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苏寒鸢求见。”伴随着一声清脆响亮且极具穿透力的通报声,如同一块巨石猛然砸入那平静无波、犹如镜面一般的湖水之中,刹那间掀起阵阵汹涌澎湃的浪花和层层叠叠的涟漪,以摧枯拉朽之势迅速蔓延开来,一举打破了宫殿内部原有的那份万籁俱寂的安宁氛围。
抬眼望去,只见那座装饰得金碧辉煌、美轮美奂的龙椅高高矗立在殿堂中央,仿若一座巍峨耸立的山峰般令人瞩目。此时此刻,白宥临这位尊贵无比的帝王正稳稳当当地端坐其上。他身上穿着一袭明晃晃的黄色龙袍,袍袖随风轻轻飘动,仿佛有金龙在其中游弋穿梭;头上戴着一顶镶嵌着无数金银珠宝和美玉翡翠的华丽冠冕,璀璨夺目的光芒从各个角度折射而出,交相辉映,使得整个大殿都被映照得熠熠生辉。
而白宥临本人更是气宇轩昂、威风凛凛,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不怒自威。哪怕仅仅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也足以让人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威压扑面而来,令人不敢直视其锋芒。此刻,当他听到外面传来的通报声时,两道浓密如墨的剑眉微微一蹙,就像是夜空中划过的一道闪电,瞬间划破了那张英俊脸庞上原本的沉着与冷静。紧接着,他那双深邃如幽潭之水般的眼眸里飞快地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疑惑之色,仿佛平静的湖底突然泛起了几缕若隐若现的涟漪。
“这苏寒鸢究竟是因为何事?竟然会如此冒失地主动前来求见于朕?”白宥临一边在心底暗暗思忖着,一边努力克制住内心不断翻涌的各种猜测和疑问。然而,即便此时他的心中已经充满了重重疑虑,但表面上依然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沉静如水,丝毫没有将自己真实的情绪表露出来。只见他面色从容淡定,嘴角甚至还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用那低沉而又充满威严的嗓音淡淡地开口说道:“传她进来吧。”
不多时,一阵轻柔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女子正款款而来。她身着一袭素雅的白色长衫,衣袂飘飘,宛如仙子下凡;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上,轻轻拂过白皙如玉的肌肤;那张清丽脱俗的面庞上略施粉黛,更显娇美动人;一双翦水秋瞳顾盼生辉,流转间似有千言万语欲诉还休。
只见苏寒鸢身姿婀娜,步伐轻盈且端庄大方。她的每一步都似经过精心丈量般恰到好处,既不会过于急促而失了优雅,也不会缓慢拖沓显得做作。那莲步轻移之间,宛如仙子凌波微步,令人赏心悦目。
不多时,苏寒鸢便已行至殿前。她先是微微躬身行礼,而后缓缓屈膝跪地,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紧接着,她俯身将额头紧贴地面,行了一个标准至极的大礼。只听她朱唇轻启,声音清脆悦耳如黄莺出谷:“草民苏寒鸢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然而,此时此刻,那高高在上的白宥临却依旧稳稳当当地端坐在龙椅之上。他的身躯挺得笔直,仿若一座巍峨高山,不可撼动分毫。他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眸自始至终都未曾因苏寒鸢的到来而有丝毫移动,仿佛眼前之人不过是透明的空气一般,根本不值得他投注半分关注。
白宥临面色沉静如水,毫无波澜起伏之象,更别提会露出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了。不仅如此,他甚至吝啬到连一个简单的眼神都不愿施舍给下方跪着的苏寒鸢。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整个大殿内瞬间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沉寂当中。除了偶尔传来的轻微呼吸声以及那风吹动帷幔所发出的细微沙沙声响外,再无其他半点动静。
终于,在这令人感到仿佛空气都凝结、时间都停滞的漫长沉默氛围持续了许久之后,整个宫殿里弥漫着一种让人几乎无法呼吸的压抑感。就在此时,还是那个一直稳坐于那张象征着无上权力与威严的龙椅之上的白宥临,率先打破了这份死一般的沉寂。
只见他正襟危坐,身姿挺拔得犹如一棵傲然屹立于悬崖之巅的松,纹丝不动,散发出一种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那一袭明黄色的龙袍,以其精致华美的刺绣和璀璨夺目的宝石装饰,将他原本就高贵无比的气质衬托得淋漓尽致。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他身上,使得那金色的光芒与龙袍相互辉映,愈发显得他神圣不可侵犯。
就在众人屏息凝神之际,忽然间,一道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的嗓音,宛如悠悠琴音一般,从那高高在上的龙椅之处缓缓传来。那声音虽然不大,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轻而易举地穿透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直抵人心深处:“江沐汐,朕都尚未亲自前去寻你,没想到你竟然胆敢主动找上门来。难道说,你当真以为这皇宫是可以随意进出之地吗?还有,不知阿川他是否清楚你今日竟敢如此大胆,擅自闯入这戒备森严的皇宫呢?”
然而,面对白宥临这般轻易地便识破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苏寒鸢的心中不禁涌起了一丝难以掩饰的诧异。但她毕竟也是见过大场面之人,很快便调整好了情绪,面容之上并未显露出过多的惊讶之色。只见她微微低垂着头,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轻轻颤动着,掩盖住了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慌乱。紧接着,她用那如同黄莺出谷般清脆悦耳的声音,恭恭敬敬地轻声回答道:“回陛下,此事殿下确实并不知晓。草民此番前来,实乃事出有因,还望陛下能够恕罪。”
听到苏寒鸢的回答后,白宥临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知晓。随后,他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眸紧紧盯着苏寒鸢,语气略微加重,继续追问:“既然如此,那么你此番不惜冒着生命危险私自闯入宫中,到底所为何事?”这句话语之中,明显透露出一种不容任何人质疑和违抗的威严之气。
感受到来自白宥临身上那强大的威压,苏寒鸢不禁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然后,她稍微抬起头,勇敢地迎向白宥临那犹如利刃般凌厉的目光,不卑不亢、语速缓慢但却坚定地说道:“草民此次冒险进宫面圣,乃是因为听闻陛下已然下达旨意,决定要重新彻查当年那一桩震惊朝野的重大案件。”
“不错,确有此事。”白宥临面沉似水,微微颔首表示肯定之后,他嘴角轻轻一扬,一抹略带挑衅意味的笑容在脸上浮现开来。紧接着,他以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反问道:“怎么?难道你对此不感到期待么?”
然而,面对白宥临如此这般咄咄逼人的质问,苏寒鸢却显得格外淡定从容。她先是礼貌性地微微一笑,宛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般娇艳动人。随后,只听得她用一种异常平静的语气缓缓回应道:“自然是有所期待的。只不过……倘若最终查明此案果真是一桩冤案,那么陛下届时又当如何收场呢?”
话音刚落,白宥临的脸色骤然一变,原本还算镇定自若的他,此时就像是被雷击中一般,瞬间呆立当场。他那双平日里总是深邃而锐利的眼眸,此刻竟瞪得浑圆,好似两颗即将爆裂的铜铃。与此同时,其额头上的青筋也如蚯蚓般根根凸起,不停地跳动着,仿佛随时都会破皮而出。显然,苏寒鸢这看似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已然成功地点燃了白宥临内心深处那团压抑许久的熊熊怒火。
下一刻,只见白宥临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懑之情,猛地抬起右手,狠狠地拍在了面前那张坚实无比的桌案之上。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整个房间都随之震颤起来。紧接着,他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霍然站起,身体前倾,探出一只因愤怒而不停颤抖的手,直直地指向台下的苏寒鸢。那根剧烈抖动的手指,犹如风中残烛,似乎一不小心便会折断。尽管如此,它还是坚定不移地指着苏寒鸢,毫不退缩。
这一刻,白宥临心中的愤怒已达顶点,若不是尚存一丝理智告诉他绝不可在此刻过度表露自己的情绪,恐怕他早已冲上前去与苏寒鸢理论一番了。
然而,汹涌澎湃的怒火却如决堤之水般难以阻挡。白宥临一边努力克制着自己,一边狠狠地甩了甩双手,试图将心头的怒火甩掉一些。接着,他深深地吸进一口凉气,再缓缓吐出,如此反复数次之后,才终于让自己稍稍冷静了下来。最后,他重重地一屁股坐回椅子上,身体仍因余怒未消而微微颤抖着。
就在此时,众人皆惊惶失措之时,一旁的苏寒鸢却仿若置身事外一般,始终保持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庞,宛如一座冰冷的雕塑。只见她微微抬起头,目光直视前方,用一种异常平静、毫无波澜的语调,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般,缓缓地开口说道:“草民父亲跟随在陛下左右可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对陛下忠心耿耿,一心为国为民。他究竟有没有谋取私利的心思,陛下您难道真的一点儿都不清楚吗?”
说到此处,苏寒鸢稍稍顿了一顿,接着又道:“江府上下,多年来一直为朝廷尽心尽力、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无论是处理政务,还是应对各种艰难险阻,皆是全力以赴,从未有过半点退缩之意。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忠君爱国的家族,如今竟落得如此下场,这一切似乎从一开始到现在,都不过是一场令人心寒彻骨的闹剧罢了!”
最后,苏寒鸢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皇帝,语气之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质问:“所以陛下,您此番突然决定要重新审查此案,到底是因为害怕会造成冤假错案,从而有损您的圣明之名呢,还是说仅仅只为了抚平您心中那一丝丝若有若无的不安而已?”
苏寒鸢的这番话语气虽然格外平静,甚至连一丝一毫的愤怒之意都让人难以察觉。但恰恰就是这样看似云淡风轻的言辞,却犹如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直直地刺向了白宥临的心窝,更是如火上浇油一般,令他本就熊熊燃烧的怒火愈发旺盛起来。
“放肆!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竟敢如此口出狂言,难道你当真不知道此刻站在你面前之人是谁吗?哼!你可知道自己正在与当今圣上对话!莫非你真以为朕会忌惮于对你下手,不敢轻易剥夺你的性命不成?”白宥临面色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他那双原本深邃而锐利的眼眸此时犹如燃烧着熊熊烈火一般,恶狠狠地瞪视着眼前的苏寒鸢,口中更是毫不留情地怒声呵斥道。
“陛下乃一国之君,身负天下苍生之重责大任,尊贵无比,堪称天之骄子、人间至尊。像陛下这般身份显赫之人,自然应当深知‘一言九鼎’这四个字所蕴含的深刻意义以及沉甸甸的分量。而我呢,不过是草民一个,卑微渺小得如同蝼蚁一般,生命更是轻贱如草芥,不值一提。倘若陛下真心想要取走我这条贱命,那么您尽管动手便是了。然而,以草民愚见,陛下迄今为止仍未有所行动,想来应该是心中尚存某些顾虑吧。或许是担心此举会引起朝野震动,又或者是害怕背负不仁不义之名……但不管怎样,草民都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一切全凭陛下定夺。”苏寒鸢微微抬起头来,目光平静如水地迎向白宥临那充满愤怒与威严的视线,不卑不亢地回应道。
此言确实不假,如果那日不是白瑾川用那饱含痛苦与悔恨的泪水以及近乎绝望的哀求,他决然不可能会做出这般艰难困苦的决定。要知道,这个决定不仅关乎到个人的荣辱得失,更可能影响到整个国家的兴衰成败。
然而,此刻站在面前的这个人,竟然胆敢口出狂言,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这明晃晃的言辞,简直就是对他那至高无上的权威进行了毫不掩饰的怀疑和公然的挑衅!
只见皇帝龙颜大怒,那双原本就威严无比的眼睛瞪得浑圆,犹如铜铃一般,其中喷射出来的怒火似乎能将人瞬间燃烧殆尽。他猛地站起身来,双手重重地拍在案几之上,发出一声巨响。
“江沐汐啊江沐汐,你难道不清楚你今日所讲的这些言语意味着什么吗?朕随时随地都可以以大不敬之罪名,将你押赴刑场斩首示众,让天下人皆知你的罪行!”皇帝的怒吼声响彻云霄,其音量之大,震得整个宫殿都微微颤动起来,仿佛随时都会坍塌一般。
面对皇帝如此盛怒,江沐汐却依旧面色从容淡定,毫无惧色。她静静地看着皇帝,嘴角甚至还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草民自然心中有数。”江沐汐缓缓开口,声音平缓而沉稳,仿佛从深谷传来一般,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地迎向皇帝威严的视线,继续说道:“既然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出自陛下您的心意,那么在这广袤无垠的天下间,又有何事是陛下您做不到的呢?”她的语调不高不低,却如同晨钟暮鼓般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此时的江沐汐,就像是一潭波澜不惊的湖水,无论外界如何风起云涌,都无法在她的内心掀起一丝涟漪。哪怕面对皇帝那如山洪暴发般的愤怒,她也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与淡定。
“好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皇帝怒不可遏地吼道,他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个看似柔弱却无比倔强的女子,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那怒火仿佛要将江沐汐吞噬殆尽,然而她却毫无惧色,依然笔直地站立在那里,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山峰。
一旁的苏寒鸢听到皇帝的怒吼声后,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震。她脸上原本挂着的优雅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讶之色。但仅仅只是一瞬间,苏寒鸢便迅速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见她那双美眸轻眨,娇艳欲滴的唇角轻轻上扬,勾勒出一抹若有若无的淡淡笑容。
“这世间已然没有任何人能让我心生留恋之情。”苏寒鸢轻声说道,她的声音轻柔得如同春风拂过琴弦,虽然音量不大,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既然如此,又有何可惧怕之事?”说完这句话,她微微仰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超脱尘世的淡然和决绝。
“好啊!真是太好了!”白宥临瞪大双眼,满脸涨得通红,被她这一番话气得浑身发抖,怒极反笑起来。只见他胸口剧烈起伏着,心中愤愤不平地想道:我那傻儿子为了她可真是煞费苦心啊!为了能让她平安无事,整日里绞尽脑汁,想尽各种办法,甚至不惜背负起诸多误解与指责。然而,她却如此薄情寡义,居然能说出这般冷酷无情的话语来,简直就像是完全不在乎我儿的付出一样!一想到这里,白宥临便忍不住在心里暗暗替自己的儿子叫屈喊冤,只觉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不值得。
“来人呐!苏寒鸢竟敢在朝堂之上口出狂言,犯下出言不逊、大不敬之罪,立刻给朕把她拖下去,重重责罚三十大板!”伴随着白宥临这声怒吼,整个朝堂瞬间鸦雀无声,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当中。而面对他下达的这个命令,苏寒鸢也不过只是微微一愣神,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之色,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仿佛对此早有预料,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慌失措或是难以置信。
很快,便有两名身材魁梧的侍卫走上前来,想要强行将苏寒鸢拉出朝堂。可是,出乎众人意料的是,苏寒鸢并未如他们想象中的那般挣扎反抗或者苦苦哀求。相反,她面色从容淡定,身姿优雅地主动朝着殿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