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上突发了如此变故,宾客们都纷纷离席,李道从也带着女儿登上了回家的马车,想着方才所看到了那一幕,总觉得事情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而就在李道从思考着这其中的缘由之时,突然注意到了一旁的李时影竟然面色格外的苍白,不由得一惊,“可是被刚才那一幕吓到了?”
李时影则是紧抿着嘴唇,不作回答,虽说突然看到一具鲜血淋漓的尸体的确有些惊悚,但更让她在意的是刚才宋惊澜遭到询问之时,那暧昧不清的态度。
若是这靖王当真在外并没有和别的女子有所往来,那刚才被宁王问起的时候分明可以直接大大方方的否认此事,而不必骤然黑脸发出警告,这让李时影的心中顿时有了不祥的预感。
莫非这靖王殿下……当真已经心有所属了?!
如此猜想让她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这么多年以来和宋惊澜成婚是她唯一的盼头,可没想到事到如今,竟然会有人突然横插一脚!
李道从看着女儿不作回答不由得眉头一皱,但却并未多想,只当她是被刚才的血腥一幕所吓到,拢了拢她的肩膀以示安抚。
……
宋惊澜的车驾很快折返回了靖王府内,风灵上前迎接,宋惊澜面色阴沉,直接问起了事情的具体情况。
“到底是怎么回事?”
风灵立刻答道,“回殿下,奴才留了个活口,目前已将其押入暴室正在对其进行严刑拷打,不过没想到此人的嘴还挺硬,目前还并未吐出什么东西来。”
嘴硬?
宋惊澜冷淡勾了勾唇,提步直接走进暴室,门一打开,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暗卫的拷问必定是丝毫不留情的,眼前的这人已经被折磨得有些面目全非,但还是咬紧牙关不肯开口,可当他听到动静,努力抬头一看,发现是宋惊澜亲到此处之时,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绷紧了几分。
“你倒是个忠心护主的奴才。”
宋惊澜瞥了他一眼,“不过蠢到靠这么点人手就想到本王的地盘上来闹事,宋云明的手法也并不高明啊。”
一听到宋惊澜提起宁王的名讳,那人面色一惊,宋惊澜则更是嗤笑一声。
“怎么,莫非以为本王不知道你主子是谁?如今你既已落入本王的手中,那最好的选择便是乖乖地把你们此行的目的给说出来。”
“如今宋云明早已是强弩之末,即便你不说本王也能猜到他此行的目的,但若是你说了,本王兴许能留你全家一条命。”
那人虽说面色不甘,但做死士除了是对主子的忠心以外,为的便是能够获得大量的钱财以供家人生活,见着自己的一切已经暴露的七七八八,便也就没有了继续隐瞒的必要。
“宁王……派我们前来是为了……捉拿姜虞月……”
此人被扭断了下巴,再加上身上各处剧烈的疼痛,因而说话显得格外费力,而他这话一出,宋惊澜顿时面色铁青。
原以为宋云明是为了前来销毁那些罪证,可没想到他们竟然把主意打在了姜虞月的身上?
宋惊澜面含怒意,但却又是一声冷笑,看来最危险的地方当真还成了最安全的地方,宋云明以为他将人藏在了府上,殊不知姜虞月压根就不在此处。
“保住他这条狗命。”
宋惊澜冷声吩咐道,“切莫叫他死了,明日指认宋云明时,他还派得上用场。”
“是!”
原本宋惊澜还打算再过几日对他动手,可没想到宋云明竟然自己寻死,那就怪不得他了。
此刻谢云齐那边,对于如今的局面他也是感到相当棘手,此次计划落空就表示着宋惊澜会将人保护的更好,他们恐怕再也没有办法轻易摸到姜虞月的行踪,但他也绝不可能坐以待毙。
可若是不能从姜虞月身上突破的话,那又该如何?
谢云齐神色慌乱,毫无头绪之下翻看起了今日赴宴的宾客名单,眼神落在李道从这三个字上的时候,顿时灵光一闪。
宋惊澜如今在朝中最大的助力便是李道从,而李道从同宋惊澜一条心的原因很大概率便是因为他的女儿曾和宋惊澜有过婚约。
而李道从又是极度宠爱他这个唯一的宝贝女儿,若是让李时影知道宋惊澜在外偷偷捡了他谢云齐的破鞋也不愿娶她为妻的话,岂不是当着满京城人的面打她的脸吗?
只要到时候李时影一闹起来,李道从还会死心塌地的跟着宋惊澜?
一想到这个,谢云齐的心中便涌起一阵恶意的快感,立刻叫来小厮,让他去帮忙传话。
李时影自从回家之后便一直魂不守舍,李道从只当她是被吓到了,吩咐厨房准备了安神汤后便让她回屋休息,而李时影则是一直回想着刚才宋惊澜所说的话,心中无比混乱。
而就在这时,李时影的丫鬟竹叶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开口道,“小姐,刚才外头有人递了这样一封信,是务必要小姐您亲自打开,说里面有小姐您现在最想知道的消息。”
如此一封神秘的信件让李时影眉头一皱,但想着这个所谓“最想知道的消息”不由得一惊,莫非指的是……
一想到这个,李时影赶忙伸接过此信,将其打开后里头却只有三个大字:姜虞月。
姜虞月?姜虞月是谁?
这封信来得莫名,但李时影知晓这绝非没头没脑的一个名字,而送信之人又说这是她最想知道的,莫非这个姜虞月便是和宋惊澜有染的女子?
李时影捏着信纸的手紧了紧,面上的表情着实有些复杂,但很快就想了个理由安慰自己。
姜虞月这个名字实在是陌生,李时影能确定的是这绝非京城名门贵女的名讳。
且如今正是关键时期,是有人凭空捏造了如此一个名字来挑拨离间也不一定。
李时影努力说服了自己,但这个名字还是在她心底里埋下了一个疑问,但她也不可能前去亲自质问宋惊澜,因而也只能暂且按耐下这份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