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走远了,张纯风向朱岗问道:“玄凤我也买了,朱前辈把孩子换回来吧!”
“当真?”朱岗面露惊喜。
“朱前辈开个价。”
“十万两。”
张纯风二话不说,立刻又放一堆银子出来。
朱岗笑呵呵地说道:“张兄弟稍等,我去取剑。”
他剑诀翻转,将银子吸入纳戒里,方进屋去。
张纯风今天尽当冤大头,几十万两银子眨眼就花了,而永恒之火却连影子都没见着。他不由叹了口气。
正想着,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顷刻间,两队人马就到了院门口,为首的正是柴子君。
他骑着一匹黑马,换了一身镀银铠甲,威风凛凛。两队人马五十来人,都是弓箭手。
刚走就回来,这速度说明是有备而来的。不过,人家先礼后兵,也算正派做法。
柴子君骑马跨过院门,腰悬长刀,慢悠悠地走着。
“朱岗呢?”他向张纯风问了一句。
“去拿剑了。”张纯风如实以告。
柴子君脸色立马变得更加严肃,右手举高,做了个进攻的姿势。队伍得令,立刻包围了房子。
“他只是去拿剑给我,你别紧张!”张纯风说道。
柴子君没有接话,但脸上的表情明显放松了一些。看来他也没打算动手,只是想给朱岗一点压力罢了。
谁知,屋内突然传来一股杀意,在张纯风皱眉间,一把黝黑短剑已经飞了出去,直逼柴子君面门。
柴子君眼疾手快,腰间长刀瞬间出鞘,登的一声,将短剑拍飞出去。
短剑在半空划了条弧线,立马又俯冲下去,猛然刺向柴子君。
这力度和速度明显比之前都更上一筹,柴子君不敢硬接,斜飞而起,躲过了这一击。可怜那黑马,被活活切成两半。
短剑去势不减,一头扎进土里,激起尘土飞扬。
“人多就有用吗?”
朱岗从后厅走出来,剑诀翻转,短剑顿时破土而出,快速回到朱岗手里的剑鞘。
柴子君长刀在手,威风凛凛地站在院门之顶。
“朱师傅不要太自以为是!”他眼神坚定,毫无畏惧。
“在你面前,我还是可以自以为是的!”朱岗冷笑。
这是化神期对元婴期的蔑视。
张纯风很想跟他说,境界高并不一定就能碾压,不过,他忍住了,他希望柴子君能挫一挫朱岗的锐气。
只听柴子君说道:“朱师傅怕是赌糊涂了,区区化神期就敢目中无人?”
朱岗没有动怒,说道:“你试试看就知道了!”
柴子君不再说话,紧握长刀,凝视着朱岗,随时准备出手。朱岗不动如山,同样望着对方。
全场死寂,却又杀机四伏,一刹那,朱岗动了,玄凤再次出鞘。
那剑快如闪电,却不攻击柴子君,径往高空飞去,直到成为一粒黑点,方才下刺而来。
这一次果然威能不同凡响,携带着浩浩风云之势,压得柴子君脸部肌肉变形。
他当机立断,一刀横劈,刀意瞬间划向朱岗。朱岗剑诀再转,银龙出鞘,挡住了柴子君这一刀。
柴子君正好借着撞击的反弹力,倒飞出去,在电光火石之间,躲过了玄凤的致命一击。
他站稳脚跟,脸色有些发白,喘了两口气,方稳定下来。
朱岗剑诀又转,收了玄凤和银龙,得意道:“现在,我有自以为是的资格吗?”
柴子君没有接话,举起单手,再一次做出进攻的姿势。顿时箭矢如雨,密密麻麻射向朱岗。
朱岗嘴角向上勾起一个弧度,银龙再次出鞘,在他面前快速旋转起来,为他形成一个护盾。
此时,柴子君动了,残影未消,长刀已经从侧面逼近朱岗的脖子,只差用力一抹,朱岗就要上西天。
不过,朱岗反应极快,叮的一声,玄凤挡住了长刀。柴子君顺势一转,长刀便绕着朱岗的脖子旋转了一圈,最后又回到他的手中。
朱岗伸脚一踢,柴子君连人带刀飞了出去。
他凌空翻了一转,方能脚跟落地,但依旧需要倒退几步才能站稳。
“回去练多几年吧!”朱岗收剑入鞘,越发得意。
柴子君看着朱岗,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脖子,笑道:“朱师傅摸摸自己的脖子!”
张纯风一看,朱岗的脖子渗出了一些血丝。如果柴子君稍微用力点,可真要完蛋。
朱岗双指一抹,血迹沾在指上,低头一看,心里有些后怕。他脸拉了下来,从纳戒放出一堆银子,便默然进了后厅。
一个化神期被元婴期打败了,还是对方手下留情才活下来,他感到很没面子。
柴子君倒是很平淡,收了银子便带着队伍走了。张纯风心中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这是个真君子!
待人走远,张纯风才进了后厅,却见朱岗旁边桌子摆着瓶桃花酿,而他坐在椅子上喝闷酒。
永恒之火啊,此时又不是开口的好时机!张纯风只好坐了下来,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
“你要的东西,我暂时还不能给你!”朱岗一饮而尽,望着地板说道。
“为什么?”张纯风也喝了一杯。
“因为……”
话没说完,又一个声音传来:“朱师傅出来说句话!”
这烟嗓音张纯风听着有些熟悉,出去一看,一个女子正抱着把剑,倚靠在院门边,不是秋霜还有谁?
她一见张纯风,惊讶道:“你怎么在这?”
“我还想问你呢!”张纯风笑道。
“来找朱师傅要几个银子。”秋霜迈开脚,往前厅走来。
这是讨债的黄道吉日?怎么个个都凑一块来了?
“朱师傅也欠你钱?”张纯风好奇。
“可以这么说。”秋霜自来熟地坐在张纯风旁边。
“什么叫‘可以这么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张纯风没好气说道。
“他将女儿卖给万华门,但半途被你救走了。”秋霜一脸平静。
“卖给万华门?”张纯风有些震惊。
“你可以问他呀。”秋霜依旧毫无波澜。
“朱前辈,有这回事?”张纯风探头往里说道。
“有这回事。”里面传来朱岗的声音。
卖儿子,卖女儿,好一个大名鼎鼎的铸剑师。
卖一把剑就能吃一辈子,居然要卖儿卖女,说出来也是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