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衣裙上还有地上全是桂花油,小小的凉亭中也弥漫着桂花花油的香甜。
凉亭里的夫人小姐开始还吵吵嚷嚷,这会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孙文君愣了一瞬,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大骂道:“常允柔,你有病吧,这可是晚胭阁的花油,百金才这么一小瓶,你给我赔。”
常允柔也没想到孙文君没有接住,可大小姐的脾气不允许她道歉,哼了一声,“不过是个冒牌货,算我仁慈,十两吧。莲花,给银子。”
孙文君气得暴走,指着常允柔的鼻子,“你做梦,自己不识货非说是假货,晚胭阁出品的花油,瓶子上都是有印记的。”
“我好像也听说了,在瓶子里面,用红色的印泥印了晚胭阁三个字。”
“是吗?这我倒是没听说过。”
常允柔一听脸色也变了,心里害怕起来,可她从来没有听到过这种说法,又看到地上碎得不能再碎的渣滓时,心里舒了一口气,都这个样子了,哪怕有印记,也看不清楚了。
于是理直气壮的说:“那你指给我看啊,如果我看到了那个印记,我就认。”
几个贵妇看到碎了一地的瓶子,摇头叹息,这怎么找啊,肯定只能自认倒霉了。
孙文君都快气死了,这是林婉言回京送她的礼物,目前晚胭阁一共五款花油,每种都送了她一瓶。
另外还多送了一瓶没上市的新品,说这个桂花油在京城上架的时间定在了七月,那时候桂花也慢慢的开了,正好应个景。
她今日带过来,并不完全是炫耀,还想帮好姐妹给推一推这新品,让贵妇小姐们心里有个期待,可她却忘了晚胭阁的花油,水粉等物,从来都不需要特别推荐,都是长期断货的佳品。
“你给我赔,今日不赔给我,我跟你没完。”说着孙文君就准备上手揪她的衣服,常允柔这会是真的害怕了,好好的参加宴席,打扮得漂漂亮亮,谁会想与人打架啊。
让自己弄得一身糟。
可孙文君那爆脾气一上来,便控制不住,“常允柔,你不是赔不起吧?”
“你,你,你瞎说什么,这个我也会常用的,谁,谁说,谁说我赔不起了?可,可你这明明就是假的,你你不是讹人吗?现在晚胭阁也根本没有你说的这款花油,我们凭什么信你啊。”
常允柔结结巴巴的为自己开解,她的父亲是詹事府少詹事,是专为太子办事,与孙文君的夫君袁少勤是品阶差不多的官员。
她曾一度爱慕年纪轻轻便是佥都御史的袁少勤,对那面色冰冷的男人追着满街跑,可袁少勤在孙文君及笄后,便和自己母亲,常宁候夫人上门求娶新妇,这下直接破碎了她的春闺梦。
所以只要有孙文君在场的宴会,她都忍不住会找孙文君的茬,只是每次最多也就是吵一吵就过去了,这次最严重。
亭子里的夫人小姐们让到一边,倒是都指挥着自己带来的丫鬟婆子去拉架,结果越拉越乱,乱成一团。
林婉言也没想到只这么一会的功夫,双方便打起来了,她和满月随陈叔学过些防身功夫,对付这些后宅女人自是不在话下,三下两下,就将围着一团的丫鬟婆子给扯到了一边。
“文君,快起来。”孙文君骑在了常允柔身上,她也聪明,坚决不打脸,不留证据,学着那后宅阴私,专往她的胸脯对付。
掐得那常允柔哀嚎不止。
林婉言都快笑出声来,极力的压着嘴角准备将孙文君从她身上抱下来,孙文君的发髻散乱,钗环都不知道掉到哪去了。
还一个劲的嚷嚷,“宝儿,你别管我,这狗女人今日摔了我的桂花花油,还常觊觎我夫君,恨不能来我府上做妾,下贱得不行,今儿个我非得教训教训她不可。”
这时周边的贵妇小姐们听到这话,又是一通议论,对着常允柔一通指指点点。
哪家小媳妇又愿意其他女人总是窥视自己夫君的。
“孙文君,你胡说。”
孙文君可不是一般的后宅弱妇,自小便跟着曹即荣还有林婉言到处惹事生非的主,常允柔的手早被她的膝盖压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林婉言听她说什么觊觎姐妹的夫君,这还了得,这是她最痛恨的事情,她也真想不通,这些女人是不是脑子有坑,天底下那么多男人,偏偏要盯着别的夫君。
她的眼眸中闪过一道狠厉,看着身边还围着几个贵妇,还有丫鬟婆子。
叽叽喳喳,没人注意到她。
于是假模假样的去拉孙文君,脚却在那双保养得宜的嫩白小手上狠狠的踩了下去,假装自己不知道,嘴里拉架,“行了行了,打也打了,等会宴席都要开始了,你这样总得去整理一下吧?”
可孙文君不管不顾,气狠了,胸脯掐完,掐肚子,专找那令人羞耻地方的软肉掐,疼得常允柔哭都没力气。
她的丫鬟莲花被满月给拉着,说是主子们难得胡闹一回,且由着她们玩吧。
莲花急得不行,一直和满月两人你来我往,一个要将人推开,一个要将人搂住,仿佛是在打太极。
不知道闹了多久,孙文君许是累了,林婉言也满头大汗,终于两人相互搀扶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满月和孙文君的大丫鬟蝶儿连忙扶起两人的主子。
莲花得了自由,也急忙去扶倒在地上一身狼狈的常允柔,坠在两边的手红肿不堪。
林婉言大口的喘着气,推开众人,找了个凉快有风的地方坐了下来,一上午的时间,都没挨过椅子凳子,还打了一架,实在太累了。
她平时哪是这么打过架,还弯着腰,手拉着孙文君,脚上还在用力踩常允柔的手。
比那直来直去的拳脚可费心力多了。
常允柔被她的丫鬟扶了起来,发髻歪歪扭扭,口不择言的大骂,“孙文君,你个粗鄙不堪的乡野村妇,与那曹即荣一天到晚不清不楚,少勤哥哥知道你这么浪吗?你那儿子怕是与野男人所出的私生子吧!”
孙文君才刚刚站起身,也还在喘着粗气,听到常允柔连自己还没满一岁的儿子都拿来说事,毫不犹豫的一脚踢了出去,“常允柔,不要仗着自己脑子有问题,就将那张嘴放出来咬人,你是羡慕加嫉妒吧,连个袁家的妾都混不着。”
常允柔身后的莲花忙一把扶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