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甩头,岳潼绝不能让别的女人先嫖了云槿,这人可是她先看上的!
把那粗布做的厚实面巾戴回脸上,岳潼结了账,直奔对面的乐悦馆而去。
结果,才到门口就被人拦了下来,原因是不接待女客。
岳潼气不忿,正门走不了,她就翻墙,路嘛都是人走出来的。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乐悦馆的围墙可没有左相府高。
无奈酒喝多了,竟没能一次越过围墙,而是骑在了墙头之上,好不尴尬。
晃了晃晕眩的脑子,岳潼准备跳下去,结果一低头便见到云槿和一名黑衣人在墙角说话。
“主子,已经找到孟杭,不过此人这几日并未离开过乐悦馆。”黑衣人如实禀报。
陆云槿微微蹙眉,声音低哑中透着威严,“他在乐悦馆内做什么?”
“温书,孟杭拿到了良民证,想要参加科举。”黑衣人继续回禀。
陆云槿轻嗤一声,“你先离开吧。”
“是。”黑衣人很快隐没在黑暗之中。
就在陆云槿也准备离开的时候,岳潼突然打了一个酒嗝,虽忙不迭地捂住嘴,但还是发出了一丝动静。
“谁!”陆云槿猛地转身,抬手向声音发出来的方向掷出一物。
岳潼吓了一跳,身体本能地朝一侧躲避,就在她侧身的瞬间,那原本保持着平衡的臀部却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微微一歪,紧接着便失去了支撑,直直地向下坠去。
她这一动,也让陆云槿看清了偷听者的长相,即便戴着粗布面巾,他依旧一眼认出对方,毕竟那双眼睛是他见过最好看的。
在大脑做出反应之前,陆云槿脚尖轻点,朝岳潼掉落的方向飞去,那双修长有力的手,仿佛被某种神秘的力量驱使,缓缓地伸了出去,下一刻,整个世界都只为这一接而存在。
当手指触碰到岳潼身体的瞬间,一股温暖而柔软的触感传遍了陆云槿的全身,让他忍不住因怀里的人而失神。
月下,身材修长的健硕男子,怀抱着娇小美丽的少女,形成一幅美丽的画卷。
然而,美好就是用来打破的。
“咯咯。”又被公主抱了,岳潼傻笑出声。
陆云槿回过神,便闻到她那一身的酒气,“你喝酒了?”
岳潼晃晃脑袋,风一吹更晕了,“就一点儿,我还能喝。”说话的同时,她伸手摸向陆云槿的脸,满眼痴迷,声音娇嗔,“长得这么好看干啥,坏我道心。”
虽知道这小丫头对他色心不死,但却没想到如此大胆,陆云槿手一松,直接把人扔地上。
岳潼屁股着地,泪眼汪汪地看向罪魁祸首,满脸控诉。
“你怎么在这里?”陆云槿询问坐在地上的女人,和属下接头的时候,他确定周围没人。
岳潼眉眼弯弯,“我来找你。”
这是陆云槿没想到的答案,堂堂左相府千金因为他翻墙入青楼,“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又为何找我?”
岳潼思绪清晰,一双眼睛尤其明亮,“我在对面喝酒的时候看到你进入乐悦馆,至于找你,当然是为了睡你。”
如此大胆的发言,惊得陆云槿险些维持不住高冷的形象。
岳潼拍拍屁股站起来,总觉得这次的陆云槿和之前有些不一样。
“别开玩笑,我找人送你回去。”陆云槿忍着快要崩坏的情绪,若岳潼醉酒青楼的事被传出去,左相怕是得气死,朝堂上的直臣已经不多,没必要再折损。
岳潼才不要回去,她好不容易出来,芽芽那边都安排好了。
“你不让我睡,那你走吧。”岳潼挥手赶人,她人都进来了,正所谓贼不跑空,肯定得见识见识古代夜店。
陆云槿看了眼时间,他不可能把岳潼一个人留在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
“跟我走。”陆云槿拉上这只醉猫。
岳潼被动的跟着,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草地上,雪白的鞋帮很快变得脏兮兮。
乐悦馆的角落,有一处偏僻的小院。
小院这边十分安静,没有半点儿喧闹之声传来。
“这里还是青楼吗?”看着小院内清幽的环境,岳潼有些意外。
陆云槿直接带人进去,小院内有三个房间,正房灯火通明,可见里面的人并未休息。
抬手,陆云槿还算客气的敲了两下门。
很快,一名穿着淡雅的公子出现在两人面前。
“两位,你们找我吗?”孟杭看向两人,女子显然不属于乐悦馆,而男子也不像是来寻欢作乐的。
陆云槿动了动薄唇,“你是孟杭?”
看来是找他的,孟杭让出大半个身子,“正是在下,两位进来说吧。”
岳潼的一双眼睛,在孟杭的身上来回游移,满身的书卷气息,长得斯斯文文的,不是她的菜。
陆云槿自然注意到岳潼的眼神,不动声色地挡住带路的孟杭。
进入内厅,孟杭给二人倒茶。
“不知二位找在下何事?”能进入这里找人,看来调查过他。
岳潼双手捧起茶杯吱溜起来,萌萌的样子,看上去有些缺心眼儿。
陆云槿并未喝茶,而是直接进入正题,“你可认识白荷?”
闻言,孟杭愣了愣,“白荷是在下心爱之人,亦是要娶之人。”
“那你可知道,她失踪了?”陆云槿看着孟杭的这张脸,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表情波动。
猛地起身,孟杭满脸不可置信,就连声音都上扬几分,“什么叫她失踪了?明明五日前,我们还见过!”
“那你见到她的时候,可发现她有什么异常?”陆云槿眯起眼睛,据那些失踪者家属回忆,每位失踪者在失踪之前,性格都有改变。
孟杭的表情变了变,语气有些迟疑,“是有些异样,小荷以往很粘我,五日前见面却显得不耐烦,态度冷淡很多。”
果然,陆云槿又问,“三日前,你在什么地方?”
“和小荷分开这五日,我都在这里温书,并未出去过。”孟杭回答,他觉得自己配不上小荷,所以才努力温书,试图考上进士再上门提亲。
陆云槿又询问了一些关于白荷的问题,这个孟杭逻辑清晰,细节之处也无不妥,可见并未说谎。
而白荷这人很简单,外男的话只接触过孟杭。
现在,白家人都怀疑是孟杭带走白荷,且已经报官。
“若有官府找你问话,如实说就好。”陆云槿缓缓起身,同时把啄茶的岳潼薅起来。
孟杭满脸忧色,“小荷真的失踪了吗,她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陆云槿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回答,直接带着岳潼离开,该了解的事情已经了解清楚,没必要在这里久留。
岳潼跌跌撞撞地跟着陆云槿出门,她回头看了孟杭一眼,朝他挥挥手,以示告别。
“我们去哪儿,前面吗?”远离小院后,岳潼听到了鼓乐声,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充满好奇。
陆云槿低头看了岳潼一眼,她咋想的,“送你回家。”
“那你呢?”岳潼问,她可是跟着他来的这里。
“也回家。”陆云槿咬着牙根,真当他是来这里找女人的吗!
岳潼无趣的应了一声,回家就回家吧,她好困。
两人翻墙离开乐悦馆,陆云槿把岳潼送到左相府的角门,正要叫门,就见岳潼对他摆摆手,娇小的身影斜斜地翻过院墙,紧接着墙对面发出一道重重的落地之声。
陆云槿听到后,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他贴着墙低声询问,“你还好吧?”
“我没事儿。”岳潼呲牙咧嘴的站起来,“你回去吧,下回再去青楼,叫上我。”
陆云槿抚额,看来左相给岳潼请的先生不够严厉,他或许可以旁敲侧击一下。
芽芽心惊胆战的等着自家小姐,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后,终于松口气。
“小姐,您可回来了。”芽芽连忙上前。
岳潼晃了晃脑子,“我先睡一觉,有什么事儿,明儿再说。”
芽芽连忙侍候小姐就寝,待见到小姐这身沾了草叶的衣裙,以及全是泥巴的鞋子后,马上拿去洗衣处毁灭证据。
翌日,岳潼早早起床梳洗,这古代的酒虽然烈了些,却没啥后遗症。
她昨日虽喝了些酒,但记忆清晰,她跟踪陆云槿去青楼的事儿历历在目。
话说,这个云槿什么身份,感觉像是去调查什么一般。
“小姐,小姐,老爷让您收拾一下,锐王来了。”芽芽着急忙慌地跑来。
岳潼抓着一脑袋乱发,“什么锐王?”
“就是大齐国战无不胜的锐王啊!”芽芽把小姐扶到梳妆椅上,“那位可是大齐的战神。”
大齐国,锐王?
岳潼脑中的某根神经波动了一下,从未了解过这个世界的她,脑中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想法,她猛地抓住芽芽为她梳妆的手,急道:“锐王叫什么名字?”
芽芽想到小姐这些年痴傻,必然没听过锐王的大名,“锐王名为陆云槿,小姐可要小心些,他脾气不好。”
陆云槿,云槿……
岳潼好像明白了什么,那个子曜该不会就是锐王陆云槿吧,她看过那本狗血小说里的反派男二!
“太子是不是叫陆云展?”岳潼回头去问芽芽。
芽芽点头,太子的名声还是很好的,“没错。”
怎么可能没错,根本就是大错特错!
岳潼的心都凉了,要确定她想得是否正确,去看一眼就知道了。
“快些帮我梳妆。”岳潼收回手,看向铜镜中这张惊疑未定的脸。
左相府前厅,岳庭年正在招待陆云槿。
“锐王请喝茶,小女马上就到,没想到王爷和小女竟然相识。”岳庭年有些拿不准锐王的心思,这次过来真得只是登门感谢吗?
“若非岳小姐相助,本王也不会顺利回到京都。”陆云槿端起茶杯,缓慢地品着。
不多时,岳潼来到前厅。
待看到陆云槿这张脸,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这人根本不是什么云槿,而是锐王陆云槿,小说里的疯批反派,爱而不得杀女主,抢夺帝位囚男主,最后还要灭世。
嘤嘤嘤,她怎么这么惨,穿到这本变态小说里。
原以为可以一世安稳,当个五谷不分的官家小姐,结果却活不了几年。
最惨的是,原着中根本没有岳潼这个人,而左相连个名字都没有,可以说是一笔带过的悲哀。
“潼潼,潼潼!”岳庭年叫了女儿好几声,却见她看着锐王发呆。
陆云槿很快捕捉到岳潼看他的眼神并非痴迷也非好色,而是哀怨绝望。
他好像没对岳潼做什么吧?
“爹爹,啥事儿?”岳潼才被亲爹叫回神儿。
岳庭年还以为女儿傻回去了,见她恢复正常才道:“不得无礼,还不拜见锐王。”
岳潼连忙朝陆云槿见礼,态度疏离恭敬,“参见锐王。”
陆云槿起身,扶住岳潼的手腕,全然没有一点儿男女大防的意思,声音温柔到渗人,“潼潼不必跟本王客气,这是本王精心准备的谢礼,看看可还喜欢,若是不喜欢,可以去本王的库房重新挑选。”
岳潼惊疑地看向陆云槿,这货什么意思,看上她了?
在知道陆云槿身份之前,岳潼或许会这么想,但现在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反派疯批没有爱!
“自然是喜欢的,多谢王爷。”岳潼试图抽回自己的手。
陆云槿看出岳潼的躲闪,似乎还有些避之不及,果真是风水轮流转,“潼潼怎么这般见外,像以往唤我子曜即可。”
岳潼僵硬地转头,看向左相爹爹那张震惊的脸,陆云槿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