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已经意识到,易先生已经假死脱身,但也怪不了卫无忌和北院的人,毕竟这次刺杀,本就是我单方面的决定,对卫无忌说是最高机密,但其实是扯淡,若是我提前和卫无忌打一声招呼,北院的人应当不会这么疏忽。
再者,镇北公的身份摆在那儿,他说死了,又有谁敢质疑他的话,再要求确认尸体,更何况他还是受害者。
不管怎样,我明白了,易先生没死,星耀将来必定会掀起一场暴风雨。
不过眼下,我最迫切的不是易先生的事情,毕竟就算易先生还活着,独孤景程受独孤景明牵连,至少也需要好几年的韬光养晦,直到其他人都渐渐淡忘了,才有可能回到镐京,重新夺权,而征东王死了,天启大变却迫在眉睫。
“算了,你回去吧。”
我惋惜道。
卫无忌说:“大统领,要不要我率领北院的人马,前去堵截镇北公?兴许还能追上。”
我说道:“卫统领,连暗杀那个易先生都能未卜先知,又怎么会没有防范羽林卫的追捕,所以现在已经不可能了。”
卫无忌说:“那咱们可以直接去镇北公府要人,直接以羽林卫的名义,镇北公独孤景程也无权阻挠。”
我说:“独孤景程又岂是那么好对付?就算去了,独孤景程也只会说易先生已死。”
卫无忌的眉头皱了起来,再次道歉:“是属下失职,坏了大统领的大计。”
我说:“卫统领也不用自责,若是我提前和你交底,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我也有责任,就这样吧,我还得去大兴宫见陛下。”
卫无忌说:“好,大统领属下告退。”随即打开车门下了车,又回北院去了。
司机和刑铭上了车,警卫队护卫着我再次前往大兴宫。
一路上车厢里都是沉默。
我闭着眼睛,思索最近发生的事情,想要理清头绪。
现在星耀唯一的隐患,也不能说唯一,最大的隐患就是易先生,同时我也明白我的处境,虽然我风光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但皇室元老会和西门长生对我没有一点猜忌那是绝不可能的,尤其是之前西门长生还对我稍有不悦,若只是这样的话,倒还好说,可就怕有心人在背后煽风点火。
咬了咬牙关,我在权衡,要不要控制大兴宫,和独孤景明以前一样。
但想了想,最终还是放弃了,我如这么做了,那就是使自己走到了全星耀人民的对立面,而我一旦失势,或者离开星耀,顾家就有可能遭到灭门之祸,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不过不能控制大兴宫,但至少也不能两眼抹黑,对大兴宫里的情况一无所知,所以还是得遍插眼线才行。
到了大兴宫宫门口,新的一佐佐领是西门氏皇族的人,看到我的车子格外恭敬,老远带头行礼,并大声吆喝:“立正,敬礼!”
护国神王的专车,拥有全星耀所有人都无法拥有的特权,进宫无需检查,无需通报,且可以带兵器入宫。
我在皇家护卫营的注目礼下,穿过正大门,直接前往升龙殿。
大兴宫的守卫相比以前松散了些,毕竟也没有之前那么紧张的对立形势。
抵达升龙殿外面,靖武侯亲自在大殿外面等候,看到我的车快步走上来,为我打开车门,恭敬地说:“护国王,陛下和二长老、首辅都在等您。”
我下了车,点了点头,随即看了一下四周,说:“侯爷担任皇家护卫营统领这段时间感觉怎么样啊?”
靖武侯说:“还算如意,感谢护国王的提拔,要不然我根本没有机会。”
我笑着说:“侯爷客气,侯爷能出任皇家护卫营统领,那是侯爷自己的能力获得认可,和我没什么关系。”
“不管怎么说,护国王的提名之恩我一直铭记于心。”
靖武侯说道。
我点了点头,说:“有点急事,与陛下和首辅、二长老商量,回头再聊。”
靖武侯说:“我给护国王带路。”
随后我跟着靖武侯到了升龙殿外面,靖武侯大声通报了一声,便推开了门。
大殿里的人可都是星耀头一号人物,一个是元老会的首席长老,一个是内阁的首辅,一个则是星耀至高无上的皇帝,能召集三人紧急聚集开会,也是一种荣耀。
我走进升龙殿,心中有些自豪感,但更多的还是危机感。
西门长生率先发言:“护国王来了啊,刚才听到张礼官说,护国王有急事要商议,不知道是什么急事啊。”
“陛下,二长老,骆首辅,天启征东王昨晚去世了。”
我说道。
西门长生等人都是一惊,说:“征东王不是身体一直不错,怎么会忽然去世?”
我说道:“我也不知道原因,也很好奇,所以我想离开镐京一趟,前往边境探查究竟。”
骆常伟说:“护国王是我星耀的屏障,护国王怎么能轻易离开镐京?况且征东王死了就死了,那是天启的事情啊。”
我说道:“首辅,凡事不能看表面啊,征东王死得蹊跷,我怀疑是天启皇室要对征东王府下手了,大家想想,现在的天启四大异姓王,还有谁能和天启皇室对抗?一旦征东王府也落入姬氏掌控,天启内部统一团结,对我星耀动兵也只是时间的问题,所以这事绝对不能小看。”
二长老眉头紧皱,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说:“那护国王有什么想法。”
我说:“其一,四大异姓王的存在对我星耀有利,绝对不能坐视四大异姓王府被天启皇室消除,否则失去制衡,我们星耀就会首当其冲。其二,征东王去世的事情我怀疑另有隐情,或许有可以操作的地方,可以去尝试。其三,如果能证明征东王的死和姬勇有关,那么咱们正好可以大肆宣传,攻击姬勇,制造天启国内混乱。其四,我希望内阁能够通过决议,由宣传大臣亲自发表谴责,指责姬勇谋害姬扬,实际上是窃国逆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