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看着屋内跪着的两人,面色沉重。
见到谢洛溪脸色这才和缓了些,见她气色红润,问道:“昨日睡的可还好?”
谢洛溪点点头,昨日她将宣安草放了些在孙丝挽给她的药包里,放在枕边,没多久便睡着了,一睡到天亮,她今日觉得精神很好。
“太医方才也来瞧过了,说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再喝上几日的药就好了。”
袁氏点点头,万幸谢洛溪没事,又看跪在地上的两人,恼恨的说道:“都是这两个孽障。”
小琴跟小牙都低着头,与其说是跪着,倒像是趴着,这几日的拷问下来,两人身上找不到几块好皮。
“溪儿,这两人都是伺候过你的人,就交给你处置了。”
谢洛溪也大了,袁氏有心让她自己学着处理这些。
“阿娘,她们俩人就算是打死也不会说别的了,找人牙子发卖了吧。”
袁氏也料到了,也没说什么,招手让人把她们都带下去。
小琴为自己逃了一死松了口气,小牙则在被拖下去的时候看了一眼谢洛溪。
谢洛溪感受到了,却没有看她,小牙如何她已经不关心了,以后如何也只能看她的命数了。
“为何不让我跟你阿爹再查下去了?”
谢洛溪问完小琴就让人来陶珊居告知袁氏,这件事先不用追究下去了,具体的明日来告知她。
“阿娘,她们两会交代的已经说了,我知道,凭她们两个做不成这些,女儿心里也有数了,只是现在还没有证据,还请阿娘跟阿爹相信我。”
袁氏见她其他不愿多说,点点头,说道:“好,你阿爹那我会跟他说的,你哥哥这几天去书院接文哥儿了,不然他在有些事情查起来也方便许多。”
“二哥哥要回来了!今年书院假这么早吗?”
“今年天冷的早,怕没多久就要开始下雪了,书院便早早放了他们的假,以免雪天难行。”
府上人丁不旺,他们这一支孙辈的男丁也只有谢粼阳跟谢粼文,因此兄弟两人的感情不错,袁氏也喜欢这个孩子,谢粼文对谢洛溪也很亲近。
“那可真是太好了。”原本因为小牙不好的情绪也好了许多,从回来到现在,她还没有再见过谢粼文。
“这次不知道文哥儿又带了什么好玩的玩意儿给你们。”
谢粼阳这次去接他,也是因着有谢洛芃的缘故,去读一趟书回来,家中发生了这些变化,再者,姐妹二人要过生辰了,袁氏娘家准备了些东西,正巧去梧桐书院要路过,便叫他们一同带回来。
处理好了小牙她们的事谢洛溪便回自己院子了,过了一个时辰袁氏那边传来消息说两人都被带走了。
谢洛溪停下笔,看着那幅字好一会,才开口说道:“青柠,把这幅字收了吧,字写乱了,已经写坏了。”
青柠上前收好那幅字,默默叹口气,这哪是字乱了,分明是姑娘的心乱了,姑娘其实对小牙还是有心软的。
虽然小牙从前那个样子,但是落得这个下场,青柠也挺替她可惜的。
青柠将字收好,就听见红润在嘟嘟囔囔的说什么。
“你在说些什么呢?”
“青柠姐姐,你瞧,我怎么觉得姑娘这架子上的药瓶子少了几个呢。”
这些东西一向都是红蕊在管的,青柠扫了一眼,问她是不是数错了。
“我都数了好几遍了,姑娘最近的药罐子太多了,一时我还分不清少了哪些,我问问姑娘去。”
青柠赶紧拉住她,说道:“姑娘现在哪有心思理这个,你这几日安静点,别吵到姑娘。”
红蕊点点头,盘算着过几日再问姑娘。
京都最大的酒楼,悦湖酒楼内
“穆贤侄,多年不见,你都长这么高了。”
穆翊承起身见礼,请他落座后说道:“小侄回京都这么久,今日才拜请金伯父,实在是小侄罪过。”
“贤侄不必多礼,作为你父亲昔日故交,如今你双亲不在,你跟你姐姐回京都我本该去看你们,可这段日子琐事太多我也无暇分身。”
“金伯父折煞小侄了,哪有让长辈登门之礼,家中简陋,便邀请伯父来此,不知伯父喜欢什么,伯父看看可还合你口味。”
“哎!我一介武夫有吃的就行,不挑。”
穆翊承给他倒了一杯酒,金武能端起酒杯深嗅一口,赞道:“好酒!贤侄看来也是爱酒之人,这可是悦湖酒楼的佳酿啊。”
说罢,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听说伯父如今已经是卫将军,小侄借这杯酒恭喜金伯父。”
“年纪大了,战场上也拼不动了,好在皇恩浩荡,陛下让我任卫将军,掌管宫廷护卫,贤侄还年轻,又有你父亲这个虎父,将来前程定是比我坦荡,我也借这杯酒祝贤侄了。”
二人又碰杯喝下这杯酒。
酒过三巡,二人也客套的差不多了,穆翊承见他席间一直提及他父亲,说道:“这么多年了金伯父还惦念着家父,他老人家泉下有知定是欣慰。”
“当年我一个无名小卒,在你父亲军里他对我多为照顾,又一起在战场上厮杀多年,到如今,我对你父亲也是十分感激。”金武能说到此神情也颇为悲伤。
“是啊,若非当年的那件事,父亲也不会战死沙场,连尸首都没找到,阿娘也悲痛欲绝之下撒手人寰。”
见穆翊承说着也红了眼眶,金武能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谁也没有料到会这样,当年那事也是路上出了疏漏,押运军队跟援军不及时才成了悲剧,好在如今你大了,能顶立穆家门庭,穆兄跟嫂子也可以安心了。”
“当年伯父也是援军主将,真的是因为大雪封山导致军粮跟援军围困山中吗?”
穆翊承的眼睛直直的看着金武能,不知是喝酒还是哭过的原因两只眼睛都是猩红的。
“贤侄不要太难过了,大家当时确实是无能为力,等我们拼尽全力赶到之时,已然是晚了。”
想到此金武能懊恼的抱着头也哭了出来。
“是小侄不好,还望伯父莫怪。”
金武能摆摆手,从袖子取出一个玉佩递给他,说道:“这是你父亲当年给我的,我带了许多年,他去世的突然也没给你留下些什么,这便给你以表哀思吧。”
穆翊承推托了几下便接下了,跟他道了谢。
金武能明日还要当差,穆翊承将他送到楼下又折了回来。
“爷!”
“盯紧了!”此时的穆翊承双眸黑沉地坐在那。
清风领命,见他坐那,手上一直拿着金武能给的那块玉佩,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爷,不走吗?”
“再坐会,一身酒气的回去姐看到又要说了。”
清风也没说话,在他背后默默的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