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赵大河背着一个背篓,里面就放了几只兔子皮和一只碗,秦氏也是提着一篮子鸡蛋。
赵树清有点奇怪,她大伯就为了这几张兔子皮,难道就要自己专门去走一趟?
这好像有点浪费时间了吧?交给秦氏去卖不可以?
她虽然疑惑,但也不去细究到底,万一人家去城里有事呢?
李氏听到大嫂这样说,立马笑呵呵的赔不是:
“嫂子对不住啊!今天睡过头起晚了,让你们多等了。”
秦氏嘴巴就是这样,不把话说出来不过瘾,心里也没有去计较这个,对着李氏的道歉赔不是根本不放在心上。
看到二丫也一起,转头问道:
“二丫你也要跟着去啊!你身旁的胖墩真是威武,有它在,这一路上的鸟兽虎豹统统都不敢靠近。”
“大伯娘,我今天也跟着去,我还没去过县城呢,去看看城里人都是长啥样的。”
赵树清笑嘻嘻的表现出一副没见过世面,但又无比向往的样子。
秦氏听她这般说,笑得合不拢嘴。
“你这丫头说的,城里人能是啥样,还不是跟咱一样上面一颗脑袋,下边两只脚,两边一双手。
难道还能多个什么不成?”
说完又笑了起来,赵树清也只能跟着呵呵笑着。
旁边的赵大河倒是没怎么笑,小孩子嘛!对没见过的东西好奇也正常。
在没见识到之前,难免会把它想的离谱了些。
就像他小时候,见到别人说一姑娘是药户,他还以为是那姑娘家里是开药铺子的。
等到长大了才明白,城里人把青楼女子也称之为药户。
这一大嗅他至今都不敢跟人说起。
赵大河看到赵树清背着一背篓的东西,看着还挺重的,就走上前去要帮她背。
“二丫,来,我帮你背着,我身上都没啥东西。”说着就伸手要把她的背篓卸下来。
“不用了大伯,我能背得动,实在不行我就骑胖墩身上让它驮着。”
赵树清连忙拒绝,这点东西她还是能背得动的。
一旁的胖墩一脸无语,虽然自己永远都是备选项,但请不要说的这么直接。
如果爱,请深爱。如果不爱,请离开,不要伤害!
但赵大河根本不听她的,直接就上手把她的背篓拿了过去。
一旁的秦氏也在劝着:“你就让你大伯背吧,这还要走很长的路呢!
你这小身板背着重东西能走得快才怪,胖墩就让它好好走着,让我们跟它好好套套近乎。”
秦氏说完还朝着胖墩露出一副姨母笑的表情,胖墩直接把头扭到一边去不搭理她。
听她这样说,赵树清也不再拒绝,顺势就把背篓给了过去。
在赵树清放开的瞬间,赵大河的手往下一沉,这背篓的重量超乎了他的意料。
他还以为只是一背篓兔皮而已,没想到竟然这么重。
“二丫,你这背篓里放的什么啊?这么重!”赵大河随口问道
赵树清也没有隐瞒,接过他的背篓,抬腿跟着边走边说道:
“里面就几张兔皮和几只兔子,胖墩又抓到了几只兔子,我顺便带到城里去,看看能不能卖掉?”
赵大河心里了然,原来是有兔子,怪不得这么重,看来有好几只啊!
秦氏一听到胖墩又抓到兔子了,对着它笑得更加一脸慈祥了。
胖墩实在忍受不了她的笑容,直接避开她,落到赵树清的屁股后面跟着,再也不想走到前面去了。
“卖倒是能卖掉,可能卖不上价钱。相比于兔子肉,人们还是更喜欢猪肉。”
“卖不上价钱也没事,能卖出去就好。”赵树清也不在意,价不高量来堆,反正兔子她又不缺。
两家人走出村子没多远,就走上了山路。
这下赵树清终于知道了村里人没事不去县城的原因了。
只因这山路太崎岖难走,不仅凹凸不平,时而上下,蜿蜒曲折。
而且极度狭窄,就仅能容纳一人通过,两人并排都走不了。
要是对面有人迎面走来,一方恐怕都要站到草丛里避让才能过得去。
甚至有的地方,头顶上方都能被高大的荆棘草木遮蔽,不见天日。
像她大伯赵大河这样的身高,都需要弯着腰低着头才能通过。
路的两边荆棘密布,树林丛密。
要是一个人走着,都担心会有野兽从里面窜出来袭击人。
怪不得村里人每次都是要结伴而行。
赵树清眼中,除了能看到一条向前不断延伸的小路之外。
对两边外边的情形则是无从着眼,外边什么情况一无所知。
甚至脚下的路都因少有人踩踏,都长出一蓬蓬的小草。
没走上一会儿,几个人的鞋就已经被这些草上的露水打湿。
赵树清感觉这条路就是从深山老林里硬踩出来的一般,而这条路一走就走了半个多时辰,
去县城一个时辰的脚程一半都花费了在这条山路上。
待走出这条山路来到大路上,赵树清回头望去,不由得感叹一声。
谁能想到这深山老林里的背后,居然会有一个三百多户的赵家村?
真正的与世隔绝啊!真不知道赵家村的先人们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是不是很惊讶?”赵大河看着她望着山路一脸呆愣的表情,他也感同身受。
当初他第一次来县城,走出这条山路的时候也是无比震惊。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家居然处在这么幽深的地方。
赵树清听到赵大河的问话声,也放下了心中的震惊,转头问道:
“大伯,赵家村怎么把村子安得这么远?
既然住里面,村里人为什么不把路修好一些?这也太难走了!”
赵大河听到她这样问,也不奇怪,毕竟以前他也是这样问自己父亲的。
“我听我父亲说,当初世道乱,老族长便带着赵家村人住进了深山,躲避兵祸,轻易不出。
只当需要购买一些必要东西的时候,才组织人进城。
后面世道开始转好,人们也可以过上平静的生活。
但村里人也在里面住习惯了就没有搬出来,只是把路修得好走一些,村里人也经常进城接活。
但前两年山匪猖獗,村里又有两拨人接连出事以后,这条路又少有人走。
渐渐地,这条路也荒芜了些,变得难走了。”
说到这里,赵大河似乎又想起了出事的弟弟,脸色也变得低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