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说:“不过你也别太担心,我父皇虽然偏袒我大哥,但是也不会冒着被全国人民唾骂的风险真将镇南王府卖给我大哥,最后很有可能还是会进入拍卖程序。”
我叹了一声气,说:“就算进入拍卖程序,我也没有那么多钱。”
四皇子说:“估计没有上百亿拿不下来,确实,没有巨大的财力支撑,机会不大。我也没那么多钱。”
我说道:“四皇子已经帮我很多了,不用自责。”
四皇子说:“小羽,以后的形势可能会很严峻,你得有心理准备。”
我点了点头,说:“我明白。”
镇南王府倒台,虽然我因为四皇子的出手,没有受到牵连,但是因为敏感的身份,以后必定步步艰难,寸步难行,要想重塑镇南王府的辉煌难比登天。
这是一条看不到希望的路,不过我却必须去做。
以后南门也得收敛,我更不可能再有我爷爷的背后支持,以前我爸留下的人脉,也全部没了,一切必须从零开始。
四皇子随后说:“还有个事情你知道吗?”
我说:“什么事情?”
四皇子说:“汶阳郡发生巨变,付家由付云翔当家,付云飞已经公开宣布将家主的位置传给付云翔,从此不再管付家的任何事情,段家发生巨变,段三爷和段四爷武力胁迫段青筠退位,并将段青筠拘禁,其他世家大族,也基本表态支持我大哥,甚至还联名签了一份请愿书,希望我大哥暂时出任江原道知事,组织江原道巨变后的全局工作。”
我听到四皇子的话,心中再次震动,我爸原来的拥护者,基本上都遭到了打压,尤其是段三爷、段四爷武力胁迫段青筠退位的这句话,更是让我担心,段青筠有没有事情?她还好吗?
脑中自然而然地浮现那一头及腰的青丝。
我好想马上去汶阳郡,看看段青筠的情况,但是现在根本也抽不开身。
“段家主人没事吧?”
我问道。
大皇子说:“听说与段三爷和段四爷打斗中负了重伤。”
我心中又是一凛,她受伤了,现在一定很想看到我吧?
……
当晚和四皇子聊了很多,回到刘芳芳住的房间,陈憬已经睡着了,刘芳芳还在等我,看我进来就说:“和四皇子谈完了?”
我嗯了一声,一边脱衣服,一边往床边走去。
刘芳芳说:“怎么样,是不是很糟糕?”
我点了点头,说:“没有比现在更糟糕的了,以后可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只能低头过日子。”
刘芳芳说:“没事,我相信你一定能爬起来。”
我看向刘芳芳,略微有点诧异,以前的刘芳芳势利拜金,在我落难的时候还能坚持守着我?
随即又想起刘芳芳的经历,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刘芳芳,她的势利拜金,恰恰是因为不太想因为金钱而屈服,才导致她的同学个个都比她混得好,在受到了鄙夷嘲讽以后才会转变,但实际上她的本质还是好的。
要不然也不会在我被东青驱逐,流落汶阳郡的时候一直等我。
我伸手将刘芳芳揽了过来,说:“芳芳,我爱你。”
刘芳芳娇笑道:“难得啊,你竟然也会说出这种话。”
我说:“我说的是心里话。”
刘芳芳说:“那我可不爱你,你要是不能爬起来,让我过当王爷夫人的瘾,看我怎么修理你。”
我笑了笑,说:“好,你现在就修理我吧。”说完将刘芳芳推倒在床上。
……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带着江玉凤、刘芳芳、陈憬、谢七,开着车去八宝山我爷爷的墓地。
在之前我不能参加他的丧礼,没有机会给他上一炷香,今天怎么也得弥补回来。
准备了香烛纸钱,开着车,在清晨的微风里,我们一路前往八宝山。
路上,江玉凤跟我说了一下留香的情况,原本小海他们也要来江原,被江玉凤劝住了,他们来江原做不了什么,反而有可能使南门空虚,有可能让王岚找到机会。
王岚在镇南王府倒台的第二天,便亲自打电话向大皇子效忠,现在的风向变得很快,大皇子早已取代了镇南王府的位置,成为人人争相投靠的靠山。
不说大皇子即将成为储君,还有可能是天启未来的主人,就是在江原道扳倒镇南王府后的权势,已是无人能及,只手遮天。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也只能低调做人,再与大皇子硬碰硬,那无疑是自找苦吃。
当然,也不是一味的退让,有些底线还是得坚守的,就像这次,要不是抓到了大皇子的把柄,哪怕我在他面前磕一百个响头,喊爹,喊爷爷,他也不会饶了我。
到了八宝山,这儿因为是江原陈氏历代先祖的墓地,所以修建得极为大气,白色的围墙,将整个山头围了起来,山上还修了不少亭子,一条白色的石阶从山脚直达山顶,远远看去格外壮观。
我们开车到了山脚,随即下了车,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带着陈憬往山上爬去。
到半山腰就有一道大铁门封锁,大铁门旁边有一个值班室,值班室里有几个守卫。
虽然镇南王府倒台,但还没有波及到这儿。
守卫看到有人来了,立刻出了值班室查问,我表明身份,守卫立时恭敬地道:“原来是羽公子,请进去吧。”说着却又露出感叹的表情。
镇南王府除了我其余人全部被捕,都将面临审判,大部分可能一辈子都出不来了,只有一些无关紧要的小角色才有可能获得轻判,所以我现在差不多已经是江原陈氏最后的一点种子了。
昔日风光的镇南王府,现在却只剩下我这个不被王府承认的血脉,自然会让人感慨。
“哎!数百年的镇南王府说倒就倒。”
“以后还能东山再起吗?”
“这陵园只怕也很快会荒废了吧。”
“我打算过段时间就回老家去了,你们呢?”
“留在这儿也看不到希望,不如都走吧。”
守卫们在我们上去以后,在原地讨论了起来。
一路上山,周边都是大气的墓碑,上面写着历代先祖的名字,陈知白、陈守正、陈致远等这些曾经威震天启,现在史书上都赫赫有名的名人赫然在列。
我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陵园,一路往上走,一路上香,带着陈憬逢墓就拜,一路都在跟陈憬说,陈憬,这儿就是咱们陈氏先祖的陵园了,这些人都是了不得的人,你以后也要学他们。
虽然我知道陈憬听不懂,但还是跟陈憬这么说。
一直快到山顶,才终于看到了一座新修的坟墓,墓碑极为大气,墓碑上赫然就是我爷爷的名字,以及一张黑白照片。
我看到这座新修的坟墓,不禁有种想哭的感觉。
但我没有哭,只是到了墓前,跪在地上,点燃蜡烛,插了三炷香,烧起了纸钱。
“陈憬,给你曾祖父磕头。”
刘芳芳抱着陈憬到了我身边,让陈憬磕头。
小家伙哪里会磕头啊,只是刘芳芳抱着他意思意思。
谢七长叹,壮丽的陵园,也止不住王府的陨落。
在墓前坐了一天,下午太阳落山的时候,我们折返下山,到了值班室门口,那几个守卫个个恭敬地向我行礼,随后有一个上来递给我一把钥匙,说以后我想来的时候随时可以来。
我问他们不是有他们在吗?
守卫们说,他们可能也要走了。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任何话,接过了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