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通将撰好的剧本递与春儿,嘱其依他所授之法,悉心教导那些伶人演练。而他则亲往县城,寻觅得一佳处,欲将其作为剧团献艺之所。
选定了地点之后,陆通便将装潢之意详述于匠人,命他们速速动工,以期早日完工。
城中百姓对泾阳伯的戏班颇感兴趣,时常前往探看,欲知那戏楼是否已修葺一新。
待至赴泾阳之日,李承乾与李泰对泾阳伯的戏班兴致盎然。尤当闻得将来此地将上演《三国演义》之剧目,二人更是翘首以盼,心驰神往。
李丽质与李丽贞对那歌舞表演甚是倾心,轻而易举便沉浸于曲中情境,即便仅是观看排练,亦能触动心弦,泪眼婆娑。
数回陆通路过,竟被李丽质拽住,随手拭去鼻尖清涕,此情此景,令陆通唯有苦笑,无言以对。
某日,李靖伉俪亲临探望李英,而红拂女却被一旁的歌舞排练所吸引,驻足凝视,流连忘返。
陆通忽忆及红拂女乃红尘三侠之一,不禁心生感慨,耳畔仿佛回荡起《红尘客栈》之曲,令人心驰神往。
于是,陆通召来春夏秋冬四位夫人,共聚一堂,合练《红尘客栈》之曲。
又命府中伶人扮作曲中人物,宛若再现那烟波浩渺的江湖旧梦,一时间,琴瑟和鸣,歌舞升平,仿佛穿越了时空的界限,回到了那个风华绝代的时代。
翌日,春儿轻移莲步,步入李英的绣阁之中。
“春儿来了,快来坐吧。”红拂女与李英正轻声交谈,见春儿进门,便温言相邀,示意她落座。
“干娘,夫君遣我来请二位前往观赏歌舞。”春儿轻启朱唇,裣衽一礼,向红拂女与李英温婉言道。
“那些曲子常有排演,然每日听之,终会生腻。”李英微微蹙眉,言语间透露出些许倦怠之意。
“郎君言道,此乃专为义母与义父备下之曲。”春儿轻声细语,语气中满是温柔与敬意。
“通儿确是细心周到,我即刻便去。”红拂女闻此言,缓缓立起身来,李英亦随之站起,二人衣袂飘飘。
须臾之间,春儿引着红拂女与李英步入庭院。只见庭中已搭建起一方精巧戏台,台上珠帘轻垂,数名男女伶人已各就各位,静候佳音。
陆通亲自为红拂女与李靖安排了头排雅座,而他自己则偕同五位夫人落座于后一排。
厅中丝竹之声渐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氛,令人顿感心旷神怡。
前奏方歇,伶人们便轻移莲步,于台上又歌又舞,屏风之后,乐师们指尖跃动,悠扬的旋律随之流淌而出,宛如天籁之音,令在场之人皆为之动容。
“天涯的尽头是风沙,
红尘的故事叫牵挂。
封刀隐没在寻常人家 东篱下,
闲云野鹤古刹。
快马在江湖里厮杀,
无非是名跟利放不下。
心中有江山的人 岂能快意潇洒,
我只求与你共华发。”
————
“过荒村野桥 ,寻世外古道。
远离人间尘嚣,
柳絮飘执子之手逍遥。
任武林谁领风骚,
我却只为你折腰。
你回眸多娇我泪中带笑,
酒招旗风中萧萧 ,剑出鞘恩怨了~”
红拂女沉溺于往昔旧梦之中,唇边含笑,眼角却滑落晶莹泪珠。
李靖见状,轻轻挽住夫人的纤腰,无需多言,二人情意相通,心意相知,仅此一握,便胜过千言万语。
李英亦为之动容,江湖恩怨,儿女情长,皆令她心驰神往。
然则,陆通何以知晓母亲昔日之事?她忆起往昔,似乎未曾向陆通透露半分。
演罢曲终,红拂女对陆通这乘龙快婿愈发满意,觉其不仅才情出众,更是体贴入微,实乃难得之佳婿。
心中暗自庆幸,此等贤婿,实为女儿之福。
陆通将红尘客栈中的曲谱与词章悉数奉予红拂女,红拂女阅后心生欢喜,对其用心良苦颇为赞赏,更感陆通之细腻情思。
李靖目光如剑,朝陆通轻轻一瞥。
陆通见状,不由自主地轻咳两声,面上浮现出一抹尴尬的笑意,又不敢多言。
深宫幽苑之内,李丽质与李丽贞二位公主携手数名宫娥,尝试排演新曲。
然则她们虽心怀雅意,奈何技艺未精,终是画龙点睛不成,反落得个啼笑皆非之境。
幸而宫中乐师皆为当世高手,依据李丽质自外抄录回宫的曲谱,细细揣摩,演奏起来倒也颇为传神,不失原曲之妙韵。
“哎哟,尔等动作尚欠火候,神态亦不够生动,须得凝神静气,目光如水方好。”李丽质轻蹙蛾眉,玉颜微红,似是春风拂过桃花瓣,既显娇嗔又带几分无奈。
“罢了,丽质,她们毕竟非梨园弟子,初学之时难免生疏。汝可曾见泾阳伯训导伶人,亦常被气得面红耳赤。”襄城公主李丽贞轻声劝慰,语气温婉如春风,试图缓和李丽质心中的焦急与不满。
“唉,罢了,不练也罢。本欲为母后献上一份意外之喜,如今看来,怕是难以如愿了。”李丽质言罢,便重重地坐于软榻之上,长叹一声,眉宇间尽是无奈与失落。
宫娥们听闻此言,皆如受惊的鹌鹑般,一个个敛声屏气,不敢有丝毫声响。
“尔等且退下吧,乃本公主心急,非怪罪于尔。”李丽质轻启朱唇,温言细语地宽慰着宫娥们,语气中带着几许柔和与歉意。
言罢,她微微摆手,示意她们可以离去。
宫娥们依言退去,只留下李丽质与李丽贞二人。
姐妹俩缓步至宫苑之中,择一静谧处,于水池之畔驻足。
水波轻漾,倒映着天光云影,周遭花木扶疏,清风徐来,令人心神俱醉。
二人并肩而坐,一时之间,只有轻风过耳,别无他言,仿佛连时光也在此刻缓缓流淌,静好如斯。
“丽贞姐姐,你已近及笄之年,不知父皇与母后可曾为你选定了佳婿?”李丽质轻启朱唇,话音温婉,却带着几分好奇与关切。
她目光流转,望向身旁的丽贞,似是在等待一个重要的答案。
李丽贞听罢,眸光微黯,心中泛起丝丝苦涩。
她不愿被皇家的金玉其外束缚,若有可能,她愿嫁予那泾阳伯,共度此生。
然而,这等心愿,在这深宫之中,又有几人能够遂心如意?她轻轻摇头,将这份心意深埋心底,只盼着命运能有转机。
(今日三更奉上,请诸位郎君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