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阿鸾。”
王政含笑接过长木匣子,轻轻打开。
当匣子开启的瞬间,一把华美的宝剑映入眼帘。
王政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将长剑取出,感受着剑柄的质感和剑身的重量,目光不由落到镶嵌了宝石的剑鞘上。
唔,看来阿鸾花了不少心思啊。
他将匣子递到仆人的手中,随后眼神一凝,右手猛然握住剑柄,用力一抽,只听“噌”的一声脆响,利剑瞬间出鞘!
就在这一刹那,一道令人胆寒的寒光骤然闪过,仿佛闪电划过夜空般耀眼夺目!
好剑!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手紧紧握住剑柄,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只见他的身姿矫健,灵活飘忽不定,而他手中的长剑更是上下翻飞,气势如虹,宛如一条蛟龙在空中盘旋翱翔。
此刻的他,一袭洁白如雪的长衫衣袂飘飘,潇洒不羁,每一次挥动长剑,都带着一种说不出的优雅和力量,像是在书写一篇华丽的乐章。
那剑光闪烁之间,竟似有阵阵风雷之声响起,仿佛能够轻易地划破虚空,斩断一切阻碍!
秋风瑟瑟吹来,金黄的银杏树叶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发出哗哗的声响。
树叶在空中翩翩起舞,恰似一只只灵动的蝴蝶,轻盈美丽,而那白衣郎君则在这片绚烂的秋色之中尽情挥舞着长剑,他的身影与漫天飞舞的黄叶相互交织,共同构成了一幅美轮美奂、令人陶醉的绚丽画卷。
站在一旁的谢钟情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这一幕,目光完全被那白衣郎君吸引住了。
她的心随着对方的剑舞而起伏不定,置身于这个梦幻般的场景之中,遗忘了时间,眼里只有那个郎君。
原来景烨外兄也会剑术啊……
一套剑术耍完,王政收剑而立,脸上洋溢着欢喜的笑容,他再次看向谢钟情,欣喜感激道,“阿鸾,这把剑真是甚合我心意,外兄在此谢过阿鸾。”
谢钟情一愣,下一瞬小脸一热,垂下眼眸,低声道:“景烨外兄喜欢就成。”
糟糕,她刚刚被迷得看失了神……
王政含笑看着她,眼中满载星光与宠溺。
谢钟情只觉自己脸颊更热了,与他道了句:“景烨外兄,阿鸾先行回去了。”
而后匆匆带上芙儿等婢女,速速跑开。
王政静静看着小女郎飞速跑开的背影,大有落荒而逃之意,他脸上笑意愈加柔和。
不枉他勤习剑法多时……
在得知谢钟情接受庾五郎后,王政黯然神伤了好久,思来想去,以为谢钟情或许与建康多数女郎不一般,就是喜欢那类习武的郎君。
因而他拜了名师,习得剑术,今日总算让阿鸾看看他的武艺了。
谢钟情走到一半,蓦然又想起来,还没平安符送给王政。
她脚下猛地一顿,纤细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荷包里那枚小巧的平安符,柳眉微微一蹙,脸上满是犹豫之色,最终还是转过身去。
而此时,王政正手持长剑,神情专注地观摩着剑身的纹路和光泽,仿若手中握着的并非只是一把普通的剑,而是一件稀世珍宝。
忽地,一阵轻盈如风的脚步声传入他耳中,他回过头来。
见娇俏可人的小女郎双手提着裙裾,步伐轻快朝着他奔来,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小女郎清脆悦耳的呼喊声也清晰传来:“景烨外兄!”
王政见状,连忙收起方才的随意之态,身姿挺拔如松,迎着风稳稳站立着。
他看着眼前因奔跑而略显气喘吁吁的少女,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开口问道:“阿鸾这是......?”
谢钟情平复了一下呼吸,扬起一抹灿烂如花的笑容,道:“我还有东西没给你呢。”
王政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就被期待所取代。
谢钟情自荷包里小心取出那枚平安符,递到王政面前,“外兄,这是我在瓦官寺为你求的平安符。”
王政一手握剑,一手缓缓接过那枚平安符,拿到眼前仔细一瞧。
包裹平安符的绸缎绣工精细,莲花纹图案栩栩如生,散发着淡淡的檀香气息。
见之,郎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温暖如春阳的笑容,轻声道:“多谢阿鸾。”
两人就这样默默地对一眼,谢钟情只觉自己仿佛被郎君那双深邃而炽热的眼眸烫伤了一样,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她慌乱地移开视线,不敢再与他对视,结结巴巴道:“没...没事了,我先回去了......”
说完,便像一阵旋风似的迅速转身离去,只留下一抹淡紫色的倩影消失在了拐角处。
看着她急急远去的背影,王政不由莞尔一笑。
......
谢钟情红着脸回到席间,苏氏见她神情不大对,遂问:“阿鸾怎的了?”
谢钟情脑袋摇得如拨浪鼓似的,“没没没……”
苏氏不见,目光看向她身上伺立的婢女芙儿,芙儿见女君看过来,立马作答,“回女君,女郎她只是给王四郎君送了生辰礼物。”
过多的,芙儿一个婢女不宜多言。
苏氏却想明白了,肯定是阿鸾与王四郎有什么小互动,她害羞了。
想明白后,苏氏冷淡如仙的脸上多了点点笑意。
没一会儿子,王政也回到席间。
谢瑗一眼看到他腰间佩上了那把镶嵌了蓝宝石的剑,是小妹给的。
楚王晋离亥也在默默观察王政,同样也看见他腰间多出的那把华美宝剑。
晋离亥就这么直直看着王政腰间的剑,一杯又一杯的酒水下肚,不知所想。
不知过了多久,宴会结束,众宾陆陆续续辞别。
谢钟情也跟在父母身边与王氏众人辞别。
王政大伯父王懿之抚摸着长须,将谢钟情上上下下打量了番,随后重重点头,道:“不错,难为四郎心仪多年,确实是世间难得的佳人。”
谢司徒立马插话,“那是,我儿怎会差?哈哈哈……”
谢钟情被谢司徒逗得微窘。
在谢司徒眼里,只要事关苏氏和谢钟情母女,那他永远都不知道低调怎么写,恨不得昭告天下,他妻子有多好,他女儿有多乖。
王四郎之父王言之吹吹胡子,“谢司徒你就不能谦虚谦虚吗?”
“哦,那谦虚一下,”谢司徒笑着对王懿之拱手,装模作样,“义信兄谬赞,犬女愧不敢当。”
王言之:“……”
王懿之当即哈哈一笑,拍了拍谢司徒肩膀,“成了成了,整个建康谁不知你谢归远有多宠爱这个宝贝女儿啊,哈哈哈……”
而后,王懿之复又看了看谢钟情,含笑评价道:“冰肌玉骨,风华无双,蕙质兰心,才情卓然。”
谢钟情立即上前,施施然福身施礼:“多谢王相国谬赞,小女惭愧。”
“诶,”王懿之抬手示意她起身,“若非佳人才情兼备,四郎又怎会惦念至今?”
可不是嘛,之前谢钟情都与庾氏那个小子定了亲了,王四郎尤不甘心,始终不松口让家里人给他操持婚事,王氏众人差点都要以为他是不是断袖了,要么就是想出家了。
哪知谢钟情一退亲,他立马凑过去与人相看。
敢情人家是在等这位呢。
建康是有不少风声说苏氏母女怎么怎么样,说什么心思狭隘,善妒不容人等等,但在王氏看来,那都不是事。
不就是不让纳妾吗?
他们王四郎可是深情专一的郎君,守着爱妻过一辈子还是能做到的。
且不说,陈郡谢氏的实力也不差,与琅琊王氏正儿八经的门当户对。
王四郎与谢三女郎,可谓是天生一对。
王政立在父亲伯父身后,与谢钟情对视一眼,眼里是克制守礼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