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始终记得魏冬凝想要把他推给旁人这件事。
就像是他心里跨不过去的一道坎。
越想越觉得心里委屈。
深深看了她一眼后又别开了脑袋。
这下魏冬凝更懵了。
什么情况?
她好像在他眼里看出了哀怨?
她应该没看错吧?
魏冬凝扭头看向小五,希望能从它那得到一个答案。
小五也只能给她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男人心海底针啊。”
“谁能写一本《解读男人别扭的内心》,我一定第一个买回来拜读。”
数学题都没有他的脑回路难解。
“顾佩言,你在生什么气?就因为你泡冷水我没留下来陪你?”魏冬凝伸出手指戳了戳背对着自己的顾佩言。
顾佩言哑着嗓子,还带了点瓮声瓮气:“没有。”
“我耐心可有限啊,我可不想三天两头和你吵架。”
不管别人怎么想,她是真的准备好好过日子的。
顾佩言闻言转过身:“你准备把我推给别人。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
魏冬凝听着他类似撒娇的语气,心下一软。
开始努力回想自己什么时候给了他这种错觉。
小五有些看不下去:“他不就是生个病,怎么这么娇气?绿茶哥。”
“有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啧,果然只要被绿茶的对象是自己,人是无法分辨绿茶这种生物的。谁说这绿茶坏,这绿茶可太好了。”
魏冬凝舔了下嘴唇,接着复盘。
顾佩言半天没等到她的答案,眼神中的光越来越暗淡:“想不起来就算了。我也不是非要计较这件事。”
魏冬凝想破脑袋才想起自己说过的那句“帮他找人一时半会回不来”。
不免有些想笑:“你不会是以为我要去给你找个姑娘回来吧?”
看他躲闪的眼神,魏冬凝知道自己猜对了:“我说的意思是给你找大夫。你还挺会脑补的。”
她怎么说也是个现代人。
共享汽车、共享充电宝她都能接受。
共享男人这事还是算了吧。
至少在婚姻存续期间内,她无法接受和别人共用同一个丈夫。
顾佩言高烧刚退,反应还是有些慢。
他隐约记得好像有人在他耳边给他解释过,他当时为什么没听进去来着?
他好像记不住了。
“顾佩言,长嘴就是用来沟通的。如果你不说,我永远都不知道你在纠结什么。同样的,如果你惹我生气了,我什么都不说,你会不会也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嗯。”顾佩言喉头滚动,低低回应道:“是我不对,我误会你了。”
“这次我也有错,我应该直接和你说是去请大夫的。你好好休息吧。”
魏冬凝转身准备往外走,被顾佩言伸出手一把拉住:“别走。”
生病的人总是格外的脆弱。
现在他只想让魏冬凝留下来,陪在他身边。
仿佛这样,自己就能恢复的快一点。
小五“喵呜”一声跳到小福怀里:“艾玛我看不下去了,太腻歪了吧?怎么生个病,人设崩的这么厉害?这还是平常那个不苟言笑的小顾大人吗?怎么像个嘤嘤怪似的。我要把你俩屏蔽一下。”
魏冬凝只好指挥小福:“这两天小五归你了。”
“真的吗小姐?”小福惊喜万分。
她已经好久没有抱着香香软软的小五睡觉了。
着实有些想的紧。
“真的真的。让它和你待几天,免得顾佩言把风寒传染给它。”
这个时代的兽医不多,她也没有把握小五是不是和普通小猫一样会生病。
还是小心为上。
苏逸卓只用了两天时间便将事情查了个七七八八。
有魏冬凝帮他找到的突破口,又有太子拨给他的人手。
他想要调查一个有问题的官员,简直是轻而易举。
所以当他派人将查到的东西送到顾府时,魏冬凝一点都不意外。
大致翻看了一下,和小五给她的那份差不多。
便将资料放在顾佩言的手中:“看看吧,后日早朝你用的上。”
“好。”顾佩言慢慢翻阅着,越看到后面眉头皱地越紧。
魏冬凝听着他声音中的颗粒感,还是有些犯愁。
这两天他没再发烧,也不怎么流鼻涕,但是说话时还是“宝娟嗓”。
她给他喂了好多梨膏也没什么用。
愁的她的嘴角都起了个大包。
顾嵩来看过顾佩言几次,也是说他那天太过胡闹,非说自己能撑住,结果让自己病了这么多天。
被训的顾佩言委委屈屈地看了魏冬凝一眼。
魏冬凝立马再次沦陷。
虽然他做的有些鲁莽,但也算是守住了男德。
值得表扬。
顾佩言一目十行地将手中的资料看完,一时之间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握着笔的手都比平时用力。
一笔一划在奏折上写下赵安民的罪证。
他是侍御史,弹劾官员本就是他的职责所在。
魏冬凝磨着墨,随口问道:“赵安民会被如何处理?”
“收受贿赂,受财枉法,开设赌坊,增加赋税……最轻也是要处以绞刑,亲属流放三千里。哪怕是大赦天下,也永远没有进京的资格。他家所有的财产都要纳入国库。”顾佩言边写边给她讲解着。
魏冬凝“哦”了一声:“活该。恶人自有天收。他都对不起他爹妈给他起的名字。”
安民,多么有含义的一个名字。
现在听起来更像是一种讽刺。
他不仅没能安定民心,甚至他们的痛苦有很多都是他带去的。
“前几天他们给你下药应该是破釜沉舟堵上一把。没成想你没按他们设想的走。你说他们会不会狗急跳墙,在你弹劾赵安民之前,先来咬你一口?”
顾佩言摇头:“应该不会。他现在应该正忙着把赵欣怡嫁出去。赵欣怡是他原配妻子留下的唯一的孩子,他就算自己死,也不会让赵欣怡受流放之苦的。咳咳咳。”
魏冬凝赶忙帮他拍背顺气。
等他停下来,把早就熬好的梨汁放在他的手中:“你还是别说话了,这嗓子这么多天也没见好。真愁人。”
顾佩言委屈地闭上嘴。
他是为了回答她的问题才多说一些的,结果竟引来她的嫌弃。
魏冬凝也知道是自己问题太多,可她着实有些忍不住。
她还有一大堆要问的,现在也只好先憋在心里。
书房里寂静片刻,魏冬凝再次开口:“这么短的时间,估计他们也找不到能娶赵欣怡的吧?如果真的把她流放,她会不会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