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账房跌跌撞撞地跑到张远面前,上气不接下气,脸皱得跟苦瓜似的,活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张大人!盐场……盐场……要完犊子了!”
“老孙,淡定,发生什么事了?好好说。”张远安慰道,虽然心里也跟着咯噔一下。
卢婉家族的事情还没解决,这又是什么幺蛾子?
他感觉自己脑壳有点疼。
“盐、盐场的那个……那个……制盐的关键设备,坏了!彻底坏了!”孙账房颤抖着手指着盐场的方向,仿佛那台机器是洪水猛兽一般。
张远心里“咯噔”一下,这可不是小事。
制盐设备是盐场的命脉,要是真坏了,整个盐场都得停摆。
他立马追问:“怎么坏的?什么时候坏的?严重吗?”
“今天早上,工人们启动机器的时候,突然就……咔咔咔……冒黑烟,然后就……就……不动了!那声音,跟杀猪似的,老吓人了!”孙账房一边说,一边还夸张地模仿机器坏掉的声音,听得张远脑瓜子嗡嗡的。
“有没有找人看过?”张远强压下心中的焦虑,努力保持冷静。
“看了,看了!几个老工匠都来看过了,都说……都说修不好!需要……需要一大笔钱换新的零件!”孙账房说到这里,声音更小了,几乎像蚊子哼哼,“可、可是……盐场的账上,现在根本没有那么多钱……”
张远感觉自己脑门上青筋直跳。
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这盐场革新还没正式开始,怎么就状况百出呢?
他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自己需要缓缓。
“走,去看看!”
盐场里,那台庞大的制盐设备静静地矗立着,像一头钢铁巨兽,此刻却失去了往日的活力。
周围围满了工人,一个个愁眉苦脸,议论纷纷。
张远走到机器旁,仔细观察着。
这设备的构造复杂,他虽然不懂古代的机械原理,但凭借着系统给的现代盐场设备维修知识,他竟然看出了一些端倪。
他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机器的某个部件,入手一片滚烫。
他立刻意识到,问题可能就出在这里!
他让工人们找来工具,开始拆卸机器。
孙账房在一旁看着,心里七上八下。
张远虽然是一品大臣,但对制盐设备应该是一窍不通吧?
他这样瞎鼓捣,不会把机器弄得更坏吧?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孙账房目瞪口呆。
只见张远熟练地拆卸着机器,每一个步骤都精准无比,仿佛他天生就是个机械专家。
“这里,这里的齿轮磨损严重,需要更换。”张远指着一个零件说道。
“还有这里,这里的连接部件松动了,需要重新固定。”
“还有这个管道,堵塞了,需要疏通。”
张远一口气说出了好几个问题,听得孙账房一愣一愣的。
他原本以为张远只是装装样子,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找到了故障的关键所在!
“张大人,您……您真是神了!”孙账房激动得语无伦次,“您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张远微微一笑,故作神秘地说道:“山人自有妙计。”他心里却暗自庆幸,还好有系统这个金手指,不然今天可就丢脸丢大了。
虽然找到了问题所在,但维修所需的资金仍然是个难题。
就在这时,卢婉来了。
她一脸兴奋地跑到张远面前,“张远,我找到人可以提供资金了!”
张远眼前一亮,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是谁?”
“陈富商!”卢婉说道,“他听说你在进行盐场革新,很感兴趣,愿意提供资金支持。”
张远知道陈富商,是当地有名的富商,精明得很,肯定不会做亏本买卖。
“他有什么条件?”张远问道。
卢婉的脸色有些为难,“他说……他要盐场革新后的一部分收益。”
张远眉头紧锁,他知道陈富商的条件很苛刻,但他现在别无选择。
“多少收益?”张远问道。
卢婉吞吞吐吐地说出了一个数字,张远的心猛地一沉。
这个比例,几乎相当于把盐场的一半利润都拱手送人了!
他陷入了沉思。
答应陈富商,虽然能解决燃眉之急,但长远来看,对盐场的发展不利。
不答应,就意味着要放弃这次革新的机会。
他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了肉里……就在张远犹豫是否要答应陈富商的条件时,一个侍卫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张大人,宫里来人了,皇上召您进宫!”
张远感觉自己像夹心饼干一样,两头受气。
一边是陈富商狮子大开口,要价高的离谱,感觉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了;另一边,盐场工人因为设备故障停工,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渐渐的,窃窃私语变成了大声抱怨,像一群愤怒的蜜蜂嗡嗡作响,吵得他脑仁疼。
“这革新,革了个寂寞!老子活儿都干不了了!”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胳膊上肌肉虬结,一巴掌拍在大腿上,震得地上的灰尘都跳了起来。
“可不是嘛!以前好好的,现在倒好,机器坏了,钱也没了!”另一个瘦小的工人尖着嗓子附和,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耗子。
“我就说这革新不靠谱,现在好了吧,彻底玩完了!”
反对的声音此起彼伏,像潮水一般涌向张远,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捏了捏眉心,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这真是按下葫芦浮起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安抚众人,突然,一个声音从人群中传来,尖锐刺耳,像一把利剑直插他的心脏:
“张大人,您这革新,是不是把我们都坑了?”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人群中炸开了锅。
工人们的情绪更加激动,纷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指责张远。
张远看着眼前群情激奋的工人,心里五味杂陈。
他想要解释,想要安抚,却感觉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脸色煞白,语气急促:“张大人,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