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你不知道我为了找你,我费了多大功夫……”沈星还在傻乎乎的诉衷情,求表扬。
看着外甥这傻乎乎的模样,沈建东心里憋着一股子气。
他一把推倒沈星,恨铁不成钢的训道“你费多大劲儿,也不能往里跑啊,你是个神经病啊你!”
嘴巴上骂着,手上也不停,一巴掌一巴掌的往小孩身上扇。
兰波见沈星被欺负,想上去帮忙,被严糯赶紧拉住。
人家一家人的事情,外人不要多插手,等沈建东发泄完就好了。
关心则乱嘛。
没等沈建东发泄完,他身后那个老头看着走过来的反叛军,赶紧过去拉人“老沈,老沈,算了,算了,来人了,赶紧起来。”
说着很有眼色的看了几眼站在门口给他们望风的几人。
这几个是个小团伙啊。
看着里面闹腾的俩人停下来,小柴刀和细狗也不在门口碍眼,麻溜的躲了进去,反叛军过来看了一眼,没状况就走了。
看着那人手里的枪,沈建东下意识的拉着沈星躲到他身后,冲着对方巴结讨好的笑笑。
本来想骂外甥逞能的,现在看窝棚里的几人,很明显刚刚在护着他们,一时间拿不准他们的关系,沈建东往里望了一眼,只见那几人虽然懒散的坐着,却呈包围状护着里面那个瘦弱的小孩。
应该算是小孩吧,廋廋小小的,看着有些虚弱,可能是受了伤。
沈星见舅舅望向几人,赶紧站起来介绍。
“舅舅,这几个都是我的朋友,小糯,跟咱们一样是华夏人,还有小柴刀,细狗,兰波和……”沈星望向那个小孩,小孩一双眼睛像是饿狼一般盯着人。
一看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西图昂,他是我弟弟。”
兰波对眼神很敏感,他察觉出沈星舅舅不喜欢他们,也寒着小脸,在沈星介绍不出来的时候站出来解释。
脊背挺得直直的。
这个倔强的小少年。
严糯拉着兰波坐下,对着沈建东笑道“沈舅舅,我们和沈星是一起工作的朋友,经常听他提起你来,他找你找的很辛苦。”
当着外人的面,沈建东也不好再骂外甥,只能拉着外甥的手冲着笑笑,对着严糯回道“谢谢你们平日里照顾沈星,我知道他是个孩子脾气,麻烦你们了。”
沈建东不是个傻的,这种地方抱团取暖才是最明智的,他拉着刚刚劝架的老头跟大家打招呼,“这是我的老乡老李,”
老李笑眯眯的冲着大家打招呼,“你们好你们好,叫我老李就行。”
说着他拉着沈星苦口婆心的劝。
“你可别跟你舅置气, 这些天他天天念叨你,希望你早日平平安安回国去了,不是我说你,你这不应该惹刚刚那个人,那人是这个伐木场的运输经理叫毛攀,我原本就是这个林场的司机,半个月之前,他非要我拉一车木头偷闯那个封锁线,结果半道上就被南勃邦的那帮兵给劫了,我跟着他们是挖壕沟,搬尸体,又是维修棚子,谁知道兜了一圈,又兜回来了,”
老李说着自己的情况,严糯几人也安静的听着,
沈建东还在跟外甥置气,听了这话更气愤了,他又是一巴掌拍在沈星头上。
“你听见了吗?你说你往这里头闯什么啊你!”
老李看里面几人躲着偷笑,他热心肠的凑了过来“你们几个小娃娃也是,以后千万别再惹他了,他背景厉害的很,还有跟着他混的那个土胖子,人人身上都有命案子,”
老李讲的绘声绘色,小柴刀给老头让位置,听他继续讲聊斋,老李逮着毛攀的事说个不停。
沈建东拉着沈星到一边“你进来了,那工地上怎么办?我钱也没拿到,他们有没有闹你?回国了没有?”
这段时日,他是焦心的就是这件事,钱没拿回去,那群人要是对付沈星可咋办。
“舅舅,你别操心了,我借了钱给他们发了工资,他们都回国了……”
“你借……”闻言沈建东更生气了。
“你怎么借这么多钱啊,谁会借给你!”这傻孩子,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好人啊。
“行了舅,这事现在也算过去了,你想,咱也没亏待了谁,都拿着钱回家过年去了,这不是最好的结果吗?借的钱我们老板也帮我垫上了,他们几个都是跟我一起开车的同事,我现在就慢慢的打工换钱,老板也不急,没事儿。”沈星大大咧咧的安慰舅舅的心,他是真觉得达班就跟一家人一样,达班的兄弟姐妹们也都很照顾他,猜叔时不时的指点他,表扬他,在达班的这几个月,是他这辈子最得意,最被人看好的经历了。
没等甥舅俩叙完旧,外面开始吹口哨了,一个壮汉站在高处一声怒吼“都过来集合,领工具啦。\"
窝棚里面的人陆陆续续往外走,老李还在絮絮叨叨的叮嘱这群小娃娃”你们都跟着我啊,我跟你们说,伐木这活没那么好干的,闹不好,会出人命都。我经常干,以后你们有什么不懂的酒问我。”
严糯笑呵呵的捧场“那多谢李叔了,我们几个都没接触过这活,要是有哪里不对的,您可得提点我们一下。”
严糯一番吹捧,热心肠的老沈李立马大包大揽起来,开始给几个小娃安排活计。
小柴刀和细狗几人依旧护着严糯,沈建东和老李自认是大人了,对这些孩子多有照顾,尤其是严糯,那苍白的小脸,就好像随时能晕过去一样。
更是一群人护着她,让她躲在大队伍里面做些轻省的活计。
但拓找了一辆卡车,拿着一包现金就往伐木场去了。
吴海山给画了简易的地图,他脑子里一会是小糯的影子,一会是猜叔的叮嘱。
心思越乱,他开车越稳,往封锁区内疾驰。
猜叔交代了,要查明几人的情况,尤其是小糯的安危,还有那个毛攀,即便是毛攀已经死了,他也要咬死还活着,只有这样,才能逼陈会长出人出力来救人。
不能冲动,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不然这趟就白跑了。
但拓的心越来越静,他现在稳的可怕,哪怕是毛攀站在他面前,他都能当做他不存在。
伐木场内,老李确实是个行家,教导着几人如何站位安全,如何躲避倒下来的木头,如何抬木头省力。
几个小的把他捧得高高的,老李也骄傲极了,恨不得对其他人展示一下,这几个人是他罩着。
伐木工是个很累的活,不仅是工作量大,工作危险,吃的也可怜,干巴巴的野菜拌饭,咸的齁嗓子。
好为人师的老李又有话了“咸才好,伐木体力大,出汗多,重盐才有力气。不要觉得不好吃,这东西越嚼越香。”
沈星看着边上抱着枪守着他们的兵,好奇道“李叔,你说这些兵都是南勃邦的兵,他们为啥要打这伐木场啊?军队还伐木啊?”
老李一脸的不以为然“卖钱呗,这个林区出红木,红木家具你们知道吧,多贵啊。全球红木产量本来就少,价格一天好几样,这伐木场可不就成香饽饽了,有钱的地方,就有人来抢,这不就经常打来打去。”
这些事情,之前严糯给几个人普及过,但是从老李嘴巴里说出来又是另一个故事,大家好在也都听得津津有味的。
老李跟严糯几人交好,就惹恼了毛攀。
他认出这个老头就是之前伐木场的司机,一个他手底下的人,现在跟他的仇人在一起,这还得了。
那个土胖子不服气的叫了起来“老李,你怕不是做错地方了?咱们伐木场的人都在那边,”
老李的话被打断,端着碗讨好的冲那几人点头哈腰的笑笑,不想过去,他过去了还不得被他们吃干抹净,在这里这些小孩听话,还帮他干活,
可是没等他装撒,对方一个凶狠的眼神过来,老李瞬间萎了。磨磨蹭蹭的就要过去。
严糯按住老李的肩膀,把他按下去。冷冷的看着毛攀。
毛攀倚在木头上面,咬着木刺,一脸挑衅的看着严糯。嘴巴上大声叫嚷“老李,过来。”
“李叔,你别理他,他不敢动手。”说完,严糯对着毛攀挑眉,一副不服来干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