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琦下午下班后哼着歌回到了姐姐的出租屋,“呦,今天这么高兴发工资了?姐姐问他。
“哪有,还早呢。”
“我不是让你下班给我买点糕点吗?”姐姐看着两手空空的弟弟,不满地说。
“你还吃啊?都这么胖了。”刘琦白她一眼。
“我哪里胖了,这不刚生了你外甥女吗?”
这时刘妈过来了,看见姐弟俩斗嘴,“春,明天妈去给你买。”
“妈,你不知道,你儿子老是给我唱反调,真是的。”说完不满地走开了。
刘妈说儿子,“你姐现在很难,她老公又不给她钱,你让让她。”
“那她不是自愿的吗?当初不听你们的话,非要嫁给他。”刘琦生气地说。
“别说了,都这样了,慢慢想办法,等孩子大点再说。”刘妈叹口气走开了。
连着几天,刘琦没回家,还是妈妈打电话让他回去,说是包了水饺。刘琦知道,肯定是妈妈想他了。
他回去的时候,买了兜苹果。姐姐先说话了,“琦琦今天买苹果了,我先尝尝甜吗?”
刘琦和妈妈,姐姐吃饭。刘妈说,“闺女,过两天,给孩子他爸打个电话,让他给你打点钱来。”
“他一有钱,就给他儿子打去。原先他也不管儿子,现在待他儿子可亲了。”
“你的钱呢?”刘琦问姐姐。
“你姐生孩子,都是花的自己的钱。他没出钱。”刘妈说道。
“妈,你别说了。”刘春打断妈妈的话。他想起了刘琦打王鹏的一幕。
“你的事我不管。”刘琦生气地说。
刘春看着妈妈,低下了头。她有时候看着镜中的自己都觉得胖得像肿了一样。
她想起生孩子时,她多么绝望,她自己打车去的医院。去之前,她跟王朋的厂里打了好几次的电话,他才接电话。
刘春腹痛难忍,他到了医院,连句关切的话都没有,黑着个脸。看到这,刘春心寒了。他知道,关键时候,他指望不上。
生下女儿,他看了一眼,那冷漠的表情,让刘春如坠冰窖。她拼尽全力要嫁的人,不惜与家里人决裂想要相守一生的人,竟然是这一副模样。
她向母亲倾诉,母亲宽慰她说,孩子小,先把孩子照顾好。她想起月子里的经历,恨得咬牙切齿。
月子里,王朋说自己不会照顾小孩,无论晚上孩子怎么哭闹,他都像睡死了一样,有时候孩子哭闹厉害,他抱着被子去外面睡。
刘春月子里自己做饭,洗衣,洗尿布。晚上孩子经常醒,她又睡不好,她找不到发泄的出口,不停地吃甜点,只有那些甜点蛋糕才让她觉得生活有些甜。
她也变得更胖了,肤色更黑了,整个人看上去肥肥胖胖,松松垮垮,很是丑陋。
出了月子,她想,她要回自己的老家。因为她知道,只有自己的父母,会无限的包容她,帮助她。
当时她甚至没有考虑刚出生不久的婴儿不适宜坐长途车,还是租房的邻居提醒她,那是个五十多岁的阿姨,在厂里干杂活,她长了一张满是皱纹的脸,门囗堆着一堆捡来的纸壳子,塑料瓶子。
刘春又坚持了一段时间,每天她都数着日子,期盼女儿大点。孩子不到两个月,她只拿了女儿用的东西,衣服,自己换洗的衣服,其余的都丢在出租屋。
王朋听说她要回娘家,假意劝慰她几句,说孩子太小,日子太浅,看她执意要回,不禁偷着笑了。
她回娘家,他更自在了,无拘无束。一个人吃饱,管他谁是谁,她手伸得再长,也够不着他。
刘春回娘家的那天,他打车把她娘俩送到火车站,顺便给刘春买了包甜点,装作可怜兮兮的模样,恋恋不舍地说,“春,早点回来,发了工资,我就打到你卡上。”
刘春瞪了他一眼,“别再勾三搭四,老实干活我就知足了。”
“放心吧,老婆,我只挂念你和孩子。”骗人的话张嘴就来,不过脑也不过心。
刘春白了他一眼,轻蔑地一笑。
刘春抱着孩子背着包进入候检室。
他转过脸眉开眼笑了!
父母听说她要回来,并没有惊喜。父亲反对她回老家住,没办法,她只好让表哥大龙帮忙租了个房子。
自从回到娘家,王朋的电话就少得可怜,有时打过去,不是占线,就是忙。他的不耐烦顺着听筒传过来,刘春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无计可施。
弟弟看她的眼神总是那么不屑,他无视她的感受,又好像对她错误选择的讥讽。她有时也生弟弟的气。
她看不到希望,也看不到未来,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回去除了吵架剩下的便是心灰意冷。
她很沮丧,父亲对她冷了很多,她没有朋友,除了母亲,她无人诉说,好像困在笼中的野兽,嘶吼,暴躁。她心里像压了股无名怒火,在心底已慢慢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