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重要，夏驰并没有回应他的不善语气，而是正经解释：“艾司唑仑属于国家严格管控的精神类药物，有处方也只能在医院配，药房无法购买。而且如果凶徒有预谋，不应该选用这类苯二氮卓来迷晕人，因为它起效很慢。
而是应该选用网红的羟丁酸，无色、无味、无嗅，效果极为迅速且强烈。”
陆斯衡蹙眉，催促他：“你想表达什么？”
夏驰放下报告，抬眼看他，很肯定地说：“这应该是绑架者自己服用的药。”
陆斯衡想都没想，吩咐道：“邢浩，你用我的名义去医保局调去，最近开过这类药物的患者名单。”
“人不会很多吧！”夏驰添了一嘴。
A市是拥有两千多万人口的超大型城市。就光他知道的登记在册的严重精神障碍患者总数就超八万，若是算上轻中度至少上几十万。
陆斯衡抿唇想了想，又问警察：“询问过阮静怡的父母，她与什么人有密切联系吗？”
警察翻查笔录，不一会道：“被害人父母表示被害人人际关系单纯，自从康复医院出院后，就一直为服装秀努力，并没有与陌生人接触。”
听完，夏驰仰头叹道：“艾司唑仑片是常用药，没个几十万也得十几万，这不得查个把个月。
到时候在在孩子都得生了。”
“你tm给我闭嘴。”
他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不是他孩子，他不操心，这贱男人是不是巴不得孩子流掉，好成全他和在在？!
陆斯衡气的牙关嘎吱嘎吱地响。
就在这时警察似想到了什么，但又不确定与整个案件是不是相关，不过还是说了出来：“被害人父母曾提到阮静怡最近与前男友复合了。”
“前男友？”陆斯衡难道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要知道那个男人对阮静怡始乱终弃，阮静怡为此还流过产，一般人都原谅不了。
如果是那个男人做的，那为什么？
就在陆斯衡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余光突然扫到警察手中案卷里的照片——
阮静怡被杀现场，也就是被他和夏驰同时误认为是许在的照片。
他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失声道：“他的目标从来都是在在。”
“哈!”
“哈？”
夏驰与邢浩异口同声。
陆斯衡拿起照片，指着阮静怡说道：“不是在在像阮静怡，而是她像在在。”
邢浩抽了抽眼角，这是什么绕口令？
但夏驰瞬间明白了他的话：“你是说阮怡静才是在在的替代品。”
“对!”
陆斯衡看向他，“你也是他要杀的目标。”
“woc!”夏驰跳了起来。
这个问题他在和夏驰沙滩喝酒的那晚就思考过。
现在几乎证实了。
有个躲在暗处的男人，喜欢许在，喜欢到不惜杀了情敌。
也正或许许在怀孕，才想要绑架她。
想到这，陆斯衡对邢浩补充道：“将患者名单缩小到二十岁左右的男性。”
既然阮静怡曾把自己当成替身，那么那个男人的年纪不会太大也不会太小。
邢浩立即应下：“是，陆院。”
陆斯衡又对警察道：“看来这起凶杀绑架案可以和他的谋杀案并案调查。”
顿了下，“还有半年前的阮静怡被绑案。”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记得许在在徐院长的骨科办公室里对刘女士说过，买通绑匪的人曾打来视频电话——
【听对方的语气，好像认识我。】
那人肯定是发现了他与许在的关系，所以故意利用阮静怡的病，要他身败名裂。
所有的线索几乎都联系了起来，而这个发现让陆斯衡感到头皮发麻。
要知道他与许在的关系是秘密，刘女士派海警舰艇搜索无人岛是临时决定，而许在怀孕更是没几个人知道。
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个男人像幽灵般存在于他们的身边。
那会是谁？
陆斯衡感觉真相就藏在一层窗户纸背后，而他缺少一个捅破的关键线索。
“诶诶诶！”夏驰看他沉默不语，便用手肘捅他，警告他，“你别藏着掖着什么事不告诉我，想着一个人去英雄救美。”
陆斯衡翻他白眼，就在这时，刘清麦的越洋电话打进来。
“斯衡，怎么回事？”
听她语气，应该是知道大致情况了。
陆斯衡回复道：“在在被人绑架，不过已经有些眉目，应该很快就能找到。请您放心。”
对于儿子的办事能力刘清麦是非常信任的：“那好，我会致电市局，让他们通力协助你找人。”
顿了下，在陆斯衡挂断电话前，刘清麦突然道：“在在真的怀了你的孩子？”
不用想也知道是王姨汇报的。
陆斯衡也没什么好否认：“是的母亲，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尽快找到在在。”
现在他不担心对方会杀了许在，而是担心对方会强行违背女性意愿做出侵害她的事。
*
昏暗阴冷血腥的地下审讯室内，女人赤裸着双腿躺在长椅上。
男人修长苍白的手指夹着铝箔包装的药，轻轻点着女人满是斑驳红痕的腿。
从踝骨一路向上，所到之处女人的皮肤与肌肉控制不住的轻微颤抖。
被折磨得神志不清的许在，喃喃道：“刘政屿，你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