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杰盼星星盼月亮盼着寒假，薛海燕却提前两天来到店里。
“你怎么提前回来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薛建国也很诧异，上上下下打量她，见她面色红润，眼神明亮，不像生病的样子，才放下心。
“班上有个同学学的太认真，累的晕倒了，老师让我们提前放假两天，都回家休息休息。”
薛海燕回答着薛建国的问题，眼神却不时朝李杰飘，四目相对，又脸红着转开。
果然闺女大了，就是别人的了。
薛建国心里叹了口气，却也没打算当打散鸳鸯的大棒。
“你先回家吧，让你妈给你做些好吃的补补。”
“店里这些玩意儿不能饿着，我就先不回去了，让李杰捎你回去吧。”
店里有营业员，平时也住在后面的宿舍，薛建国想回家交代一声就可以走人，以前都是这样做的，哪有想走走不开一说？
李杰看出薛建国是故意给自己和薛海燕创造独自的机会，感激的笑笑，帮薛海燕提上行李上车。
一路上薛海燕莫名紧张，手指揉着衣角，看东看西就是不敢看李杰。
李杰表面镇定，方向盘却早已被掌心的汗水打湿。
最后还是李杰先开了口。
“海燕，上次我说的事，你考虑好了吗？”
“嗯。”
薛海燕扭头看着窗外，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看到了什么，只是固执的不敢面对李杰，怕他发现自己烫热的脸。
“我，我想专心复习，参加高考，考不上我也死心了。”
“如果考上了，我希望毕业后可以去大城市工作一段时间，见见世面。”
李杰闻言，心坠入谷底。
她对未来已经有了自己的规划，规划中却没有自己，这是不接受的意思了。
勉强笑了笑，故作轻松的说。
“挺好，你这么聪明努力，一定可以考上的。”
还想说点什么，鼻子发堵，连忙闭紧嘴，心里抽搐着疼。
薛海燕没有察觉到李杰的异样，声音低了下去。
“你，你愿意和我去大城市闯一闯吗？”
“或者多等我一年，我见过大世面就回来。”
李杰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踩下刹车，转身握住薛海燕的肩膀，将她的身体转过来，紧紧盯着她的双眼。
“你的意思是，你愿意和我确定关系？”
薛海燕害羞的两颊绯红，轻轻点了点头。
她从初中时就对李杰很有好感，但那时两人年纪都很小，对感情的事更是懵懂无知。
分开的这段时间，她每天都会思念李杰。
之前很多被忽视的细节，也渐渐从记忆中浮现。
她可以确定，自己是真的喜欢李杰。
“我愿意，只是如果考上大学，我们……要几年以后……”
李杰明白薛海燕的意思。
在这个绝大多数人早婚早育的时代，五年后李杰已经二十四、五岁了。
薛海燕读完大学，进入大城市，二十四、五岁还是很好找对象的，但李杰却成了实打实的大龄剩男，她担心李杰不愿意冒这个险。
李杰温柔又坚定的望着她。
“我相信你，也相信自己。”
几个字，便让薛海燕释然了，嫣然一笑，默契在两人之间油然而生。
李杰却突然转开头，重新启动车子。
“那个，我送你回去，可能薛叔已经给王姨打过电话了，回去迟了王姨会担心的。”
薛海燕不明白他突然这么着急干什么，只是说了几句话，能耽误多少时间。
只有李杰才知道，他面对薛海燕含羞带怯的脸，要用多大的自制力能忍住没有做出冒犯的事。
表白成功，李杰的心像飞在天空里，走路都飘飘然起来。
春妮听到车响出来迎他，他满脸带笑，语气轻快的打了声招呼便跑进屋里。
“妈，海燕答应了，她答应和我确定关系。”
“哎哟，这可是大喜事。我这就去薛家帮你提亲。”
秦瑶喜出望外，就要下地穿鞋去薛家，想了想又打开柜子，把精心收着的几块高档布料取出来。
提亲可不是平时去串门，空着手可不行，总得表示一下诚意。
李杰连忙把人拦下，衣料也重新放回柜子里。
“妈，您先别急，我还在孝期呢，而且海燕明年要参加高考，这段时间要专心复习，可不能让她分心。”
“这样啊。”秦瑶不禁忧心起来。
“儿子，你不担心海燕她考上大学，会变心吗？”
李杰挨着秦瑶坐下，搂了搂她的肩膀。
“不会的，我相信海燕。”
如果因为想把她绑在身边，便折断她的翅膀，不但不是真正的喜欢，甚至是不道德的。
怕秦瑶对薛海燕有成见，又故意做出不以为然的样子。
“真像您担心的那样，也不怕，您还担心您儿子会找不到对象啊。”
秦瑶被他逗的笑了出来，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不许胡说，海燕是个好姑娘，聪明漂亮不说，以前我们的日子过成那样，人家海燕可从来没有笑话过我们，还经常送东送西的。”
“你现在挣到钱了，我们的日子也过的好了，更应该报答人家海燕，不能做对不起人的事。”
“海燕能考上大学是好事，以后你们的娃娃不愁没人教作业了。”
母子二人在房间里高高兴兴讨论着李杰和薛海燕的事，春妮在门外越听心越凉。
薛海燕马上要考大学，就算考不上也是高中毕业，找个体面的工作并不难。
自己连小学都没有读完，勉强认识几个字，别说找工作，出门做小买卖都怕算错账，这辈子最好的归宿就是嫁个家境好一点的男人，不用操心吃穿。
论容貌，论身材。
薛海燕是年画上的牡丹花，自己就是路边不起眼的小野花。
没有一样比得上……
不对，自己有一个优势，是薛海燕没有的。
那就是，可以随意出入李家。
春妮用力握了握拳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放轻松脚从后门溜了出去。
“李杰哥约我在河边见面？他自己为什么不来？”
薛海燕听春妮说，李杰约她晚上七点在河边老榆树下见面，疑窦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