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号这天晚饭后。英粟儿待在家里心神不定。就想往外跑,但找不到机会。
她想去找凌维,可是,还是有顾忌。
她和凌维算什么?“我爱你”怎么交代。
想约肖笑言一道去凌维家,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去他家。
英粟儿正坐在书桌前犯愁。
听到楼下肖笑言的声音喊:“英粟儿,英粟儿——”
英粟儿一个激动,转身跪在椅子上,噼里啪啦推开窗户,看见肖笑言在下面仰着头对着她房间的窗户朝她招手。
她招手示意她上来:“上来。”
“我不上来了,你下来,我们到公园看灯展。”
“好的,等着哦。”英粟儿兴奋的又噼里啪啦关窗。
跳下椅子,鞋子一下不知道踢到哪里。
她光脚跑到客厅 :“妈妈,我和肖笑言去看灯展。”
“不是前天元宵节才带你去看过吗?怎么又去?”
“好看,再去看嘛,马上就要开学了,再出去玩玩嘛。”她撒娇。
“去吧,早点回来。”洋子就吃她这一套。
“不是周末吗?”
“周末又怎么啦?别以为你爸爸不在家,你就无所畏惧。”
“知道了。啰嗦。”
洋子往下一看,皱眉:“你看看你,光个脚站地上,寒从脚起,快穿上鞋子,出门穿好外衣,晚上还是冷的。”
“哦。”英粟儿又回房间,打开衣柜,找了件短款白色薄羽绒服穿上,下面就灰蓝牛仔裤。
光脚“咚咚咚”跑到门口鞋柜,脚蹬进白色旅游鞋:“妈妈,我去了,拜拜。”
“拜,早点回来哦。”
“嗯。”一边应着,带上门。
英粟儿跑跳着下楼,马尾在后脑勺甩得老高,晃来晃去。
见肖笑言还穿着花布小棉袄,她大概整个冬天都这打扮,两个小短辫搭在肩上,很是俏皮清纯的样子。
肖笑言上前挽着她就走。
“我回来三天了,你怎么才来找我?”女孩偏头过来看肖笑言。
“我是算好日子来的。”
两人心领神会,诡异地笑起来。
天气转暖,春风和煦,万物复苏,一派生机。公园门口人山人海,出出进进。
一进公园,各式灯展沿着一条路两边蜿蜒而去,贯穿大半个公园,灯火相映。
英粟儿在元宵节那天以来看过,所以,不过是来凑个热闹。
肖笑言也一样,不过凑个热闹。
路中央有几个小孩子在扔甩炮,声音巨响。每次听到这声音英粟儿还是会吓一跳。
两人一边浏览两边各种造型灯塔,一边往前走,再往下走就开始冷清了,人迹稀少。
前面的几棵高大的木棉花已开得红红火火。在远处闪烁的霓虹灯的光照下半明半暗。
“走吧,不往里走了,没人了。”英粟儿说。
两个女孩转身往回走。
一颗炮仗飞过来,在英粟儿面前“啪——”一声巨响,耳朵都震得嗡嗡作响。
路边树下一伙小杂种在树影下笑: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小杂种些,吃撑了?”肖笑言骂。
英粟儿耳朵还在嗡嗡失聪,低头一看,发现腹部羽绒服被炸个窟窿。
她冲过去怒视一群小杂种:“谁丢的炮仗?”
“这不是英粟儿吗?”一个男声。
英粟儿抬眼一看,是金老二,高高大大。
他旁边,竟然是铁三莽,不高,却很敦实。
“你?”英粟儿与金老二仇人相见。
“没扔你。应该是你正好走过来。”金老二手一摊,又转脸朝那几个男生呵斥,“你们谁扔的?”
没人吭气。
英粟儿扫视一圈,逼视着表情最不自然的海昌:“是你?”
他是高一学生。应该是留级下去的学生。
两个女孩弄清楚了,这伙人是铁三莽和他手下的几个小毛贼。
海昌前几天才从拘留所出来的。
他低头不敢看英粟儿,偶尔偷摸着瞟一眼,咕哝:“我又不是故意炸你,是你正好走过来。”
另外几个,尤其是林忠那个猥琐杂种,都低着头,像英粟儿是吃人的老虎。
虽然没敢起哄,但是在憋着“吃吃”笑。
“没看见我走过来?”英粟儿恶狠狠盯着海昌。
“没看见。”他竟然装作很乖的样子,老老实实回答。
“没劲。一群下流呸。”肖笑言骂。
“骂谁呢?”铁三莽出声了,声音冷戾,被惹到了的样子。
“我衣服炸坏了,怎么说?”英粟儿也一副不好惹的样子,蔑视的眼睛对上铁三莽。
“不就一件衣服,哥还你。条件是……”铁三莽刚才看见英粟儿了, 他被她的漂亮迷住了,他不准备放人。
他站在英粟儿面前,斜睇着英粟儿,挑了挑嘴角,阴笑着。
“算了算了,英粟儿,我们老大说还你就会还你,我给你送到班上。”金老二赶快打圆场,使眼色给英粟儿让她们快走。
英粟儿看铁三莽看她的眼神不对,四周漆黑,不想吃亏,拉着肖笑言转身便要走。
铁三莽上前一步横在英粟儿面前堵了去路,傲慢地说:“让你旁边那个道歉。”
“道什么歉?你们炸坏我的衣服,该道歉的是你们。让开。”英粟儿往右挪了一步,想绕开他走人。
“你今晚走得了吗?”铁三莽斜出一条腿,截了去路,他松散地站着。
“你知道他是谁吗?”海昌也上前站在铁三莽旁边,竖起大拇指朝铁三莽方向戳戳,露出一副狗仗人势的架势。
英粟儿当然知道他是铁三莽,凌维的手下败将。
“你又知道我们是谁吗?”肖笑言毫不示弱。
说起来,这伙人中几个在校学生都知道英粟儿,偏偏铁三莽不认得她。
“哦?,意思有点来头?”铁三莽饶有兴趣看着英粟儿。
英粟儿不语, 她见金老二凑铁三莽耳语,铁三莽先是一怔,犹疑片刻:“原来是凌维女朋友,今天算见到真人了。”
英粟儿不想惹祸,拉着肖笑言:“走。”
铁三莽又横过去堵住去路。他不语,目光跟焊在英粟儿脸上。
“你最好让开。”英粟儿脸越来越冷。
铁三莽看着这小丫头片子,半覆着长睫毛,小脸白如凝脂,高鼻小唇,完全一个素净冰美人,看惯那些媚俗艳丽火辣,又投怀送抱的贱娘们儿,他还真有点舍不得放她走。
他心痒痒,也不知是不是魔鬼附身,他竟然伸手想摸她的脸。
英粟儿头一偏,让开那只讨厌的手,肖笑言眼疾手快,一巴掌打过去:“干什么?”
铁三莽目光黏在英粟儿脸上,却手臂一挥将肖笑言抡得摔了出去,一屁股墩坐在地上。
英粟儿刚要过去拉肖笑言,被金老二伸手一把将她扯到后面去,然后再一个跨步上去扶起肖笑言,附下头耳语:“去叫凌维,我抵挡一阵,出租车。”
英粟儿被金老二扯得倒退几步,差点没站住。撞在后面林忠身上,林忠伸手推了她一下,她稳了下来。
金老二见肖笑言跑了,忙过来劝住铁三莽:“莽哥,慢慢来。我和她是同学, 前后坐。有什么需要我帮忙?”
“不用,我自己搞定。”铁三莽说着,走近英粟儿,“凌维有什么好,一个学生蛋。你跟着哥哥……”
英粟儿淡淡打断他:“你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