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子上有酒楼,照例叫了几桌让他们做好了送到客栈.
客栈虽然也做饭,但都是家常菜,既然有条件,那自然要多吃点儿好的。
回到客栈,萧璟辰最终忍不住心底的疑问,找掌柜开解,其他人也是一脸好奇的看向掌柜。
掌柜的拄着拐杖从柜台后面出来,看着大堂里一个个求知的眼神,解释道:
“我们这的男丁都被官府抓上山开天元石去了,我这腿就是开石头被砸的,不然还没办法回来呢。
被抓上山的男丁,死的死,伤的伤,撑不起家,女眷们就只能出来找活路,所以镇子上才有这么多女子出来干活。
至于你们在街上看到的那些好胳膊好腿儿的人,有土匪,有商人,有从外地请来打手,都是为了天元石的生意。”
萧承平抓了把瓜子,往前凑凑:“还有土匪呢?他们下山不会打劫你们吗?”
掌柜的很久没有见到这么有活力的小伙子了,他接过萧承平手里的瓜子,
“以前会的,毕竟大家都知道山里有土匪,就不往那些山里去了,土匪没了财路,就不断的往外打劫,我们镇子之前也被打劫过好多次。
后来,买天元石的人变多,御供的采石场供应不上,山里的土匪们也都打起了石头的主意。
但是一般的商人不敢和土匪打交道,更不敢进山,所以有石头的卖不出去,买石头的买不到石头。
后来我们镇长主动找上了土匪,土匪可以把石头送到我们镇子上卖,我们镇长主动帮他们拉生意,但是前提是得保护我们镇子,不打劫我们。
那些买石头的商人不需要进山就能来这里采购石头,但是对象毕竟是土匪,还是比较害怕的,所以会雇打手跟着一起来。
长此以往,我们镇子就从一个小镇子变成现在的大镇子,往来客商特别多,土匪们为了能有个安稳地方可以做石头生意,也不会主动闹事。”
苏知意感慨道:“这石头害了你们,可也因为这些石头给了你们活路,真是福祸难料啊。”
掌柜的摸着自己的断腿,眼角有泪水划过。
“什么福,都是祸罢了。
这石头毁了多少人,若不是我儿子死在山上,我孤家寡人一个没有什么盼头,我也早就离开这里了。”
老夫人宁云芝面带愧色:“对不住,掌柜的,我们提起了您的伤心事儿。”
掌柜的擦擦眼泪,露出笑容,“没有,挺好的,我好久没有见到这么多孩子了,开心呢。”
刚才萧璟辰出去,路上的确没见到什么孩子。
看来,有孩子的为了孩子未来的活路,能搬走的都搬走了。
掌柜的从柜子里拿出一些点心和饴糖,让孩子们自己拿着吃。
“你们看样子不像是来买石头的,恕我冒昧问一句,你们是官府的什么人,来这边所为何事啊?”
这帮人有官差带路,态度却不倨傲。
可在匪徒聚集的镇子里出现官差,不一定是好事儿,若是打破现有的平衡,苦的还是百姓。
老夫人宁云芝没有隐瞒,直接表明了身份,
“我们不是官府的人,我们是被流放的镇国公府萧家的家眷,流放西北经过甘州,那几位官差是押送我们的,山路陡峭积雪难行,这才没有给我们上枷锁囚服。”
刘金钏和冷月嫦她们身上穿的也都是普通百姓的衣服,之前的囚服因为太过单薄,便给她们换了下来。
官差们看萧家人护着,便也没说什么,这种大家面子上过得去的小恩小惠,给了就给了。
掌柜的一听,顾不得拄拐,弯腰行礼道:
“竟然是镇国公的家人,小老儿竟然有这等福气,能招待贵客...”
老夫人宁云芝赶忙托住掌柜的,“我们现在也是平头百姓,受不得您的大礼。”
掌柜的眼中似乎有泪,“真是苍天不公,您各位路上受苦了,别的不说,晚上小老儿保证让各位睡的舒服。”
说着,就招呼店里两个干活的大娘去拿最舒服的被子,再去把床铺厚一层,把火盆烧的旺旺的。
忙活着,有人敲门,是酒楼送菜的来了。
客栈大堂的桌子足够多,大家随意坐下吃饭。
酒楼那边送菜的悄声把掌柜的拉到外面,“这伙人什么来历?”
看似是酒楼的人问的,其实整个镇子的人都看着,尤其是那些被官府通缉的土匪头子们。
若是官府有什么动向,他们也好早做准备。
掌柜的侧过身体,“镇国公萧家,流放经过甘州而已,过一晚上就走了,不是什么官府的探子。”
酒楼送菜的人得了消息,也没多停留,“碗盘之类的我明早再来取,镇上最近不太平,晚上锁好门。”
掌柜的叹了口气,都这样了,还要怎么不太平,他关上店门,隔绝了外面的呼啸的寒风。
饭菜的做的很有本地特色,大家没有吃的没有什么不顺口的,萧家人有个优点,那就是不挑食。
有了酒楼的饭菜,官差们喝酒的兴致更高了,没多会儿就喝的满脸通红,醉态满满。
谭百潼往官差那边翻了个白眼,喝酒还堵不住嘴,吃个饭跟猪似的是真吵。
“再来一碗!”
赵良举着酒碗,站都站不稳当了,陈达真是感觉自己这边的几个人有些丢人,没喝过酒啊,醉成这样,好菜才吃了没几筷子呢。
你看看林耀那边,喝酒归喝酒,起码不闹腾。
“赵良喝多了,铁头,你把他送上去吧。”
郑铁头放下筷子,起身扶着赵良往二楼走,赵良走的歪歪扭扭,一步三晃荡,郑铁头都扶不稳当。
经过其他桌子的时候,一个没站稳,冲着刘金钏就扑了过去。
大家当时注意力都在饭菜上,没注意,刘金钏被赵良扑了个满怀,赵良瞬间就不撒手了,“美人儿~~~”
刘金钏又惊又怕,“啊!!”尖叫着反手一个巴掌就拍了过去,挣扎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