士。
他们就是一群见人就杀，见了女人就想上的魔鬼。
其中一个叫橘治郎的大佐。
在三个月前光顾了明丽歌舞厅，为真雪的一支歌舞一掷千金。
真雪早就习惯了男人们对她的追捧，客套的感激了一嘴后，并不把这个军官放在眼里。
不曾想橘治郎竟然找到了后台。
在真雪卸妆的时候，差点强要了真雪。
真雪抵死不从，并且狠狠扇了他一耳光。
橘治郎舌尖抵了抵上颚，一脸兴味的看着真雪，“真雪酱，你比我们小日子的艺伎更美丽，也更让人有征服欲。”
“我会让你心甘情愿成为我的女人。”
撂下两句话，橘治郎就带着他的部下离开了。
真雪吓坏了。
她去寻求秦五爷的帮助。
却从秦五爷那得知，橘治郎的职位非常高，并且很得日军大元帅的器重。
秦五爷神色复杂，“日军已经攻陷了北方多地，气焰嚣张至极。”
这一次橘治郎带领了数万士兵来海城，就是为了建立新的殖民地。
日军实力强横，还和租界各国都有勾结，并且做事歹毒，杀人不眨眼。
秦五爷确实也有一些势力，但是在面对小日子和租界各国的大人物时，根本不够看的。
所以这一次，秦五爷也是无能为力。
真雪也想着逃跑。
可等真雪回家，就发现家里站满了小日子的士兵。
她的母亲坐在椅子上，恐惧又不安，橘治郎正坐在一边自顾自的侃侃而谈。
看见真雪，男人勾唇一笑，“真雪酱，你回来了~我，和你的母亲，很聊的来。”
母亲躲在了真雪身后。
橘治郎微微一笑，“期待你明天的演出。”
真雪知道。
她逃不掉了。
从那天起。
只要有真雪的演出，橘治郎场场都不落下。
鲜花，衣服首饰，每天流水一样往真雪的化妆间送去。
橘治郎美其名曰，在追求她。
“听说你们华国有句古话叫，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真雪酱，希望你能喜欢。”
真雪一点也不喜欢。
国仇家恨在，没有任何一个华国人会喜欢一个日军大佐。
更何况，橘治郎看似追求，实则不过是在玩一个新奇的游戏罢了。
他对真雪有耐心，又有时间，所以愿意任由真雪的“小情趣”。
真雪一边犯恶心，一边应付他。
可真雪也能感觉到，橘治郎最近对她的忍耐度越来越少了。
更让真雪觉得恐惧的是。
橘治郎的高调，让一些拎不清的舞女动了心思。
一个叫红玫瑰的舞女，在此期间勾搭上了橘治郎。
橘治郎本来就因为真雪的拒绝而欲火难消，自然不介意在别的女人身上泄泄火。
更何况，华国的女人们，都各有各的美丽。
一来二去，两人就勾搭上了。
那段日子，橘治郎和红玫瑰出双入对，难得对她的注意力变少了一些。
红玫瑰还因此来找到真雪奚落和嘲讽她。
两人在争夺头牌时，红玫瑰输给了真雪。
红玫瑰自诩艳丽无双，可人人都只知明丽真雪，无人识得她红玫瑰。
她怎么可能咽下这口气。
言语得意的奚落了真雪几句，无非是，“头牌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我抢了男人…”
诸如此类，真雪并不在意的话。
其实真雪一直觉得红玫瑰国色芳华，只是在歌舞方面略微生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