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用了家中许多稀有药材……吊命了几年。”
纪繁星惊讶道：“奶奶居然才活到了二十五岁……好短的命。”
纪天行挑眉道：“爱侣之间的陪伴在于能不能走到最后，有些人放在心里了，便是人不在了，也一样在与我相伴。”
“没想到爷爷居然是难得的痴情之人。”
“丫头别笑爷爷……爷爷本身修的禅道，不太着重于这世间情情爱爱。”
“可爷爷却极其重情。”
“俗世之人罢了。”
“挺好的……奶奶死在了爷爷最爱她的那个年岁，被爷爷在心底记了一辈子，用另一种方式陪伴在您身边了。
算很动人的爱情故事了。”
纪天行点头道：“算动人吧……最后那几年的美好回忆，也够爷爷回味一生的了。”
“不是痛苦的记忆吗？”
都知道，她活不久了，只是在进行最后的陪伴了。
纪天行摇头道：“因为知道她命不久矣了，每一日，都当做是最后一日在活，一起做了很多有意义的事情，所以，都是美好的回忆。”
“懂了，那爷爷会不舍吗？”
“明知道结果，不舍又有何用？珍惜过，拥有过，不枉此生遇她一场。”
“可我很好奇，爷爷的父亲是怎么会点头同意的啊？”
天一含笑道：“家主准备在祠堂里跪了三天三夜……结果才半日功夫，家主夫人便得知消息，冒雨前来相劝，淋雨后病情加重，差点就过世了……后面虽然被抢救回来，但当时家主失魂落魄的样子看着像是要跟着一块去了……给上任家主吓坏了，最后不得不点头同意。
原本家主夫人的身体是不适合要孩子的，但上任家主唯一的要求就是必须有个孩子，家主夫人算是拼死为家主诞下一女的。”
纪天行挑眉道：“结果是个冤家……”
入宫殿后，早餐被摆上桌。
纪繁星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分析道：“纪谣应该是爷爷因为奶奶早逝，心里怜惜她过早没了母亲，舍不得过度教育，导致性格已经养成，全然压制不下去，造就了一身反骨的存在吧？”
纪天行道：“纵容她的人，不是老夫，是她母家人。”
纪繁星讶异道：“她母家人不也是纪家人么？”
天一跟他们一起用的早餐，原本于理不合的，但小主子要求了，家主也点头了，便跟他们同桌用早食了。
这会儿开口解释道：“家主夫人是上任家主身边的首卫，在纪家身份地位很高，为了爱女，曾干过大逆不道的事情。”
纪繁星停下筷子道：“背叛我曾祖爷爷了吗？”
天一含笑道：“您猜，家主的行踪，家主夫人是如何知晓各种制偶遇的，取的家主芳心的？”
纪天行威严开口道：“嗯？谁芳心？”
“家主恕罪……小的一时口快。”
“噗……天一爷爷不用恕罪，咱闲聊而已，您接着说。”
“就是上任首卫大人泄露的，我们这一批暗卫，便是他老人家调教出来的，还未成长起来之前，都是他的眼睛。
我曾经就为了学到他老人家的绝学，卖过家主不少信息给他。
但您猜，家主知道这事儿吗？”
纪繁星含笑道：“我猜爷爷知道！还主动让您去卖！就为了学到人家真本事！”
“哈哈哈哈，小主子聪明！何止是我，天二那几个也都干过这事儿……老首卫大人那是真疼闺女啊。
后来这事儿被老家主知晓了，得知自家儿子是被身边最信任的人给坑了，娶了个身子骨不好的儿媳妇儿后，那一日的怒火……哎。”
纪繁星听着都忘了要继续吃早餐了，忙追问道：“那一日都发生了些啥？”
“老家主是个及其任性又守旧之人，他老人家的那个年代外界也不发达，外头都是战乱，也无甚好玩的。
基本上一辈子都是自封自闭的在山门内过活的，思想格局上和家主也不一样，从来不养生，也不节制，身边女人大把……家主不是他唯一的孩子。
但除家主之外的孩子，早年间都送去外头养大了。
现在的身份，没死的，都是宁城那些大户人家的老爷子，也有的在国外生活。
所以他老人家身体本就不太好，一番气怒之下就吐血了……那之后，身体就不太好了。”
“那上任首卫呢？被他老人家给发作了？”
天一感叹道：“算家主夫人怀孩子及时，救了他老人家一命吧……”
“那他人呢？现在还活着吗？”
纪天行挑眉道：“不巧，还真活着呢……丫头好好吃饭，听故事也别忘了自己在用餐啊。“
“哦好……居然还活着，那这会儿都八十多了吧？”
天一含笑道：“老首卫跟老家主那算一路之丘……大小老婆好几个呢，儿孙也多，有的在山门内，有的走出去了。
大小姐光是舅舅，就有好几位，家主也没杜绝过他们来往。
那些人都哄着大小姐……而家主只一味严格教导大小姐，这一对比之下，大小姐自然跟那边更亲近了。
所以纵容大小姐的人，从来都不是家主。”
纪繁星点头道：“懂了……那我猜，纪行舟最大的底牌，就是那位留下的这些阵容吧。”
天一含笑看纪天行道：“您看，小家主当真开口问这些了。”
纪天行挑眉道：“我孙女想知晓的事情，尽数告知了便是。”
天一点头道：“天六，天十，都是老首卫的儿子，暗字辈里，也有两个孙子。”
“那星字辈和纪一他们中呢？”
“纪一他们中没有，那几年，老首卫年岁已经大了，不敢玩太大，只丢了两孙子在星字辈中。
我记得小家主安排了两个负责山门内采买？”
纪繁星瞪眼道：“不会就是其中之一吧？”
天一哈哈大笑出声道：“我和家主都不清楚，小主子是如何做到……一眼挑中的两个，都是！
难道是血缘关系的牵引吗？”
一番话，差点给纪天行整喷了。
“老东西，你正经点！”
“哈哈哈哈，没忍住！”
纪繁星哭笑不得的道：“我哪知道那么多，我就看那俩小年轻长得帅，还满身傲气，看起来酷酷的，就想捉弄下他们，让他们去干那种杂活。”
纪天行挑眉道：“丫头也别将事情想太简单了，山门内那些人不一定就是纪行舟的暗棋，但也不一定不是。
那些只是他能用利益牵扯的东西，没有利益，便使唤不动。
事实上连爷爷，都不知道那小子通过纪谣的身份，在山门内都拉拢了哪些人，所以……丫头跟他玩归玩，闹归闹，但切记不要过头。
否则……真跳墙了，容易杀敌一百自损八百，不划算。”
纪繁星若有所思的点头道：“这才一个老暗卫的故事……每一批家主身边的暗卫十二个呢，估计都有故事。
爷爷您不提醒，我也能猜得到的，山门内可不是一个大家族那么点阴私，而是一个小国家的利益牵扯，这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我没摸清楚之前，是绝对不会轻易触碰的。”
“丫头聪慧，爷爷就放心了。”
“嗯！我先不管那么多，先继续改革山门内的生活水平，太落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