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一日,他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就被他派到南疆去参加迎亲的比试了,此去必定危险重重。
若能平安归来,还能让南疆圣女心甘情愿嫁给他这个皇帝,就说明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还有些本事。若是不能,便是白养了这个儿子。
魏帝叹了口气后便拂袖而去。
不远处的小侯爷刚被授予了太常寺卿,比封为翰林院学士的状元郎官位还要更高,权力更大。
加官进爵并未让小侯爷欣喜万分,但听到苏知之求和离被恩准的消息,他却不自觉地勾起嘴角,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这意味着,他不再是受到世俗谴责的那一个人,他可以给他心中的女子唯一的疼爱。
严公公同情地看了锦王一眼,而后眼神又变得释然了,谁叫王爷之前不珍惜,要失去了才做出不舍的样子,真是自找苦吃。
多好的王妃娘娘啊,严公公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钱袋子。
要是苏知之不做这个王妃了,他的钱袋子怕也是要空不少了。
“陛下留步!”
徐州路冒着风险拦住了正要回宫的陛下。
魏帝一转身,却看见新科状元郎跪在了自己的跟前,魏帝脸色明显不悦,难道是这个状元郎嫌他给的官位低了?
“状元郎,你好大的胆子,敢拦陛下!”严公公怕陛下怪罪,对着徐州路使了使眼色。
可徐州路没有要放弃的意思。
“臣有要事禀告陛下,臣不愿娶元丞相之女为妻,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真是大胆!”严公公没有想到这个新科状元胆子这么大,这都还没有上任了,竟然敢让陛下收回旨意。
“无妨,让状元郎说完。”兴许今日心情还不错,魏帝没有怪罪,反倒是让徐州路继续说。
“臣还在戍京书院时,因贫困潦倒,只能以卖画为生,在途中,遇见一个女子给了臣银子,还给了臣一支金钗,臣才有机会参加科举考试,才有机会为陛下效劳,臣发过誓,要娶那个女子为妻,绝不另娶旁人!”
一旁的苏知之侧过脸,生怕被徐州路瞧见,她自然知道新科状元说的是谁。
可她的华阳公主知道状元郎在寻她,她却动用自身的能量,让人告诉状元郎她是个卖药为生的穷家女,那金钗还是她娘留下的遗物。
估计状元郎是被感动得一塌糊涂,竟然丞相家的上门女婿都不当。
这要是换做其他人,早就贴上去了。
徐州路又不像是小侯爷,别说小侯爷今日是探花郎,就算是个普普通通的三甲进士,也能谋个相当不错的官职。
可这个新科状元,除了一肚子墨水和一腔热血,没有半分关系,就算是当了个一官半职,在戍京城也不一定好混。
苏知之怜惜地摇了摇头。
魏帝才为锦王的和离之事,下了圣旨,今儿又要去拆了元丞相的婚事。
眼看龙颜即将大怒,严公公在一边劝道:“状元郎,这多好的婚事啊,你怎么就不知……”
“寡人倒要听听,是何家姑娘能让状元郎连丞相千金都看不上。”
徐州路闭了闭眼,心也跟着沉了沉。
“那姑娘不是什么宦官人家的女儿,而是一个靠卖药为生的平凡女子。臣……还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她住哪里?”
堂堂状元郎竟然是个如此痴情的人,魏帝似乎是看到了年轻时自己的影子。
当年的贤妃娘娘,也就是锦王的母妃也是出身贫寒,还是太子的他也是不管不顾,非要娶平民之女为侧妃。
要不是贤妃变了,变得要害他的太子,他也不会将疯了的贤妃关在有情宫。
有情宫的名字是他取的,他对贤妃是有情的,他也叫夏皇后好生照顾,可这么多年,也不知道贤妃过得如何?
脸上的阴霾逐渐淡去,魏帝漫不经心地问道:“状元郎怎知那姑娘未嫁人?你推了元丞相的婚事,不会后悔?”
“绝不后悔!”徐州路知道那个姑娘没有嫁人,至少他看得出来,不然为她画像的时候,那姑娘不会如此害羞。
“行,寡人应了你。”
“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徐州路连续磕了三个响头。
真没想到一个人高中状元后,还能保持初心,放着大好前程不顾,竟然去苦寻一个平民的女子,要是状元郎知道他苦苦寻觅的女子是大魏唯一的公主,真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心境?
魏帝离开后,严公公又回过头来看了看苏知之,两个月的冷静期,也不知道这个恶魔王爷能让王妃回心转意不?
“哎......”严公公也叹了一口气后跟着离开了。
还要煎熬两个月,苏知之皱着眉头,按照陛下的意思,这两个月还是得以王妃的身份待在王府。
“苏知之!”
“苏阁主!”
锦王和小侯爷几乎同时发声。
苏知之回眸。
锦王愁容满面,像是受了重伤一样。
而小侯爷却春光满面,笑容依旧似春日暖阳。
“你真的想好了吗?”想起刚才苏知之说与他和离是毕生所愿,锦王扯了扯嘴角,显得无力又孤独。
“不然呢?这两个月还请王爷不要打扰了我的清净。”
听到苏知之冷漠而绝情的回答,锦王冷冷笑了一声,“你最好不要后悔!”
说完之后,锦王有些懊悔了,后悔那个人到底是谁,他也说不清楚。
一旁被冷漠的苏晚晚娇媚一笑,她紧紧地靠在锦王的肩头,“王爷,知之妹妹原来从来没有将您放在心上过,说不一定她的意中人是谁呢?”
说这话的时候,苏晚晚还朝着小侯爷的方向看了看,“若不是王爷,说不一定就是......”
“够了!”锦王双眼微红,他嘲笑着自己,他一直以为苏知之对他还有些许感情,不然为何屡次帮助自己,上次官银失窃后在户部,她牵起了他的手,手心的温度也是骗人的吗?
“苏知之,你别以为你离开本王后,就能和你的野男人双宿双飞了,告诉你,本王绝不会遂了你的心愿!”
说罢便牵着苏晚晚的手离开了。
再见到苏晚晚和锦王二人亲密无间的样子,苏知之已经毫无波澜了。
她一步步慢慢地向小侯爷靠近,似乎想起了之前被下药后的亲密接触,小侯爷脸颊绯红。
“小侯爷,也会用银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