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只有她自己,季泊简睡的那边早已冰凉。
她赶紧起来洗漱,看见床尾沙发上放着女士衣物,从里到外全都有。
他这样的体贴周到,很难叫她不动心的啊!
换好衣服准备出去到时候房门打开,季泊简进来了。
“起来了?”
“我是不是起晚了?”
“想睡多久就睡多久。”
她抬眸撞上他的目光,四目纠缠,胸腔之中突然闯进了一只精力充沛的小鹿。
不知疲倦的乱撞。
两人下楼吃早餐,大约是起得有些晚的原因,并没有看到其他人。
这让林乐之轻松许多。
饭后季泊简开车回水岸林地,林乐之自然而然的坐在副驾位上。
陈笙发来微信问她到哪里了。
她这才想起,几天前,已经和陈笙约好今天要和他们一起吃饭。
他们,就是陈笙还有她堂姐——林木槿。
这个堂姐是林乐之二叔家的孩子,只比她大一个月。
在她们这个重男轻女的家庭,林木槿的日子没比她好多少,唯一好的就是小时候她不用住在破烂的牛棚之中。
那时候,两人在同一个班,上下学都在一起。
或许是同病相怜,两人的关系很好。
只是,后来,林乐之不再回那个冰冷的家,两人也渐渐断了联系,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季先生,我中午和表哥约好一起吃饭,你把我放在前面那个地铁站就行了。”
“在哪里?”季泊简看了眼后视镜,“我送你过去。”
“不用麻烦了。”
季泊简脸色沉沉没说话,林乐之乖乖的说了地址。
不多时车就停在了约好的饭店门口,季泊简将后座一条围巾递给她,这才启动车辆离开。
林乐之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车汇入车流之中,手中握着还有暖意的围巾,唇角微微弯起。
“看什么呢?”陈笙在后面拍她一下,倒是把林乐之吓了一跳。
“没。”她将围巾搭在手臂上,“姐来了吗?”
“到了。”
两人说着话进去。
包间里,林木槿已经到了,她的身边还坐着一个小孩,大眼睛滴溜溜的转,对什么都很好奇。
“木槿。”陈笙叫她。
林木槿转过头,和林乐之对上。
“乐之。”
“姐。”
两人都湿了眼眶。
“橙子,叫小姨。”
小女孩儿乖乖糯糯的喊了一声,“小姨。”
“姐,这是?”
“我女儿橙子,三岁了。”林木槿有些哽咽。
林乐之再也绷不住,捂着嘴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
她才二十三岁啊,就已经有了三岁的孩子。
也就是说,她刚满十八岁那年家里就已经盘算着把她嫁出去换钱,二十岁就生下了孩子。
这哪里是家人,完全就是吃人的魔窟啊!
“快来坐,坐。”陈笙缓和了气氛,将小橙子抱起来逗,“叫舅舅了没?”
“舅舅。”奶声奶气的声音。
“我听笙哥说你在读研?”
“嗯。”
“真好啊。”林木槿握着林乐之的手,泪水簌簌而下,“加油啊,乐之。”
连同我的那份。
小时候,两个小小的身影背着大大的背篓在田里割草,两人发誓一定要离开这里。
要读很多的书。
要走很远的路。
她没能做到,所幸,乐之可以。
一顿饭吃得很难受很压抑。
饭局快要结束的时候,陈笙先走了,他女朋友催好几遍了,无奈只能把两姐妹落下自己先走。
林木槿抱着小橙子也和她说了再见,匆忙赶往公交车站。
这么冷的天,她抱着孩子都不舍得打车走,大概生活过得并不如意。
林木槿家里还有一个弟弟,那是他们林家唯一的男丁,从小就被捧在手心里长大,好吃的好喝的全都得紧着他。
林木槿这么早结婚,估计也是收了人家的彩礼给这个传宗接代的弟弟了。
打算回家却接到苏棠的电话,她很激动很兴奋的那边喊。
“林乐之,我找了个好活,明星接机,一小时三百块,快来快来。”
她眼睛一亮,坐上地铁直奔机场。
“接的是谁?”
两人在机场碰头,林乐之就迫不及待的问。
“宴卿。”
“就是最近很火的那个流量小花?”
“那可不。”苏棠把牌子和海报拿出来,“等会儿我们卯足了劲喊,追上去要签名多加一百。”
“还有这好事?”
说话间,其他的人也挤了过来,宴卿的航班已经落地,马上就要从出口出来了。
带头的人简单交代了几句。
不消一会儿带着墨镜和帽子的宴卿就出来了,身后跟着两个小助理,还有几个戴着墨镜的保安。
大家追着喊着:宴卿宴卿,我爱你。
宴卿宴卿,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林乐之拿着明信片追上去,朝被保安围在中间的宴卿喊:“可以给我签个名吗?我好喜欢你啊!”
宴卿摘下墨镜,对她淡淡一笑,拿起马克笔龙飞凤舞的在她的明信片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这一幕恰巧被刚落地的陆司白拍到。
“大哥,唐朝集团要破产了吗?”
“嗯?”正在书房看项目计划书的季泊简接到陆司白的电话,有些莫名其妙。
那头发过来一张照片,正是林乐之冲到最前面找宴卿要签名的那张。
“属你老婆喊得最大声。”
季泊简:“……”
——
“爽!”林乐之收到四百块钱,挽着苏棠的手笑着说:“下回还有这种好事记得叫上我。”
跟着跑了一路也喊了一路,嗓子有点哑,却莫名的解压。
心中的那点郁闷荡然无存。
不仅解压还有钱拿,神仙工作嘛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