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打算把手伸向天花板,想要去拯救世界的时候,牛酥允打开我家的房门,看着我奇怪的举动。
牛酥允在玄关处看着:哇,小处男,你是在进行什么深度思考,或者陷入了某种自我满足的幻想主义之中吗?
我将手放下,像是正在拯救世界的异界勇者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世界:怎么了吗?还有,你怎么进我家门的?
牛酥允一脸疑惑:你没锁,问我怎么进来的?
………
我拍了拍额头努力回想:我没锁吗?
“你没锁”
“那就没锁吧”
牛酥允捏了捏鼻子:一开始我以为你是有洁癖的极品处男,结果是我多想了。
我拿出一根烟,当着牛酥允的面点了起来:怎么了吗?
牛酥允抽出桌子旁边的凳子坐在了距离我很远的位置,看来她真的很不喜欢烟味儿:怎么,和小女友到别之后就觉得心里空虚,没事情做了?
我将心中沉淀的孤独化作烟雾厚重的吐了出来:我有说过吗?
牛酥允趴在椅子的靠背上歪着头:有啊,都写在脸上了,你知道除了语言,肢体,人的表情是世界上的第三种语言吗?它比语言要真实,要比肢体更有情感,所以表情是不会说谎的。
我掐掉了烟,只是觉得在继续抽下去,似乎没有任何意义,缓解不了自己的心情,也会让牛酥允感到不适。
牛酥允将凳子正过来,很标准的坐在我面前:我很想听听你们的故事的,我是一个很想听八卦的小仙女,跟我说说,没准我还会让月老给你俩牵线呢,虽然可能没有必要。
我将烟放在窗边的柜台上:小仙女怎么不去问问谛听呢,它可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啊。
牛酥允摇了摇头:跟它不熟,长的就丑,我认识的可都是颜值超级高的,比如七仙女啊,二郎神啊,这种的。
我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啤酒递给她一瓶,随后自己坐在了床上:边喝边听?
牛酥允打开啤酒,猛灌了一口:干喝没意思,要不你去给我炒两盘花生米?
我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袋子装的酒鬼花生:只有这个,凑合吃吧。
牛酥允在我的桌子上撕掉一张纸,将花生到在纸上:说吧,我准备好啦。
我喝下一口啤酒,冰凉的温度划过食道进入胃里,让我镇定了不少:在很久之前我就和江笑认识了,大概是在我6岁的时候吧,江笑第一次搬到我的老家,他父母是社会中上流的人士,回老家也是为了探亲,那次她停留了很久很久。
我对她的印象很深刻,因为我们第一次见面,她就因为粗心大意忘记带了零花钱,然后我就把我仅有的两块钱给了她,就这样,我们人生中产生了第一次交集,说来也是,几年后她突然消失,后来回来的时候,我们又因为1000块钱再次产生交集………
我看着桌角上抽到一半被我熄灭的烟,它就静静的躺在哪里,没有燃尽他余生中最后的价值。
“介意我把它抽完吗?”
“你抽吧,我不介意。”
牛酥允撕掉一半的纸,将花生分成一半放在了我旁边的柜台上,随后她又坐在了位置上,将手中的啤酒对着我做了敬的手势,喝了一口。
我一手拿烟,另一只手拿着啤酒:其实和大多数的农村小孩子差不多,我小时候也会随便捡一根笔直的树枝去当大侠,去砍路边的野草,偶尔也会和江笑上演一场英雄救美的武侠剧,在我们两个的温度达到顶峰的时候,她告诉我,外国好像有一个节日,叫情人节,他们交换巧克力,来证明自己对对方的爱,我和江笑也这么作了,当时我刚好买了巧克力………那天也刚好是情人节………
吸了一口烟之后,嗓子愈发的干燥,在我吃了几粒花生之后,我续了一口酒。
“然后呢?”
然后啊……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没过多久,她就离开了,没有音讯,也没有到别,她就这么走了,我找不到他,村子里也打听不到她,你觉得当时我一个不到10岁的小孩子,能去哪里找她呢?村门口?我找不到啊……那段时间我消沉了很久,把她交换给我的巧克力吃掉了,一点留余地,结果第二天就因为巧克力过期食物中毒,上吐下泻,难受了好久。
过期?距离交换巧克力的时候多久了??牛酥允问道。
我思考了一下:一年吧……也许可能还要久一点点,一年多一点。
“既然那个巧克力你都能留那么就,你觉得,她是不是也留到了现在呢?”
牛酥允突然一语道破重点,对啊她连一个塑料制品的钻石戒指都能留到现在,为什么那个巧克力就会消失呢??
牛酥允起身:现在感觉怎么样?
“啊?”
“还郁闷吗?还无聊吗?还不知所措吗?”
我抽掉最后一口烟,将烟嘴丢到垃圾桶里,身体似乎如释重负了一样,呼吸也变得顺畅了起来,如果一定要说和刚才一样的点,那就是现在的我依旧很闲,不知道应该作什么。
牛酥允看着我笑道:你现在感觉很不错吧。
我点了点头:没错,神清气爽。
牛酥允指了指我的衣服:我给你个安排吧,就当是回礼,毕竟作你的听众,我也是很累的,换一身衣服,休闲的,你平时穿的就可以,不用太重视,陪我去一次思思的咖啡厅。
我点头,在牛酥允离开之后,我将自己的衣服叠好,放了起来,换上了自己平常穿的衣服,并不是和江笑约会时买的那件,是一件更久远的。
出门之后发现牛酥允已经在外面等我了,她穿的是一个运动服,里面的紧身上衣凸显她的身材,外套一个看起来很昂贵的防晒服,顺带一个遮阳帽。
牛酥允掏出蓝牙耳机戴上:准备好了吗?
我疑惑:准备什么?
牛酥允叉腰:跑步去思思的咖啡厅。
???
我纳闷道:不开车?
牛酥允摊手:忘记加油了,下次一定。
我默默的回到门口,换了一双运动鞋,和牛酥允戴了一个同样的耳机。
牛酥允问道:耳机里放的什么歌?
牛酥允拿过我的耳机听了听:你有病啊,运动员进行曲???你可真行,我妹妹学校晨跑愿意放这歌…………
我疑惑:不好听吗?
牛酥允点头:啊对对对,好听,你等会儿,我鞋带开了……
鞋带怎么会开?
听歌听开的。
我接过耳机:开玩笑的,我一般听轻快一点的歌。
我和牛酥允说着道路跑着,本以为我能给她落下很远,没想到她的体力非常的良好,竟然大气都没喘,反而是我,跑了不知道多久,我终于看到了她的脸上逐渐流出汗水。
终于,我们两个在公园的长椅上停了下来,我买回两瓶冰镇的饮料递给了她。
她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汗水从她的脸上落到椅子上。
她靠在椅子上,我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一堵可以视作无有的空气墙。
突然,我想起来她对我说的,人的表情是第三种语言,它不会说谎,是一个最真实的需要。
在这一刻,我想要在她的脸上读懂什么,可是她那完美无瑕的神情,和无懈可击的眼神,近乎毫无破绽。
我们休息了一会,刚要继续跑步的时候,刮起了一阵大风,它来的毫无征兆,牛酥允扎好的马尾顺着一边倒。
牛酥允捋了捋头发对我说道:我们继续跑吧。
正在我跑没几步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个电话,我没想到竟然是王乾。
在他告诉我江笑回来之后,我们似乎就再也没有交流过。
我接通电话,牛酥允看到了我的动作,她站在树荫下等我。
“喂?秋哥!我求你啦,让我去你那里住两天吧,我真受不了了,娶了个管天管地了老婆,你知道吗?我已经两个月没抽烟了!!!我要疯了!!”
我羞耻的将电话的免提关掉,随后注意到牛酥允的表情,很明显她听到了王乾的痛诉。
怎么了?我问道:感情不和是你们小两口子的事情,跟我没什么关系吧,万一她找到我这里咋整,事先说好,你们两个吵架,我这可没什么能让你们砸的。
王乾崩溃道:我草,她再牛逼,也不敢在你这里造次,毕竟你们两个也不是很熟,就这一次,我求你了,她家暴我!!我真受不了了!!我已经到高铁站了,来接我吧,好兄弟!!
我叉腰:真不好意思啊,我这边陪人呢,没时间去接你,而且我在跑步,离家可远了,开车还麻烦,更何况我还没车。
我苦笑:咱能不作吗?
我被这两个欢喜冤家搞的有些无语,王乾家里开了一个很大的牛场,虽然比不上牛酥允,但是肯定是这辈子不愁吃穿用住了,他的老婆叫何丽,虽然长的一般,不丑,也不美,但是气质很牛逼,上次他俩吵架,我只是帮王乾说一句,就被她瞪一眼话都说不出来。
王乾气不打一处来:咱们两个打小就在一起,白处了?还是说你陪江笑呢?见色忘义啊!!
我扶了扶父母,这货的脑回路指定不正常:不是江笑……
王乾也是豁出去了:我不管!你必须要来接我!不然我在你家门口上吊!你看我敢不敢!!有本事你就找黄袍道士拘我!!
…………
我擦了擦头上的汗,无奈的看着牛酥允。
牛酥允虽然没听到我说什么,但是她能明白,我可能因为有事要离开了。
牛酥允走出树荫下将车钥匙丢给我:怎么?又要丢下我一个人了吗?
我起初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又”字,是什么意思,后续我也没有在意。
我接过钥匙:我去接个人,到时候我会跑到咖啡厅的。
牛酥允摇了摇头:你还是开车过来吧,没准回来的时候我没心情跑步了呢。
说要,牛酥允头也不回的跑开了,突然她加快了速度,很快就消失在了我的视野之中,而我则是回去开车去接王乾这个倒灶玩意儿。
到了牛酥允的车上,我迟疑了,因为上面显示车的油箱是满的………
在直觉的作祟之下,我总觉得我似乎错过了什么,一种莫名的失落感涌上心头,而我却不知道这种失落感从何而来,莫名其妙到让我忘记怎么开车。
我开着牛酥允的车,到了王乾等我的地上。
王乾一上车就开始四处打探:诶呦,混的不错啊。
我调了调后视镜:这是借的车,你可别乱碰。
王乾看到后车座的另一个乘客,那是牛酥允的独角兽小玩偶:女生的?
“女生的。”
“诶嘿,江笑的吧”
“不是”
“我靠!你移情别恋了??”
看到前面的红灯,我停了下来:你要是没话呢,请下车。
王乾抱着行李:别别别,开个玩笑~
到了我住的地方,将钥匙递给王乾:你可别乱跑,我告诉你,一会儿我要是回来进不了家门,你就给我滚出去。
王乾给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我可没有时间听他说他和何丽的故事,因为接他我已经耽误很久了,不得不开车尽快赶往牧思思的咖啡厅。
到了之后,我只看到姜糖在收拾餐具。
我走到姜糖的旁边:姜糖,你看到牛酥允了吗?
姜糖看到我迟疑了一会儿:是你啊,刚才牛酥允和思思出去采购了,说今晚要有一个party。
我看着周围: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吗?
姜糖说道:牛酥允说,你要是来了就帮她把衣服洗了,在楼上呢。
?????
我挠了挠脸颊:就……没有别的选项了吗?
姜糖点头:没了,她还说让你放心,一些私密的东西她都放起来了。
我这才松了口气,走到楼上整理牛酥允的衣服,里面的运动服已经被汗水打湿,外套的袖口上也沾上了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除了袖口,外套整体都很干净。
我打好水,将牛酥允的衣服洗干净,并晾在店后的阳台上,随后我便帮姜糖整理咖啡店。
直到牛酥允和牧思思回来,我和姜糖才将整个咖啡店收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