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海边么？我有没有工作与你有关？我穿得像个乞丐，照样能让叶向晚住你一辈子弄不来的高级病房，而且我跟你横，呵，你配么？你又是叶向晚的谁？”
“你！”
封瑾言垂眼看着穆云深往后小幅度倒退两步，嘴角勾起讥讽的弧度，上半身微微往前压了过去：“我封瑾言愿意围着我前女友团团转，你有意见？”
“……”
霎时间，穆云深对于大总裁封瑾言这个人的形象彻底的改变了。
他一直因为大总裁冷酷无情又不屑一切。
可如今却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说这种……有些幼稚的话。
封瑾言直起身，抿了下唇角。
他现在的心情其实并不像表面这么平静，其实这是他第一次亲口承认和叶向晚的关系。
当初高中他跟叶向晚在一起的时候，他和叶向晚就像其他被禁止早恋的情侣一样，在餐桌底下偷偷牵手，在寂静无人的角落里轻吻急收，每一步走得都如履薄冰。
毕竟他们还没有成年，没有哪个家庭会坦然接受自己的孩子在未成年之前就早恋的。
甚至那个时候他都在想，如果叶向晚怀孕了怎么办？
他们还没到婚姻法律保障的年纪，加上他与叶向晚家庭背景悬殊，他怕父母不接受她，怕叶向晚会成为他人的茶余饭后的谈资，承受各种匪夷所思的冷眼与讥讽……
封瑾言那个时候和家人的关系很好，可他也很确定自己一定是要和叶向晚在一起，他本身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根本想不出一点办法来让家人接受叶向晚。
记得有一天，自己坐在树下想着他要怎样做，父母会接受叶向晚，又或者父母本身不会在意身份地位这些。
叶向晚走过来并肩坐到身边，轻声道：“我跟你在一起很开心，你开心吗？”
“嗯，怎么突然这么问？”
“所以，你为什么还要去烦恼你父母会不会喜欢我，会不会接受我这些问题呢？我是跟你在一起，不是跟他们。”
“是，可是……”
封瑾言把手里的树枝举到叶向晚眼前为她遮挡太阳：“因为我想以后娶你，想你成为我的妻子。想让所有人祝福我们，难道你不想？”
叶向晚头靠在他肩上：“想，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平时对其他人很冷淡的班长，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有多温柔，那些想靠近却又无法触碰你的女生，在和我独处时笑的有多暖，他们谁都没发现这么帅气又优秀的人，现在只归我所有。我真的特别特别想喊出来，特别特别想向全世界炫耀。”
“最后一句话应该我说，”封瑾言闻言偏头专注地看向叶向晚，眼里的笑意很深，“我能拥有你这么一个优秀完美的女朋友，我时时刻刻都想要炫耀。”
他的话落下，叶向晚眼底划过一抹黯淡。
不，我不优秀，更不完美。
我是一个不完整的女生，将来也不能给你完整的家。
不过现在能拥有，已经够了。
所以，他们就这样在一起了，直到他们的事被发现为止……
封瑾言擦着穆云深的肩膀走向沙发，靠在椅背上长吁一口气，他突然觉得很爽。
虽然这次只说给了一个人听，虽然这次说得已经太晚了，但总归是说了出来……
他扭头看了眼打着点滴的叶向晚，整个人陷在那张大床里，头发乌黑衬得面色更加惨白。
那一直单薄的脊背被蓬松柔软的被子遮住，封瑾言恍然间发现，这个女人似乎一直看上去无情无义、无牵无挂，其实实际上只是无依无靠而已……
封瑾言按了按太阳穴，看着面前还没有动弹的穆云深愈加烦躁。
“怎么还不走？非得让我叫人？”
穆云深转过身，双手在裤缝边攥紧了拳头，表情挣扎又犹豫地看向封瑾言。
封瑾言抬起眼皮，不带一丝表情地看回去，半晌他笑了一声，架起一条长腿，把胳膊搭在沙发背上说道：“让我来猜猜你在想什么。”
穆云深瞪着他一言不发。
“你一直很疑惑，叶向晚怎么会跟我有关系，还成了我女朋友，突然发现她是我女朋友的时候，而你对她也产生了好感。但又不敢说出来，因为你怕我，也怕叶向晚的拒绝。”
封瑾言顿了下，扫了眼紧咬牙关却一点没反驳的穆云深，低头掸了掸膝盖上不存在的灰：“看在我们品味还挺一致的份上，我好心提醒你一句。”
封瑾言搭在沙发上指尖逐渐握紧：“你给的了叶向晚幸福么？知道她喜欢什么想要什么么？敢跟她表白么，如果这几点你都能做到，那么你就留下来照顾她。”
封瑾言看着穆云深起伏的胸膛，声音逐渐沉了下去：“我不是不讲道理，选择权在你，可如果你对她没有完全的把握，给不了她想要的，那最好趁早斩断，别影响叶向晚，也别耽误你自己。”
他不是不敢表白，是知道叶向晚晚会拒绝自己，不是自己给不了她幸福给不了她想要的，是知道她心里装不下自己。
但凭叶向晚不喜欢自己这一点，他就输的彻底。
而他本身跟封瑾言也是无法比的，他家哪怕是小康，跟封瑾言也不是在一个档次。
无论怎样，他都是输的一方。
穆云深深深的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叶向晚，随后转身离开。
房间里安静得只有呼吸声，天边的闷雷炸响把封瑾言盯在刚刚被穆云深关紧的大门上的眼神唤了回来。
他起身走到床边，看了眼呼吸绵长的叶向晚，满心疑问却没人准备给他答案。
“铃铃铃……”
手机突然响起，在静默的空间里震得人心神发颤。
封瑾言慌忙掏出手机一把按下静音，他瞥了眼没什么反应的叶向晚，不自觉地松了口气，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在门外才摁下接听键。
“封爷，您让我查的药结果出来了，都是些常规治疗胃病的药，没什么特别的，放在一起吃也不会发生不良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