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晴晴打手语道：“温柠姐姐，江警官，好久不见！你们来这里吃饭？”
温柠手语回应：“我们来吃饭。你在这里工作怎么样？”
霍晴晴：“我很好，领导和老板都对我很照顾。老板娘还给我加了工资！”
温柠发现霍晴晴比上次见面精气神好多了。
本来就年轻的脸上红润了许多，眼里也有明亮的光。
看到这样积极又明朗的霍晴晴，温柠感觉特别安慰。
江遇甜对温柠说：“晴晴工作很认真也很尽职噢！上个星期有一位顾客的小孩淘气，差点儿被门挤到手指。幸好晴晴眼尖细心，及时护住了小朋友。”
祝凌云听到这回事，不会打手语，但是朝霍晴晴伸出了一个大拇指。
霍晴晴也听不见她们在说什么，但看得出在座各位眼神中流露出的善意。
霍晴晴腼腆地点点头，给江遇甜用手语说了句“生日快乐”，便离开了包厢。
祝凌云知道霍晴晴当初是温柠和江挚一起救的。
祝凌云便把温柠和江挚一起合作救霍晴晴的事儿给江遇甜讲了一遍。
当然，删除了温柠做梦以及江挚重生这些细节。
听得江遇甜一愣一愣的。
最后，江遇甜看着江挚和温柠，说了一句：
“果然，有些人天生就是要相爱的。”
温柠看看江挚，抿嘴笑了下，没说话。
＊
吃到一半，喝了一口果汁后，温柠感到小腹有些疼。
她怀疑是例假来了。
于是从包里拿了东西起身去洗手间。
到洗手间一看，果然是来了例假。
温柠处理好之后，打开隔间的门走出来。
抬头却看到洗手台那里站着唐恩禾。
两个人的目光在镜子里对视一秒，温柠首先移开目光。
像是没有看见对方。
温柠走到洗手台前洗手。
温热的水从水龙头流出来。
正洗着，旁边隔着两个水龙头的地方，传来唐恩禾的声音：“我跟绍哲已经订婚了。”
温柠洗手的动作一顿。
顿了一下，温柠继续把手搓干净。
温柠从旁边扯了张纸巾，认真把手指上的水擦干净。
又把用过的纸巾扔进垃圾箱。
温柠才转过身来，望着打扮精致的唐恩禾，说道：
“恭喜你，得偿所愿。也谢谢你为广大女同胞收了一个渣男。”
唐恩禾冷笑了一声，走到温柠跟前来。
温柠看到唐恩禾用一种难以理解的目光打量了温柠一遍。
唐恩禾说：“温柠，你不用在我面前装。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绍哲手机里早就有你的照片。是你偷偷发给他的吧？”
温柠觉得可笑：“我挑男朋友眼光很高的，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只认钱和脸？”
唐恩禾鄙夷的目光落在温柠脸上：“本来就是穷酸命，你装什么清高？不就是个整天跟残疾孩子在一起的老师吗？”
温柠声音干脆，说道：“我当老师我开心，我靠自己的知识和能力工作挣钱。倒是你，你父母从小富养你，把你养到大学毕业，结果你为了渣男寻死觅活，以赢得一个渣男的所谓爱情当成你的胜利和价值。你这种思想才可悲。”
唐恩禾扯了扯唇，反击道：“温柠，你不过就是嫉妒我的家庭和我的圈子。你永远别忘了你母亲是聋哑人，你父亲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社会渣滓。就你这原生家庭，连普通家庭都不会要你做老婆。”
温柠冷冷看着唐恩禾，一字一句说道：“身体的残疾还算轻的，脑残无药可治。我妈聋哑，心里不哑，依然教了我怎么做人。至于那个混蛋，我从来没有把那种人当作我爸。我的家庭我没有办法选择，但是我自己的生活，我有的选。而且，谁能娶到我，是他的福气。”
“呵呵！温柠，我就喜欢看你这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样子。”
温柠就差翻一个白眼给唐恩禾。
懒得跟唐恩禾再说话，温柠转身往外走。
刚走到外面，温柠就看到陆绍哲一身白色西装站在走廊里。
陆绍哲看到温柠，笑着挑眉道：“好久没见了。”
唐恩禾从温柠身后踩着高跟鞋匆匆走过来。
挽住陆绍哲的手臂，语气甜得跟刚才判若两人：
“你怎么来等我了？”
“怕你迷路。”
“我又不是小孩子！快走吧，罗叔叔还没到吗？”
唐恩禾拉着陆绍哲离开了走廊。
温柠看着二人离开，心里莫名有些烦躁。
小腹传来一阵疼痛。
温柠捂着肚子走到走廊那一头的窗口。
想一个人静一会儿。
刚才唐恩禾提到温柠的父母，无疑是在温柠的心口上戳刀子。
温柠母亲李婉的忌日也快了。
12月27日。
是圣诞节过后的第二天。
那段时间，母亲已经被疾病折磨得不成人形。
最后几天，母亲的神智都是不清楚的。
温柠就那么陪着她，直到母亲咽下最后一口气。
温柠在窗口站了一会儿，等坏心情散去得差不多，才转身往包厢走。
由于对这里不熟，肚子又不舒服，温柠绕了一圈，发现自己找不到江挚他们所在的包厢了。
温柠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江挚打电话。
手机里传来提示音：“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温柠挂了电话，又打开微信给祝凌云打语音电话。
正走到一个走廊拐角，温柠没注意看，走廊另一侧拐角走出来几个人影。
温柠迎头撞了上去，一不留神，手机跌落到地上。
饭店走廊里铺的都是印花地毯。
手机在地毯上弹了两下。
屏幕朝下落在地毯上。
温柠皱了皱眉，弯腰去捡手机。
手还没摸到手机，另一只戴着名贵手表的大手先她一步，拿起了她的手机。
温柠缓缓抬起头，先看到一双锃亮的皮鞋，灰黑色的大衣。
男人眸子深棕色，额头和眼角纹路很明显，头发却染得黑亮。
面无表情，不怒自威。
温柠目光微动，看到中年男人身后跟着两个穿着黑色西服的保镖。
温柠感到有点儿恐惧，后退一步。
对方伸出手，手心里是温柠的手机。
男人的声音沙哑，嘴角微微带着笑意，说道：“你的手机。”
“……谢谢。”
温柠看了男人一眼，赶紧伸手去拿自己的手机。
手机一拿开，温柠心里忽然重重一坠。
男人的手心里，有一道很明显的八字疤痕。
“柠柠。”
温柠身后传来江挚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