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王府位置便利,临近皇城。
赵氏的马车出了平宁侯府。闹区中不好下手,暗桩紧紧跟在车后,伺机而动。
可他们不知晓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待到马车拐进一条人迹稀少的巷子,两名暗桩一打手势准备行动。
却还没有开始动作,便被后头的人悄悄靠近,冰冷的利刃抵在咽喉。
一个手刀落下,暗桩都还没看清挟制他们的是何人,便直接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赵氏直到了慎王府门口,下了马车,都不知道她方才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慎王妃接到赵氏求见的消息,正与宋清妤相谈甚欢。
听闻平宁侯夫人来访,眼中疑惑不解,对着宋清妤说道:“莫非是来寻你的?”
宋清妤觉得不是,赵氏根本不知道她开了香料铺子的事情。
她在平宁侯府就如同一个不存在的隐形人一般,她们母女从未将她放在眼里过。
更何况,慎王妃邀她上门是临时起意,赵氏应该没那么快知道。
复又思及赏花宴上的闹剧,想必赵氏是有事相求。
可也不曾听闻赵氏与慎王妃有什么交情。
不过,赵氏能借着纪夫人的势拿到了洗三宴的帖子,是不是说明她也有些门路?
宋清妤摇了摇头,谨慎道:“清妤不知。不过我与宋夫人的关系并不和睦,想必王妃也有所耳闻。”
慎王妃点头,去年底陛下下旨申斥平宁侯的事情在勋贵家中都传遍了。
她指了指一旁的屏风:“你且去那边候着,我请宋夫人来坐坐。”
宋清妤依言到了屏风后头。
赵氏等了一盏茶的时间,便听得有丫鬟来请。
“请王妃安。”赵氏恭敬道。
慎王妃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放下:“不知侯夫人前来,有何要事?”
赵氏见慎王妃直接开口相问,她的眼神朝慎王妃身侧伺候的丫鬟嬷嬷望去,意思很明确。
慎王妃挑眉:“陈嬷嬷留下,其余人退下。”
“实不相瞒,臣妇今日上门有事相求。”赵氏开门见山。
慎王妃与陈嬷嬷对视一眼,皆不解。她们与赵氏不过一面之缘,赵氏为何竟敢直接上门求助。
观她的表情,竟是有些像成竹在胸的模样。
慎王妃更好奇了:“宋夫人说说看。”
赵氏轻叹了一口气,将初二那日赏花宴上宋明娇的遭遇又重复了一遍。
“王妃,臣妇实在是没有办法。季家势大,到如今也没个准话。
臣妇的女儿在家中日日垂泪,寻死觅活。这才想着或许能得王妃一句话,让王爷帮着劝劝季大人。”
赵氏捏着帕子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她的算盘打的很响,先礼后兵。
若是慎王妃不答应,她就直接挑明。
她觉得慎王妃如果上道的话,都不用她明说,就该直接答应她的要求。
毕竟她已经威胁过陈若梅一回,陈若梅想必早就将她知晓她们计划的事情告知过慎王妃。
可慎王妃听了她的请求,想也不想的拒绝了:“此乃季宋两家的家事,慎王府并不好插手。”
“听闻季大夫人温良恭俭,季家门风严谨。想必会给贵府三小姐一个公道。”
赵氏听了慎王妃的推脱之词,心中不满。
她垂下眼帘,理了理衣袖。
不急不慢说道:“常言道,与人方便与己方便。王妃这么点小忙都不帮,想必是不担心护国寺的事情外泄了。”
慎王妃一脸茫然,护国寺什么事情?
她已经好些年未曾去过护国寺了。
不解问道:“宋夫人言下何意?”
赵氏见慎王妃疑惑的眼神,还当她在装傻充愣。
撇了撇嘴角,略有不耐:“打开天窗说亮话,想必纪夫人定然也已与王妃通过气。
那年护国寺中,王妃与王爷邂逅,成就的这段金玉良缘。不知若是王爷知晓,此乃王妃刻意为之...”
赵氏拉长了音调,意味深长。
慎王妃听得越发云里雾里,但赵氏的话里头提到了陈若梅,言语间也表明她妹妹是知道这个事情的。
护国寺...
她初嫁给慎王的时候,好似是听他说过护国寺见过她,可她却一点印象也没有。
会是赵氏口中说的那回吗?
慎王妃轻拧眉头:“本王妃可以帮你在王爷面前说说看,不过在此之前,还请宋夫人将事情言明。”
赵氏见慎王妃神情严肃,果真像是一无所知的模样,只当陈若梅没有将事情告知与她。
便又耐着性子重新又叙述了一遍。
‘哐当’一声,慎王妃微微颤抖的手没拿稳手中的杯盏,直接掉到了地上。
好在茶水并不烫,只将衣袍打湿。
陈嬷嬷慌张地对着赵氏说道:“宋夫人还请先回。”
赵氏还想说什么,慎王妃缓过神来,安抚道:“宋夫人静候佳音便可。”
赵氏得了准话,脸上才绽放出了笑容:“那臣妇便先告辞了。王妃还请尽快。”
屏风之后的宋清妤,满脸讶然之色。
她没想到,赵氏手中竟然捏着这么大一个把柄。
而她却阴差阳错听了个正着,有些忐忑从屏风而出。
见慎王妃苍白着脸,眼睛毫无焦距,混沌的模样。
心下大惊。
有些担忧:“王妃,可还好?”
慎王妃听到宋清妤的声音,缓缓转过头,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今日招待不周,我有些乏了,下回再邀宋大小姐上门。”
宋清妤行礼告辞,陈嬷嬷将她送到门外。
当她再次进入厅中时,慎王妃早已经收敛好了情绪,恢复了淡然的神情。
“嬷嬷,若是王爷回府,让人通传一声。”
陈嬷嬷眼里皆是忧虑之色。
“嬷嬷不必忧心,此事真相如何很快就能揭晓。是否曲直,定要弄个清楚明白。”
很快,外头就有人来报,王爷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