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夏带着东冥来到一个风景如画的地方。
空中楼阁,地面铺着鹅卵石,四周种植着灵芝,卷草舒花,萤火栖息其中,听到脚步声便全部被惊动,飞舞起来,更是美得梦幻。
东冥反应过来,有点不自然地挣扎了一下手腕,从她手心中挣脱,可手腕那块肌肤,依旧残余着一种奇妙的触感,耳朵不经意的红了起来。
“你……”
他想说‘你别动手动脚’,可对上她墨色的眼眸,又将这话吞了下去,她未必有那样的意思,可是根据在凡间几年相处的了解,她就是那种喜欢对自己动手动脚的。
东冥垂着纤长的睫毛,不知为何,脸感觉愈发的热。
“我怎么?”格夏白皙的手指搭在石桌上,微微歪头,眉眼弯起一点点温润的弧度。
“……你为什么要在我下凡历劫的时候,一同追下去?”
东冥最终还是问出这个问题。
白若用‘意外’这个借口搪塞他,他想知道她又会说出什么个理由?
格夏还没回答,下方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格夏和东冥同时看去。
他们皆为上神,虽在空中却可以一眼看清下面的情况。
一条长道中,白若被逼至墙角,站得笔直,毫不心虚地望着对面几个小仙。
自从她掌控舆论针对格夏之后,日子就好过了不少,那些小仙觉得说的是,她们真正应该觉得愤慨的应该是清鸾上神才对,白若其实也很可怜,苦苦追下凡,却什么都没捞到。
虽说现在进了天武宫,可听说平时也轻易见不到东冥上神。
白若瞪着眼睛理直气壮,“你们想对我做什么?!”
几个小仙面面相觑。
她们本来是准备找白若算账的,可是想了想……
“你把这个带给东冥上神,就说是碧落仙子送的,一定要说出我的仙号,知道吗?!”
白若手里被塞了一个荷包,十分精致,只不过有些地方依旧能够看出针脚蹩脚,也是一针一针,用心扎出来的。
白若眼里闪过一缕阴沉,握着荷包的手控制不住收紧,差点将那脆弱的荷包撕坏。
下一秒脸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白皙的脸蛋出现明显的巴掌印。
白若错愕地看着碧落仙子。
碧落仙子冷瞧着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或许你无辜,但谁让你喜欢往东冥上神身上贴,清鸾上神我们不敢欺负,以为你一个小仙我们也不敢吗?”
东冥皱眉看着这一幕。
“怎么?心疼了?”
一只手不知何时从后面搭在他腰上,女子从后面懒懒地抱着他,下巴压在他肩膀上,语气里似带着一丝笑。
东冥身形缓缓僵硬起来,腰上的那只手不容忽视,身上像是有电流爬过,她绝对是故意的,明知道他那里最敏感。
东冥微微偏头,对上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眸,仿佛一脚踏入了黑暗之地,四周皆是浓浓黑雾,源源不断的向他吞噬过来,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东冥心里一惊,下意识道:“不是。”
格夏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明明算得上是一张温和的脸,可这般被她注视着,却会令人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
“最好不是。”
她略有些冰凉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从眼角滑落至下巴,就像是他们在凡间那样,亲昵的互动,可又多了一种不一样的味道。
至于他刚刚的问题。
格夏笑着道:“图你。”
—— “……你为什么要在我下凡历劫的时候,一同追下去?”
东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问题终有了答案,却是直白的让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
东冥心不在焉地回到天武宫,刚坐下,白若推门进来。
她慢吞吞地将门反手关上,低着头走过来,来到面前掏出一个荷包,“东冥上神,这是碧落仙子让转交的。”
东冥目光落在她脸上,波澜不惊,“脸怎么了?”
白若抬起头,像是一个本能隐忍所有委屈的人,突然得到一句询问,便控制不住爆发了,她眼睛瞬间红了起来,委屈掉泪。
“没、没怎么。”
东冥没再说话,指尖敲了敲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半晌才说:“你先下去吧,我有事处理。”
白若眼睛微亮,“那这荷包?”
东冥淡淡道:“随你处置。”
白若立即向东冥讨要两个天武宫的侍卫,陪同她一起把荷包交还给碧落仙子。
东冥看着她的背影离开,眸色渐深。
其实他一开始将白若留下来,并非是动了什么恻隐之心,他们之间的红线,在凡间的时候,刚开始或许对他有一点点影响,可是自从遇到那个女人……遇到清鸾之后,那一点影响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只是觉得白若古怪,处处都透着不对劲。
这段时间的相处,也令他肯定了自己的猜测,白若眼里对自己流露出的欲望,并非作假,可她身上的古怪之处,他仍旧未探究出一二。
难道,她是魔族奸细?
夜晚,整个宫殿静悄悄的,东冥双臂抱剑,侧躺着入睡,不知从何处传来一丝异样的气息波动,什么声音都没有,若非他觉浅,可能就也忽略了。
东冥缓缓睁开眼睛,黑夜中眼底闪过一缕幽暗。
是白若,终于忍不住动手了?
可又觉得不对劲……
突然,东冥皱眉从被子里抓出一个东西,软绵的触手,贪婪地顺着他的手指缠绕住他的手腕,一点点滑进袖子里。
东冥下意识想把它甩出去,可倏地在上面感受到了熟悉而亲昵的气息。
东冥一下僵住了,又气又恼,“清鸾,你想做什么?”
心里更觉得古怪,清鸾乃是神二代,没听说她的父母是由什么妖兽飞升成神的。
无人应答,袖子里那根触手,却更随心所欲起来。
东冥脸颊早已绯红如血,坐了起来,铁青着脸从衣服里把它扯出来。
接着,女人的手臂就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肩膀上多了一丝熟悉的重量。
格夏下巴搁在他肩膀上,似乎有些厌恶地皱眉,“把她赶出去。”
东冥愣了一下,“谁?”
一时间忘了挣脱她,又或者说,他从骨子里就习惯她的触碰。
“白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