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声泪俱下地控诉着九凤,可九凤那边竟没有任何回应。
类这才惊觉,九凤不知何时早已切断了传音。
“我...我真傻...”类的眼神变得绝望。
类是高危级妖怪,噬魂虫将它的灵魂全部吞噬需要时间。可是它能清楚地感受到灵魂被一点点啃食的痛苦,那滋味就像是凌迟,只有“点心”的最后一刻才算是解脱。
这是九凤发明的酷刑,是它对妖界所有妖怪的震慑和惩罚。背叛者怎么能轻易死去?它们要痛苦、要挣扎、要生不如死、要悔不当初。
九凤要让所有妖怪都对它心生恐惧,只有这样它们才不敢轻易背叛,它才能将妖界牢牢掌握在手中。
灵魂被噬魂虫不停撕咬着,类已经没有一丝力气,它闭上眼睛迎接死亡的到来。
可脸上似乎有水滴落下,耳边似乎有谁在叫着它。
“太子!太子!你醒醒!你不能死!”
类费力掀开眼皮,对上了李泽禹无助的眼神。
左辞带着王玉凝赶了过来,可两人都是毫无办法。
李泽禹不懂医术,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他下意识不想让太子离开。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抱住太子将自己体内的灵力输给它。
他此刻哭得像个泪人,那豆大的眼泪滴落,竟让类逐渐麻木的身体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笨...笨蛋...我是妖怪...是坏人...你...哭什么哭?”类用尽浑身力气挤出了那断断续续的话。
类不明白,李泽禹明知自己是妖怪为什么还会在意自己的死活?
“你是我的小猫。”李泽禹的眼中满是悲伤。
左辞见状急忙拉住他输送灵力的手。
“泽禹,你的灵力治愈不了灵魂上的伤,如果输送灵力有用的话,我早就给它输了。”
“可...可是它是我的小猫,我...我不能什么都不做,也...也许这样可以减轻它的痛苦。”
李泽禹用力挣脱左辞的手,继续朝类输送着灵力。
陆知遥见状愣在原地,李泽禹的身影与记忆中的自己重合。她那时也是这样,抱着小白的尸体声嘶力竭,不肯放手。
她走到李泽禹的身边,抬手朝类输送着灵力。
李泽禹转头看她,那泪眼婆娑的样子中多了些疑惑。
“李学长,我之前也养了一只狗,它叫小白。我那时没用,没保护好它,它走的时候我都没来得及和它说最后一句话。”
陆知遥转头,认真地看着他。
“所以李学长,趁你还有机会,好好和太子告个别吧。”
李泽禹抹了把眼睛,随后重重点头。
见耗费灵力的人,从一个变成了两个,左辞忍不住念叨:“可是同学们,这样做只会浪费你们的灵力,没有任何意义。”
“我们不求意义,但求心安。”叶嘉树的声音响起,他不知何时已经来到李泽禹的身边。
叶嘉树拍了拍他的肩膀,“泽禹,输送灵力的事就交给我们,你就好好跟太子告别。”
话落他就要抬手输送灵力,盛宁却伸手拦住了他。
左辞见状大喜,还是盛宁明事理!
“病号就别逞强了,你忘了你在校车上差点儿晕倒,这种事情还是让我来。”
话落盛宁便凝聚灵力朝类的身体输送过去。
左辞的眼中满是震惊,他都说了输灵力没用,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听?
左辞脱口而出,“盛宁,你怎么也跟着孩子们一起胡闹?”
“我灵力多得用不完,不行吗?”盛宁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左辞无语。
这话可真狂。是盛宁说的,那没事了。她是最年轻的特级,有狂的资本。
盛宁冲左辞摆摆手,“哎呀老左,我们有分寸,你就别瞎操心了。”
其实几人都心知肚明,这样救不了类,他们只是为了让李泽禹心里好受点儿罢了。
类看着围着它的几人怔愣片刻。
它誓死效忠的九凤毫不犹豫地放弃了它,而处心积虑算计的人类却想要救它。
它想起九凤对它说过的话,“人类最是自私、虚伪、凉薄。”
类见过很多人,他们对动物很是残忍,他们中的许多都像九凤说的那样,所以它理所当然地认为所有人类都是如此。
可面前的这群人,似乎不是这样......
李泽禹似乎在跟自己说着什么,可类什么都听不到了,它的眼前似乎出现了与李泽禹相处的画面。
他为自己包扎伤口;他喂自己好吃的小鱼干;他时刻记得为自己换猫砂;即使自己很抗拒,每次洗澡时都不老实,他还是不厌其烦地帮自己洗澡......
类的眼角滑过一滴泪。
原来我一直以来都跟错了人,可现在醒悟是不是太晚了?
不,我临死前还能为他做点什么。
类想开口把它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李泽禹,可它竟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见类张了张嘴,李泽禹急忙开口:“太子,你想对我说什么?”
许宇涵见状擦了擦眼角的泪,走到了李泽禹身边。
“我帮你转述。”
话落,她睁开眼睛看向类,类的心声瞬间传入她的脑中。
“它说它中了九凤的噬魂虫,药石无医,你们不用白费力气。”
盛宁听后下意识开口:“噬魂虫?那是什么?”
“它说噬魂虫是九凤研制的毒虫,每个高危级妖怪身上都被种了一只。它们只要不听话,九凤就会操纵噬魂虫啃食它们的灵魂。”许宇涵盯着类,继续转述它的心声。
左辞听后震惊道:“这世界上居然有可以啃食灵魂的东西。”
如果有机会,真想研究一番,看看能不能做出解药。
陆知遥捕捉到了重点,“所以九凤就是通过噬魂虫控制妖界。”
在捕捉到类的心声后,许宇涵迅速开口:“可以这么说。”
盛宁听后大喜过望,“如果我们能研制出噬魂虫的解药,那就趁机瓦解妖界了。”
类此刻已经用尽了所有力气,它的身体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疼痛。它只觉眼皮很沉,它想睁开眼睛再看李泽禹一眼,可竟是怎么都睁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