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瑟吃着鱼肉,听着他们二人之间的话,一脸不解地问道:“皇叔,你和皇婶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温锦捏了捏她的脸蛋,笑着说道:“小馋猫,吃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
景惠帝醒来后,鼻尖充斥着一股淡淡的香味,他的眼中有着一丝迷茫之色,唤来门外的小太监。
“小李子,你出去打探一下,看看香味从何而来,莫不是御厨研发了新的菜式?”
小太监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匆匆跑回,神色慌张地跪地回禀:“皇上,那香味是从御池那边传来的,说是……说是淮王妃在烤灵鱼,而且那鱼似乎有奇异功效,大臣们和各宫娘娘都被吸引过去了。”
“淮王妃体恤诸位大人辛苦,各宫主子不易,正在御池边用烤好的灵鱼,招待众人呢。”
景惠帝一听,原本还有些迷糊的双眼瞬间瞪大,眼中满是震惊:“岂有此理!老九这媳妇是要在宫中翻天了吗?竟敢动用朕的灵鱼!”
说罢,猛地起身,迈开步子欲要去往御池边。
忽然,他脚步微顿,身形一滞:“不能去,朕若去了,老九媳妇儿若是在众人面前闹起来,那朕的面子和里子都没了。”
“左右不过是失了几条灵鱼而已,大不了等越国再来建交之时,同他们再讨要几条。”
小太监跪在地上,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水,颤声回道:“回皇上,不是几条,是一整池的灵鱼,都被王妃给烤了。”
“什么…老九媳妇儿居然把整池的灵鱼都给烤了?”
景惠帝遭受不了如此打击,一时急火攻心,便晕了过去。
温锦见景惠帝迟迟没有现身,心中不由得感到无趣,她手里取过一根树枝,狠狠地将其折断。
“夫君,你那皇兄一定是忍者神龟变的吧!如此能忍?”
景寰闻言,似是疑惑不解:“忍者神龟是何物?”
温锦心虚地抚额,脸不红气不喘地胡诌道:“就是一种忍常人不能忍,寿命特别长的灵宠。”
景寰微微一愣,歪着头作思考状,缓缓道:“按娘子如此说的话,那皇兄还真和你口中的灵宠挺像的。”
温锦听着景寰的话,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景寰这才反应过来被温锦骗了,他无奈地笑了笑,伸手轻轻点了点温锦的额头。
“今日这一出,皇兄想必已经气得不轻,娘子此行的目的,应该也算达到了。不如,我们早些回去。也好为皇室开枝散叶。”
温锦听了这话,脸颊瞬间染上一抹红晕,手指微微用力掐向他腰间的软肉:“夫君,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来打趣我,不过你说得对,今日这事儿也闹得差不多了,是该回去了。”
说罢,便拉起景寰的手一同往回走。
景瑟目送着他们两人离去,转而又去跟盘中的烤鱼较劲去了。
温锦与景寰携手走在回宫的路上,微风轻轻拂过,带起温锦的几缕发丝。
景寰见状,伸手为她将发丝别到耳后,目光温柔缱绻。
“娘子今日此举,虽说大胆了些,可着实巧妙,想来日后皇兄,再想随意拿捏娘子,也得掂量掂量了。”
“那是自然,我可不愿一直被人当软柿子捏,今日不过是略施小计,也好让你皇兄知道我温锦也不是好惹的主儿。”
几日后的清晨,朝堂之上,气氛凝重得仿若暴风雨即将来临。
太和殿内,雕梁画栋在黯淡的光线中显得阴森而压抑,巨大的立柱上龙纹若隐若现,散发着冷冽的寒光。
太子景逸身穿明黄蟒袍,头戴金冠,身姿挺拔地站在朝堂中央,脸上犹如寒霜覆面,神色间满是愠怒。
“父皇,阳谷县、阳陵县内饿殍遍野,瘟疫四起,百姓们啃食草根树皮而生,甚至还有百姓易子而食。”
“三弟身为钦差,前往疫区赈灾,却不见丝毫成效,致使灾情愈发严重,民怨沸腾。”
“儿臣恳请父皇,将三弟凌迟处死,明正典刑,亦给灾区百姓一个交代!”
太子言辞恳切,眼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那声音在这寂静压抑的朝堂上回荡,引得众大臣纷纷侧目,交头接耳起来。
大臣们听了太子这番话,有的摇头叹息,有的面露惊惶之色。
“皇兄说的没错,求父皇下旨处死三弟,以消万民之怨。”贤王景睿唇角微勾,出列附和道,其眼神深处透着冷漠与决绝,似乎一心要将景沅置于死地。
亦有几位与太子亲近的大臣,纷纷出列附和。
“太子所言极是,景王如此行径,实在有负皇上重托,罔顾百姓生死,理当严惩!”
“是啊,灾区百姓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景王却这般不作为,实在令人痛心疾首!”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不严惩,恐引发民变,老臣斗胆,请皇上下旨,处死景王,平息民愤。”
贤妃泪流满面,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皇上,沅儿可是你的亲儿子啊,您不……”
她求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贤王出声打断。
“老三不死,天下黎民的怨气难消。是他的命重要,还是我景国的江山社稷重要。”
“贤妃娘娘,我知你爱子情深,但如今这局面,三弟犯下如此大错,若不加以严惩,如何向天下百姓交代?您也不希望我景国因他一人而陷入动荡不安吧?”
景惠帝坐在高高的皇位上,脸色阴沉,眉头紧锁,龙袍下的双手紧紧握住扶手,指节泛白。
他叹了口气,面露不忍,望向跪在地上的景沅:“贤妃,不是朕心狠,实在是老三犯下的错罄竹难书,朕……”
贤妃跪行向前,朝着地面用力地磕头,不一会儿便额头红肿,鲜血顺着脸庞落下,那殷红的血滴在冰冷的石板地上,宛如一朵朵盛开的梅花。
“皇上,臣妾知晓你的苦衷,可是沅儿怎受得了这凌迟之痛。”
“若皇上真想让他死,还请赐下一杯毒酒,赏他一个体面。”
景惠帝望着贤妃那悲痛欲绝的模样,心中亦是五味杂陈。
他沉默良久,最终缓缓点了点头,声音低沉又略显疲惫道:“罢了,就依贤妃所言。赐他一杯毒酒,让他走得体面些。”
贤妃听闻此言,泪水决堤而出,颤抖着双手接过太监递来的毒酒,缓缓走向被押解在一旁的景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