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带了营养液,好几种口味的,还有换洗衣物,哦对了,还有头上和手上的涂抹药,医官说必须得涂,比医疗舱管用,你长这么好看可不能留疤......”
听着她隔着铁栏杆在自己拿的小包里翻翻找找着介绍,程熙眼中闪过一丝委屈,下一秒阿芙对上她红红的眼眶,沉默了。
“队长,你眼也不舒服啊?要不要我去给你要瓶眼药水?”
程熙刚刚的感动瞬间烟消云散,她忍住自己想翻白眼的心情,朝着阿芙勾起一抹难看的笑。
“不用,谢谢你啊!”她咬牙切齿地说着,“还有,我已经不是你的队长了,你少乱叫,小心被乔奢费那个混蛋听去罚你一顿。”
阿芙无所谓地笑了一声,将手里的东西通过栏杆往里塞,“切,我已经被罚了。”
要不是她身体素质好,抢得过沙克那几架老胳膊老腿第一个到了医务室进了医疗舱,现在估计还呲牙咧嘴地排队呢。
“什么!乔奢费罚你了?为什么?!”程熙顿时怒从心生。
“不止我,还有很多禁卫总队的人,包括沙克前辈。”
“他想干什么?玩新官上任三把火?还是借你们打我的脸?!”程熙气得将刚接过来的营养液重重放在一边的桌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咚——
“不知道,就是今天咱们队和紫冥在食堂吵架来着,结果乔队长只罚我们根本就不管紫冥!气死了!”阿芙说着,似乎还能感受到刚刚那十军棍打在身上传来的痛意,语气也随之变化。
“为什么吵架?”程熙在特殊镇定剂的作用下,现在还能保持理智,不会像几个小时前被轻易激怒,察觉到不对,她开口问道。
“因为沙克他们在讨论你为什么会被降职......”
阿芙声情并茂地给程熙完整地讲述了整个过程,程熙听完瞬间分析明白情况,大概是嘲笑他们的幼稚行为,她没忍住笑了一声。
“队长,你笑什么?”阿芙不解,程熙伸了个懒腰才跟她解释。
“我笑你们蠢。”
“啊?我们可是帮你说话呢!”阿芙撅着嘴表达自己的不满。
“我问你啊,你们为什么帮我说话?也就是为什么要和紫冥的人吵?”
“因为他们说你坏话啊!”
“那他们为什么说我坏话?”
“因...因为沙克他们说了乔队长的坏话。”她略微失了些底气。
“那我再问你啊,我加入禁卫总队这么长时间,沙克什么时候承认过,我是他的队长?”程熙倚在门上看着低头思索的阿芙,轻轻挑眉,扯到额头的伤口又吸了口冷气。
阿芙很快在她的提醒下搞清状况。
“你是说,沙克故意的?”
“阿芙,你终于变聪明了!看来最近读的小说都比较高级。”程熙揶揄她,阿芙这次却懒得和她争辩。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你还想不明白啊?挑拨我和乔奢费的关系呗。”
“你俩......还用挑拨吗?”阿芙犹豫了几秒,缓缓吐出几个浑身上下都带着疑问语气的字。
现在整个阿法斯号上谁不知道他们俩‘感情破裂’了?
“......”
程熙脸一黑,想起乔奢费说过的那些话,又开始在心里生闷气。
“话说回来队长,你到底为什么被罚啊?”
“因为我轻信别人!”程熙冷哼一声,甩着袖子转身气冲冲躺回床上。
阿芙瘪了瘪嘴没有继续追问,又从小挎包里摸到什么,她的眼睛再次亮起来。
“对了!队长,我还有件重要的事!你快过来!”
程熙不耐烦地站起身走过去,看大阿芙手里的东西后顿时来了精神。
“这......你哪来的?”
她没受伤的左手握着碎瓷片,几乎是一瞬间就认出了这是自己的花盆碎片。
“我刚刚回去给你拿换洗衣服的时候,经过A区,从他们的垃圾车上掉出来一个纸箱子溅了我一脚土!我正打算回去换衣服呢,发现那箱子里装的是这些碎瓷片和土,我聪明的小脑瓜一下就想到这可能是你送给乔队长的那个花盆了!”
阿芙还不忘夸夸自己,结果程熙呼吸越来越粗重,握着瓷片的手也越收越紧。
“队长...你......”阿芙注意到她和几个小时前砸铁门时一样的表情,下意识后退两步。
“乔奢费这个混蛋!居然敢摔我的花!”
就活了一棵!好心给他送去!结果——他居然!把它弄碎了!
“呵呵...队长,说不定乔队长,只是想换个花盆呢?”她小声开口,程熙锐利的眼神扫过来,阿芙顿时噤声。
“换花盆早不换晚不换,偏偏这个时候换!你信吗?!”
阿芙顺着她的意连忙摇了摇头。
再说了,乔奢费那里还有第二个花盆可换吗?!
程熙看着手里的碎片,眼中的火苗越烧越旺,那股诡异的红色似乎就要穿透眼睛将一切吞噬。
“你告诉乔奢费,让他给我等着!好好等着!”
又是熟悉的语气,熟悉的台词,熟悉的场景,阿芙心里倒数三个数,最后一个数字在脑海落下的一瞬间,程熙的拳再次砸在那熟悉的位置,凸出来的拳印更加清晰明显。
“队、队长,你不能动气啊,医官说了你得静养......”阿芙见自己预测准,再次吞了吞口水。
程熙没再回她,阿芙眼睁睁看着她将碎片扔在地上,那本就没多大的碎片再次崩裂得更小。
程熙又开始对着空气发疯,将屋内的东西悉数砸在地上,扔完甚至开始捶墙。
值守士兵听到声响小跑过来,看到这一幕皱起眉。
“你以后别来了,医官说程大人不能有情绪波动,你一来她就发疯!这样什么时候才能好?!”说着,他把刚刚阿芙塞给他的两枚星币还给她,态度恶劣地推着她远离禁闭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