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狐看了看李日,又看了看龙风和石猛,道:“那在下就当抛砖引玉了。我们都还应记得,当夜闯入敝舍聚宝楼的共有三个人,但都先后给他们逃了。而现在,在孙二家出现了二个,那至少还有一个,那这个也许就是史世民家的那个了……不过,有点奇怪的是,据分析,出现在史家的那个所用的兵器是一把仅宽二指,薄比粗纸的软剑,但被我们困在聚宝楼里的三个人中都没有一个是使用那种兵器的……不过,也在当夜,当聚宝楼中的三人先后逃去之后,在敝舍后院又出现了一个‘飞鹰’,还奸杀了两个小丫头,逃去时还到处放火……这个的行事倒有点像是专干那种勾当的家伙……”
龙风道:“哼,一大堆废话。”
张飞狐脸色不改,仍笑道:“龙兄说的是,在下见识孤浅,说的都是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石猛冲李日道:“三弟,平日里你不是什么都知道的吗?怎么现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你就告诉他们,落落那什么狗屁总捕的架子也好呀。”
司徒一抓戳了石猛一眼,虽然他的火气正旺,但他知道现在不是为这愤恼的时候。所以他很快就转过眼去看着李日。
李日想了想,道:“这事现在是理不清梳不顺的。不过,不管是偷盗的还是奸杀的,他们在现场所留下的飞鹰图不仅一律是三张,而且从那纸张质地、飞鹰模样来看,都是完全相同的。也就是说,不管他们干的有什么分别,他们的人都是同一伙的!所以,只要我们能找出其中的一个,一切都就好办了。”
“但现在的问题就正是,我们连影子都没有嗅着。”张飞狐轻轻摇了摇头。
“不错。无论是偷盗还是奸杀,他们的作案手段都非常高明,现场除了他们故意留下的三张飞鹰图外,我们再也找不到一点有价值的东西了,所以,我们要找,就不能在现场找,而应到现场以外的地方去找。”
群人定定地看着李日,等待他继续说下去,但李日却停住了,反望着司徒一抓道:“想必司徒总捕是有不同想法的。”
司徒一抓定定地看着李日好一阵,忽然哈哈笑了起来,好一会才道:“我一直都没有错看你,你果然是个非常聪明的年轻人。所以,我一直都认为,你们就是我所要抓捕的飞鹰大盗。”
李日吃惊地望着司徒一抓,道:“你……”
龙风冷冷地道:“哼,什么一抓,依我看应该改名为一捕,捕风捉影的‘捕’!”
石猛也道:“就是,这老狗儿就只会乱吠人,放着他娘的狗杂种不抓去,却……却……”
张飞狐想不透司徒一抓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便也惊讶地看着他,好一会却道:“司徒总捕,怎么会这样呢?”
司徒一抓有气无力地道:“我之所以会怀疑他们,并不是平白无故的,因为我曾听说李日就在东街上转眼间便摆平了张二爷的十多个手下,而且在场的人没一个看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当然,我也不能只凭这点便敢武断下论,还因为我到这里的第二个晚上,我就遇到了一个黑衣人的袭击,我敢肯定他就是飞鹰大盗中的一个,而且是最厉害的一个,而据我所知,知道我到这里来和住在哪里的人就只那么几个,而李日他正好是其中一个,而这几个人中,就只有李日他的武功不在我之下,所以……”
李日深深地吸了口气,虽然他在听得他师父的命令时就已想到这样的行动必会招致司徒一抓的怀疑,但现在听得司徒一抓如此说,他还是感到一种后怕,不过,现在重重压在他心中的已不再是这个问题了,而是一个更为让他头痛却不得其解的、而又让他感到无比恐惧的问题!
恐惧不是来自不得其解,也不是来自对他生命的威胁,而是一份连他也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一件重大的事件即将发生的预感!
自古道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每一件重大事件的发生,都必会带来巨大的变化,也必定影响很多的人,甚至让很多人赔上性命!
可那是一件怎样的事件,他却也是无从想象的了。他只能在心里暗自祈求,祈求那可怕的一幕不要发生,但这会如他所愿么?
张飞狐看了李日一下,又看看司徒一抓,道:“司徒总捕现在不会再怀疑李兄就是那万恶不赦的飞鹰大盗了吧?”
司徒一抓低叹了一下,黯然地道:“我错了,我竟然也会算错了……”
张飞狐看着已神伤魂崩的司徒一抓,知道要他重新振作起来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一个本来非常自负骄傲的人忽然间发现自己竟然一败涂地,那打击绝对不比一个百万富翁在一夜之间失去百万家财来得轻。
而同样道理,要一个沮丧垂头的人重新站起来,难度不亚于要已身无分文的“富翁”重新赚回百万钱财,这又谈何容易?
张飞狐转头看着李日,道:“刚才李兄说应到现场以外的地方去找线索,这……”
李日看看像没了架的稻草人一般的司徒一抓,就直想笑,虽然他的心里仍然是沉重的。听得张飞狐问话,想了想便道:“不错。由于所谓的飞鹰大盗非常精明,所以,现场什么都没有遗留,但却也正因为如此,他们反而会疏忽了现场以外的地方。因为在作案时他们太过于小心,害怕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从而不可避免的便会有所紧张,而一旦离开了现场,就必会松懈下来,而这时,也许便会……”
张飞狐叹服地点点头,道:“哦,在下现在才明白李兄为什么会从窗口跳了出去。”
李日道:“我们是从楼梯上去从门口进入到史小姐的闺房的,而这样就要经过楼下以及楼上好几间一些丫环们的住房,所以我想,飞鹰大盗是不会这样上去的。而那窗子却一直是开着的,也就是说,他是有可能从那里上去也是从那里离开的。”
石猛道:“可这有什么呢?我都可以从那里跳上去跳下来的。”
张飞狐道:“李兄可有发现?”
“发现说不上。”李日道:“不过,收获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