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子晏一脸崇拜地看着许辛苑。
他从小到大，天天被欺负。
老大婶婶是第一个站出来护着他的，老大婶婶还说话算话，特意来学校给他撑腰，帮他出气。乔子晏第一次知道被保护的感觉。
他看许辛苑的眼神好像是在看天神。
“这个孩子在家里被乔大伟欺负。在学校，被乔大伟带着人欺负。孩子每天被欺负，被排挤，那么明显的事情她都看不出来，我可不放心把孩子留在这儿。”
说完，她也不管那老头是什么想法，抱着孩子飞快地走了。
校长连话都没说上，许辛苑抱着乔子晏飞走的人都看不见了身影。
完了！
钱丽果看到校长的脸色，就知道自己恐怕要被批评了。
她有点难以接受。
“校长，我之前真的不知道那孩子被欺负的事情。乔大伟是他哥哥，他们经常在一起玩，我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钱丽果内疚地解释着，“我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不会让那孩子被欺负的。”
“乔大伟把这孩子从楼上推下去的事情，你也没听说过是吗？”
校长看到钱丽果身子一僵，哪里还不知道钱丽果在说谎。
乔占东两口子的事情闹得那么大，把所有的事情都压了下去。现在两个厂的家属院，闹得沸沸扬扬，家家户户茶余饭后讨论的都是这件事。
学校的老师也在说。
钱丽果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第一天，乔子晏和乔大伟没来上学。今天乔子晏才来学校，钱丽果要是个认真负责的好老师，怎么可能会不多疼这孩子，多关照一下这个孩子一点呢？
她根本就是不负责。
又或者说，她为了讨好别的孩子的家长，故意纵容别的孩子欺负乔子晏。
反正一句装作没看见，这件事就过去了。
“钱丽果，明天你不用来了。”
校长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钱丽果没想到自己会被开除，人都懵了。
她急的顾不得班级里的孩子，直接就去街道办事处找她婶婶。
校长生气地说完，派来了在后勤的女老师，让女老师过来带带孩子。他领着女老师过来，只看到闹哄哄的孩子们。其中几个孩子哭闹着要回家，嘴里骂的全都是脏话。
“我要弄死乔子晏！打断他的狗腿！”
“呜呜呜……我要让我爸爸开除乔子晏他那个狗爹。”
……
校长脸都黑了。
后勤过来的女老师脸也沉下来：“这孩子真是不像话！”
她直接进去，站在那个小胖子身后：“在哭就把你关到小黑屋让你好好反省。你听听你说的都是什么话？还想杀死同班同学？你这个小朋友思想有问题。我会跟上面的申请，让你的父母好好的反省。他们是怎么教出这样的反动分子的？”
“还要让上面好好查查，为什么他不团结友爱，破坏组织内部的和谐关系。甚至还要迫害非常有能力，且非常优秀，为了厂子做出重大贡献的同志。”
女老师的话小孩子不是全部都能听明白，也能明白不少。
丛一鸣从地上爬起来，胖手指着女老师满脸狰狞地说：“你这个老太婆在胡说八道什么？还举报我爸爸！就你也配？”
这哪里是一个孩子能说出的来的话。
肯定是跟着身边的家长学的。
女老师气得把孩子拉过来，照着他的屁股就打了几巴掌：“你的父母没教过你要尊敬老师吗？”
丛一鸣根本就不服气，被打得嗷嗷哭着骂：“臭老九！臭老九敢打我，我让我爸把你下放到牛棚里去。”
女老师震惊地松开这孩子。
她回头看着校长，从校长脸上看到了失望以及隐忍的怒火，干脆也不管这孩子了。
“你回家吧。”
丛一鸣狠狠地撞了女老师一下，背着小书包就跑。
他要回家跟他爸爸告状。
以后，他再也不上学了。
刺头跑了，其他孩子也都安静了。
女老师很心累，她让孩子们坐在小板凳上，跟着校长走到班级门外，才压低声音说：“校长，那孩子说的话您别放在心上。伟人曾经说过，老九不能走。现在家家户户的孩子都能去上学，就能看得出来……”
“梅老师，这些孩子就麻烦你先带着了。到时候我再帮你安排一个老师，帮你看着这些孩子们。”
校长不愿意多说。
说多，错多。
不说最好。
梅老师点点头，目送校长离开，才转身进去带孩子。
—
许辛苑抱着乔子晏从学校出来，也没去别的地方，直接在经过食堂的必经之路小广场的花坛边，坐着等黎响过来。
“老大婶婶，你今天真厉害！”
乔子晏兴奋极了。
他手舞足蹈地说：“你就像从天上下来的斗战胜佛，你比孙大圣还厉害，都不用棍子就把那女老师给敲死了。”
“打死人是犯法的。”许辛苑提醒这小孩儿，免得这小孩儿走歪路。
她不知道她讲话的神情和语气跟黎响如出一辙。
“我就是打个比方。”
“打比方也不行。”
“为什么？”
“比方要是死了，你得坐牢。”
小家伙都惊呆了，他木呆呆地张大嘴巴，一时间不知道许辛苑是不是在逗他玩。
黎响就是这个时候过来的。
“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
乔子晏看到黎响，乖巧地打招呼：“黎叔叔，是老大婶婶带我从学校里出来的。你不知道，老大婶婶超级厉害。我们班的同学欺负我，老大婶婶一下就出现了！你都不知道，老大婶婶当时有多威风！她两只手拎着四个小孩儿，就这样，把他们拎起来，啪嗒一下扔在地上。”
乔子晏绘声绘色地讲着，没注意到黎响的脸色都变了。
“你们同学没事吧？”
“他们能有什么事情啊，他们好的很。”
乔子晏继续往下讲，小孩儿的记性很好，条理清晰，竟然把事情还原的七七八八，连老师的脸色和语气都表现出来了。
许辛苑可不是乔子晏这个小孩儿。
她偷瞄黎响被黎响抓住，给黎响气笑了。
“现在知道怕了？”他冷笑着问，故意吓唬许辛苑。
许辛苑瞬间大大方方地问：“我怕什么？我又没做错什么。他们欺负人，我就欺负回去，有错吗？”
没有。
这能有什么错。
但孩子，嗯……老婆不是这样教的。
“不能以暴制暴。”
“我讲不过她。”
许辛苑对自己的薄弱点拥有清晰的认知，对自己的优势同样相当了解。
黎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