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离敏锐地察觉到眼前两人的情绪出现了些许波动,他那颗向来充满戏谑之心瞬间被点燃。
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目光锁定在萧蘅身上。
此时的萧蘅正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楼下的喧闹场景,眼神时不时飘向远方那支拥有半副国公府规格的仪仗队,而坐在马车内的正是“姜梨”和她的贴身丫鬟桐儿。
趁着萧蘅分心之际,楚离开始悄悄行动起来。他那双灵活的手在萧蘅的背后如同变戏法一般舞动着,做出各种稀奇古怪的动作,目的就是要故意激怒文纪和陆玑。
文纪和陆玑不经意间瞥见楚离的举动,先是一愣,随即便瞪大了眼睛。他们看到楚离一会儿用手做出要掐住萧蘅的脖颈的的模样;一会儿又把手伸进怀里,不经意中露出匕首,仿佛随时都会拔出匕首的利刃,那凶狠的架势让人不寒而栗。
这些挑衅性的动作犹如一根根尖锐的刺,不断地刺激着文纪和陆玑的神经,一步步逼近他们忍耐的底线。
然而,这一连串离奇的手法施展得极为巧妙,以至于专注于楼下景象的萧蘅丝毫没有觉察到身后发生的一切。
但站在楚离与萧蘅身后的文纪和陆玑可就不同了,他们清清楚楚地将楚离的每一个动作都尽收眼底,心中的怒火也随着楚离的表演越烧越旺。
直到此刻,文纪有些窝火。
槽!
越想越气。
只见眼神微变,快步迈向楚离手上已经做好擒拿动作,只带瞬间擒住楚离,借此机会整治一下楚离这个小白脸,出出这口恶气。
也好让他明白,什么叫做老虎的胡须不能拔!
还有那个奸诈狐狸的‘姜梨’,都已经进贞女观十年了,竟然未改掉曾经的恶习,如今落在他手定要让她尝尝,什么叫做凶神恶煞!
不用尽手段折磨,都对不起他欺骗主君以及他们的过错……
萧蘅那敏锐的耳朵如同雷达一般,轻而易举地捕捉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这声音听起来格外熟悉,仿佛是文纪或者陆玑中的某一个人正朝这边走来。
他微微转动脑袋,用眼角余光瞥去一眼。
就在目光触及到文纪的瞬间,后者竟如触电般浑身一颤,一股寒意从脊梁骨直冲脑门,令其毛骨悚然。
这种突如其来的恐惧让文纪自己也感到惊愕不已,他不禁在心里暗暗思忖道:“哎呀呀!想我文纪在那硝烟弥漫、生死相搏的战场之上,历经无数次激烈战斗,向来都是镇定自若,何曾像今日这般情绪失控过?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我变得如此冲动鲁莽呢?”
思来想去,文纪终于找到了罪魁祸首——那个名叫楚离的家伙实在是太阴险狡诈了!
“原本正直善良又单纯的他,竟然被楚离的一举一动搅乱了心神。
尤其是看到楚离冲着他做鬼脸时那副嚣张跋扈的模样,文纪心中的怒火就像是被浇了一桶热油似的,蹭蹭蹭地往上直冒。
若不是顾忌到主君萧蘅在此,恐怕他早就按捺不住,直接冲上前去将楚离暴打一顿,好出一口恶气了。”
文纪狠狠地甩了甩脑袋,似乎想要把那熊熊燃烧的怒火甩出脑海一般。他紧咬着牙关,拼命地克制着自己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终于将怒火强行镇压下去。
然后,他努力挤出一个无比难看、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傻气的笑容来,希望能够借此暂时转移主君的注意力,好让主君忘却自己刚刚冲动的举动所带来的不良影响。
而此时的萧蘅呢,则完全没有把心思放在文纪这个行事鲁莽的家伙身上。那不绝于耳的喧闹之声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耳朵,使得他原本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
于是乎,他索性暂时放下了刚刚所发生的事情,任由那些思绪如轻烟般飘散至九霄云外去了。
一旁的楚离见状,不禁微微摇头轻笑出声,略带嘲讽地瞥了一眼还在那里强颜欢笑的文纪后,便若无其事地拍了拍屁股从地上站起身来。
接着,他慢悠悠地走到围栏旁边,双手一撑,轻松地趴伏在了围栏之上。
只见他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下方熙熙攘攘的人群,目光随意地游移着。
忽然间,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似的,眼睛一亮,兴奋地喊道:“哎呀呀!你们看,那坐在车架里面的人不正是‘姜梨’嘛!说起来,咱们可都算是老熟人啦!要不然……我干脆喊她上来一起喝杯茶怎么样?”
\"‘姜梨’......\" 这两个字仿佛一道惊雷划破长空,在众人耳边炸响。一时间,所有人都惊愕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紧接着,一句石破天惊的话语响起: \"萧蘅说想你了。\" 这句话犹如一场狂暴的风暴席卷而来,将在场之人的思维彻底打乱。人们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这场景太过震撼,以至于整个世界都仿佛凝固在了这一刻。
而那原本正浩浩荡荡前行、准备接回姜家的队伍,更是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间停滞不前。马匹不安地打着响鼻,车轮停止滚动,旗帜在风中无力地飘动着。
此刻的萧蘅早已失去了往日里的那份镇定自若。他的双眸燃烧着熊熊怒火,死死地盯着楚离,那愤怒的目光仿佛要将对方穿透。他的双手紧握成拳,微微颤抖着,似乎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周围的空气都因他的愤怒而变得凝重起来,让人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在这紧张到极点的氛围中,萧蘅一言不发,但他的眼神却分明在向楚离传递着一个信息——如果楚离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么他休想轻易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