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哥见这昨晚英雄救美的大人物出现在这小小的中医馆门口吓了一跳,赶忙躲进一旁的巷子里。
他心底早已是震惊得不行了。
待人走出一段距离后,便随意抓了馄饨铺老板指着沈靳萧追问,“那男的跟那中医馆大肚子的什么关系,不会又是她其中一个姘头吧,怎么都敢明目张胆找上门,也不怕她老公看见?”
馄饨铺老板无语至极上下打量他一眼,不耐烦地机械性重复着同一句话,“那就是她老公,又高又壮的,你们打不过,就别惦记了,不过你们想一饱眼福,去看看病还是可以的。”
伍哥虎躯一震,吓得不轻。
要知道他是特地过来吓唬这姑娘别乱说话,毁了白擎丰的名声,哪曾想这次是踢铁板上了。
原想拿沈靳萧搞破鞋这事威胁他,谁曾想两人竟然是真正的两口子。
死就死在,刚刚白擎丰醒来还发了好大一顿火,说是放在休息室里的一台照相机不见了。
怕是被这女人拍了不该拍的照片,顺便把照相机带走了。
伍哥一阵头疼,不知如何是好。
他自是知道白擎丰的脾气,这爷想得到的东西何曾有没得到的时候?
现在又被摆了一道,他如何不气?
于是,他只得在馄饨铺里等着,琢磨怎么偷偷潜到那女人住的阁楼里面翻找,那台照相机肯定在阁楼里面……
*
中午时分,艳阳高照。
宋时璟在医院里躺了一整晚,整张脸早就被人揍得鼻青脸肿。
苏烟烟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给他喂着饭。
“烟烟,昨天我不是故意推你进去换抒悦的,我只是一时口不择言,你别放心上。”
宋时璟觑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去拉她的手。
可苏烟烟此时早已心如死灰,不想相信他的任何话。
一个人下意识说出的话,才是他最真实的话。
她一直以为宋时璟能认下她肚里的孩子,却不肯认孟抒悦肚里的孩子,以为他还是爱自己,那是对她的偏爱。
现在想来,极其可笑。
他不在乎她肚里孩子是谁的,不过是因为他不爱她而已。
相反他在乎孟抒悦肚里孩子是谁的,是因为他爱那个女人,所以介意她肚里的孩子不是他的。
这次她是真被他伤透了心,对他这么些年的爱意早就被他浇了个透心凉。
苏烟烟想起,十年前在湖边初次见宋时璟时的情景。
当时她正好在湖边的草丛里小解,看见一个小女孩将他拉回岸边。
小女孩连连给他按了好几下胸部,他都没醒,便慌忙跑走,像是去寻找大人帮助。
于是,小解完的她便窜出树丛看到了地上面如冠玉眉眼清俊的他。
少年一看就是个富家少爷,手上还戴着块一看就很贵的手表。
当时她想薅下他手上的手表偷走,谁知他却忽地转醒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她错认为自己的救命恩人。
那一刻,她看着少年眼里的闪动的光,可耻地心动了。
她冒下了那个小女孩跳下湖救人的恩情,用这个将他捆绑住,也因此进了宋家享了多年的福。
现在想来,要是没有这份恩情,这男人恐怕这一世都不会拿正眼瞧她一下。
宋时璟见苏烟烟没有理他,顿时慌了。
他从衣领口掏了掏,摘下一个月牙玉坠放到苏烟烟手中,眼神真挚道,“烟烟,这是当初孟抒悦送我的护身符,是她从小到大戴在身上的,说能保平安的,现在我把她送我的东西送给你,别生我和她的气了,好吗?”
苏烟烟看着手心里的月牙玉坠,心底总算有了一丝畅快。
阳光洒在手心上,她将玉坠放到阳光下,玉质通透,一看就是个价值不菲的上品,上面更是用金粉刻着个“月”字。
她没想到孟抒悦这个村姑身上竟然会有如此贵重的东西,还将它送给了宋时璟。
现在宋时璟将玉送给她,就等于狠狠打了孟抒悦的脸。
苏烟烟翘着唇将玉坠戴好,眉眼间都是喜色。
宋时璟见她总算有了笑脸,便悄悄松了一口气。
哪曾想,苏烟烟摸着脖间的月牙吊坠,突然一脸深情地开口问他,“那我们什么时候领证办酒席啊,你知道我肚子已经等不及了,我可不想到时候孩子变成私生子,被人笑话。”
“烟烟,我们不说好了吗?我和你办酒席给你在亲朋好友面前一个名份,但结婚证我想和抒悦领……”
苏烟烟气急,腾地一下从床沿坐起来,不依不饶道,“那没结婚证也就没有准生证,到时候我怎么去医院生孩子?”
此时的她胸口剧烈起伏着,目光死死盯着宋时璟,总算看清他的真面目。
他就是个彻头彻尾既要又要的渣男!
宋时璟被她看得一阵心虚,不敢抬头看她。
此时他也委屈得很,觉得自己是个胸襟宽广的大好人。
两个女人的孩子都不是他的,他却得顶着圣父的绿色光环想要同时保护两个女人。
这种无私奉献的精神何其伟大!
可她们一个个却不理解他,还想在他身上索要太多,可惜他一个人又不能被分成两半,结两次婚。
恰时,宋时钰拿着份报纸急匆匆跑了进来,脸上满是激动之色。
“大哥,抒悦她找到了,原来这坏女人跑北大街开医馆去了!”
“害我这几天腿都跑断了,都没地方找她,岳父岳母他们又不肯跟我说的,这次我一定要把她拖回家好好教训教训她!”
宋时钰此刻满脑子已经是怎么摁着她狠狠教训她的画面。
他抖着报纸哗啦作响摊开给宋时璟看。
宋时璟却小心翼翼瞥了眼苏烟烟的神色,故意装作不在意般摆了摆手,“你别再一惊一乍的,昨儿个要不是你想她想癫了,发神经说她被那姓白的欺负了,我会被打成这样?”
“我被打还是小事,你这样害得我们宋家被白家盯上,娘的生意有多难做,你知道吗?”
宋时璟絮絮叨叨以长辈口吻教训着宋时钰。
原本他是想以此转移苏烟烟的注意力,不再同他闹。
谁知,宋时钰却不干。
宋时钰突然跟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般跳了起来,大吼大叫,“我会想那个女人想发癫了?大哥,你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看才是你爱孟抒悦爱得入魔了,跪在门口跟孙子一样求人放了她,听说还要拿烟烟姐换她……”
霎时间,苏烟烟的脸再次刷地一下全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