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军立刻预定了一个十人位的包厢,如果事情办得顺利的话,冷哲可以顺便请他们在旁边小聚一下,彼此联络一下感情。
岂料,两人风尘仆仆赶到了市财政局,却吃了一个闭门羹。
冷哲给具体办这个事情的科长打了电话,对方硬邦邦的说:“你们河西县,每年争取资金来得最勤快,可是,完成项目的时候拖泥带水,不管是质量还是工期都不达标,连带我们和市局其他人都得挨批。就拿这个项目来说,这快到年底了,你们才着急了,工程量连第一期任务都没达到,我们怎么拨余下的资金,跟你说实话,我们和住建局都不同意付这笔钱,你们自己跟市政府检讨去吧!”
说完,啪的一声,把冷哲的电话给挂了。
工作这么多年,冷哲还第一次碰到这种毫不客气的电话,自己简直就像个“靶子”,活活的被迎面而来的乱剑射得毫无招架之力。
既然,当事科长不管用,他只好动用了自己的私人关系,找到了原本熟悉的副局长,想要让他中间调和一下,引荐一下,让这个科长别这么反感河西县的领导干部。
不凑巧的是,这个副局长去了广州出差,不在市里,听他说,这个科长是一个认死理的人,旁人说话都不好使。
不过,这个副局长也透了一点风声,说:“你们河西县啊,说句实话,这两年确实名声不太好听,也难怪具体办事的人会有意见,面对有风险的资金,人人自危啊,你懂的!”
挂了电话,冷哲站在寒风之中,愣了半响,深感河西县的落后与贫穷,不仅是地理因素和历史原由,更多的是“人祸”,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小小的一个县城,各种利益暗中输送,各种关系盘根错节,上梁不正下梁歪,已经到了不得不整治的局面了。
冷哲心里隐隐约约有个预感,自己的前任被抓了,对于河西县来说,只是一个开始,而不是一个结束。
这段时间,县委书记情绪明显不对,传言也有说他会“出事”,大家都在等最后的靴子落地。
所以,虽然冷哲被他批了一顿,心里却是无比坦然,恐怕现在“百爪挠心”的人,是他!
不管周围的环境多么艰难,该做事情还的要做,而且,通过这半年的观察,冷哲发现还是有一帮有抱负、有操守的干部,坚持初心,不为所动,这让他感到非常欣慰。
倘若,自己的话语权更大一点了,一定要将真正能用的人才,统统用起来,那些只会说大话,吹大牛,阳奉阴违的人,就等着瞧吧!
不过,眼下,财政局的事情还得要解决才行,这可是问题的症结所在,要是真的闹到上级领导去了,对河西县来说又是雪上加霜的事情,明年的项目、资金还想不想争取了?
他在自己的印象里,搜索一些能跟市财政局有关联的人员,像这个科长的个性,如果自己找人以权压人,想必会更激起他的反感。只能从侧面着手,找能跟他通上话、又管用、还能缓和矛盾的人。
冷哲又打了两个电话,得到了一个重要信息,付良的父亲,老财政局副局长,这个科长当初就是他录用进入财政局工作的,这些年来,一直尊称付良父亲是老师,就连老局长退休之后,逢年过节都会去看望一下。
不错,这应该是一个突破口。
付良这个大男孩,冷哲对他的印象还是不错,白白净净,文文弱弱,身上丝毫没有“官二代”的骄娇二气。
当初,他和张志光还是同事的时候,张志光没少在他面前显摆自己和付家之间的关系,还竭力撮合付良和叶旖旎。有一次,两人散会出来,还意外的碰到了付良在大门向叶旖旎“表白”的一幕。
陈年往事,突然跟着回忆涌了出来,虽然过去不久,但是,冷哲却仿佛经历了万水千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