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两天,舆论再度发酵。
不知谁散布谣言说名盛一时的祁厌,如今资金链断裂,那块签下的地皮要烂尾,将收回至公有。
此消息一出,那年轻点的业主自然不愿意了。
虽然不是居民楼要拆迁烂尾,但那小区后面的那公园地段,虽然杂乱些,但胜在周围还有河流,景色非常不错。
如今中间已然成了废墟,周围还被堵着不让人靠近,对他们的生活和出行都有影响。
收回至公有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好处,一是有些领导官员拿钱不办事,短时间可能耗个一年半载,时间长了谁能保证?
二是林国栋当时没卖出去的时候,他们已经三天两头交维修费,现在呢,搞成这个死样子,到时候再找他们要钱,谁出?
所以,这个事情只能祁厌想尽一切办法搞定。
没钱就跑?想得倒是美。
“呵呵……”
祁厌听到这些闲言碎语的时候,实在没忍住气笑了。
“屎都要拉裤兜了,你踏马在这鬼笑什么呢?当人家三天两头拉横幅在外面写你祁厌大名,是烽火戏诸侯呢?”
秦钰眼睛看得疼,脑子更疼。
请假一个星期,每天睡的比狗晚起得比鸡早,就为了陪他赶紧想解救方法。
他在这勤勤恳恳翻文件,做记录呢,人家那男主角搁那抽风乐呵。
他没骂街就不错了。
祁厌看了眼坐在他不远处的秦钰,簇起的浓眉放松几分。
框架眼镜戴的耳朵疼,他摘下扔到一边。
“我是在笑,那些舆论公司当我祁厌这几年的成就都是虚造的,资金链断裂?也就只有那小家小户能扯出这个屁话。”
他是喜欢把那虚无缥缈的钱财置办成自己的房产,不代表他这几年是二百五,纸醉金迷败光了。
至于私有变公有?
现在的绥昭,无论是地产还是股市,又有哪来的绝对公有?
那些光顾着将自己拾掇光鲜亮丽的蛀虫们,巴不得他自己收拾自己的烂摊子,连个屁都不敢放。
“他们是不懂,但是我可是懂一点的哈,那你有钱有人脉的,这两天怎么没动工?”
被提到这,祁厌就一肚子气:“知道我为何不跟外企多接触吗?他们这些人唯利是图到了骨子里,一点风吹草动就以为我身后没人,撤了资。”
唯利是图是可以,没几个人不是这样,但好歹是几年的合作伙伴,一点挫折都受不了,简直是可笑。
“而且,施工队大部分是友商的,现在迫于压力都不敢接手,我手下没多少土木建筑的,那个临湖公园不是个小工程,人手还没整顿好。”
秦钰听得头头是道,边咬着笔盖,边掀起眸子盯他:“那你……背后有人吗?”
“没有。”
“……”
秦钰无语。
这种感觉很抓狂。
就像你忧心一个朋友,想为他解决问题,旁敲侧击半天,就差要主动付出,可偏偏对面轻飘飘甩来一句“那咋了?”
看得到秦钰的小表情,祁厌愈发一本正经道:“本来就没有,我这一路是我自己走来的。”
“是的呢,祁大总!”秦钰恨的牙痒痒。
恨不得把他有后门这件事,给搞得人尽皆知。
背后是没人,但是有作者啊。
死小伙,命真好!
但正事重要,秦钰坐累了往身后懒散一靠:“这又不光是你的问题,蒋之舟就没受影响?我看他这几天人影都没有,咋就没人讨伐他啊?”
“他?”祁厌嗤了一声:“蒋家的又一个蛀虫罢了,你觉得是他名不见经传的蒋家名号大,还是我的?”
秦钰不明所以,换了个姿势好看着他。
那三七侧分下,硬朗的五官勾得人心猿意马,薄唇轮廓漂亮,仅一个侧脸,就让秦钰感受到雕塑和泥塑的差距。
“昨天我去了趟他公司,人家倒是乐得清闲,躺沙发上玩游戏,我跟他背后的狗似的,围着他转了半个小时,只为了让他重视这个事情。”
“嗤——”秦钰被这形容逗笑,没忍住。
“闭嘴。”
祁厌额头上黑线多了两道,睨了他一眼。
昨天,气得一向在外人面前能克制情绪的祁厌,差点就没忍住捞起椅子砸向蒋之舟那越看越不顺眼的脑壳。
“蒋总,一开始是你说让我助你在绥昭站稳脚跟,现在你是有了点名气,但交给你的工程出了这个岔子,怎么说你也该做点什么,不是吗?”
祁厌一身黑色办公套装,翘起二郎腿靠在蒋之舟对面那沙发上,双手交握叠在大腿。窄边眼镜架在那鼻梁上,浓郁的精英气质,让他少了些生冷。
蒋之舟被点名,没个反应,长指节握着游戏手机,专心地盯着屏幕,两条长腿交叠搭在沙发扶手。
漫长的游戏结束音响起,蒋之舟“操”了一声,这才不经意地侧目看他。
“哦?祁总刚刚说什么?非常抱歉,走神了一会会儿。”
那欠揍的,漫不经心地一个道歉,祁厌连他日后埋哪都想好了。
祁厌抿唇淡道:“无事,只不过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题。既然你无意好生对待这块地,那不妨重新交于我,违约金我会加倍给你。”
“这话说的,祁总在怪我没能力?那可真是太伤人了,也怪我蒋家几辈子全在德国打拼,在这没些个人脉。”
祁厌眼底闪过一丝不耐,自然听得出那浅显的威胁。
见他不说话,蒋之舟总算有了正形,起身收腿一气呵成:“我听懂了方才祁总说的话,只不过虽然是我的地,但是还是您的影响力大,混了一个月还只是个光杆司令。不过祁总有什么就直说,是需要资金,还是人力?”
“都需要,你能出几成?”
蒋之舟偏头思索,半晌:“最多两成,都是做小本买卖,我可不愿出钱打水漂。”
“呵呵……”祁厌腮帮子都要被顶破,咬着牙:“蒋总,这么急着把这块地推出去,让我不免有些担忧,造成这场事故的原因,是否有你的手笔?”
“祁总何出此言,我这人就是比较纨绔,除了我哥在事业上有头脑,我简直就是个废物,可惜他生病了,只能暂且把家族企业让给了我。”
蒋之舟撇了撇嘴,有些无辜。
祁厌目不斜视:“让?那倒不见得,祁某见惯了虚与委蛇的人,蒋总还是别早早立人设。”
“两成的资金和人力,一天后我必须要见到,否则别怪我不念小宇的旧情,亲手撕毁那个协议。”
说罢拂袖离去,留下身后人暗自磨着后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