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珍贵的纸,技艺失传当然可惜。
因此,从古至今,因为向往和好奇等等原因而对澄心堂纸的仿制一直没有停下。
宋代制墨家潘谷,也是着名造纸家,他就曾仿制过这种纸,世称宋仿澄心堂纸。潘谷仿纸成功后,还送给梅尧臣不少,二梅尧臣拿了正版作比较后,结论如下:“而今制作已轻薄,比于古纸诚堪嗤。古纸精光肉理厚,迩岁好事亦难推。”但是这种仿造纸虽不如“正版”,仍颇受文人珍视。
而清廷内府“如意馆”,也仿制过澄心堂纸。乾隆皇帝本身对书画非常爱好,也喜欢收集各种名贵纸张,他对前人所称颂的澄心堂纸非常向往,于是也开始着手复制这种纸张,也确有收获。
但仿制的再多,也终究不是那个一纸千金、细薄光润的澄心堂纸。】
赵匡胤对于澄心堂纸本身是比较无所谓的,毕竟这种纸也是勉强能够被称为对头的李煜所作,不管是真是假,总之有这么一个名头在,他虽好奇,但也不至于彻底没了章法。
现在李煜不是还在嘛,那么这种澄心堂纸应该还不至于失传,反正他宋朝哪怕什么都不多,也不会少了文人墨客,把这种制纸之法收归朝廷,也是一种进项。而且,名声传的多了,不也是为他的赵宋增添光彩嘛?
至于李煜的想法?那不重要。
想到这里,他就吩咐了下去,叫人记着这件事。
等到时候打下南唐等地,让中原再次归于一统,这些事情也是时候做起来,所以现在就开始准备起来了。
另一个位面中,即位后改名为赵炅的赵光义看着这个消息,也是脑筋转了几转。
两次攻辽失败,他也想要做些什么来挽回他的名声。所以他的精力逐渐转移到了文治上。现在这个澄心堂纸的出现不是正正好?
往后宋朝的天才文人多,想来用纸也是会讲究的,而现在虽然南唐没了,但去找找还有没有会造这种纸的匠人总比以后全然仿制更容易吧?
赵光义当即命人将关于澄心堂纸的一切资料搜集起来,也没管天幕还没结束,便差遣心腹南下,探寻制作澄心堂纸的工艺和匠人,让人带回来。
而这个时候的玉不识,已经讲起下一种纸了。
【澄心堂纸盛名一时,众人皆往。但还有一种纸,也是名噪一时,那就是“薛涛笺”。
物如其名,薛涛名笺乃中唐女诗人薛涛设计的一种便于写诗、长宽适度的笺纸,又名“浣花笺”。亦名“松花笺”、“减样笺”、“红笺”。此笺原用作诗笺,后来逐渐用作写信,甚至官方国札也用此笺,自问世起,便长久持续地受到文人士子的热烈追捧。
相传薛涛笺是由“浣花溪的水,木芙蓉的皮,芙蓉花的汁”制作而成。而薛涛笺虽只深红一色,但颜色、花纹甚精巧鲜丽,加上这种红色小笺曾被薛涛用以写诗与元稹、白居易、杜牧、刘禹锡等人相唱和,因而名着于文坛。
总结来说,就是薛涛笺在我国制笺发展史上占据着重要地位,后历代均有仿制。】
李世民看着看着有关于“唐”的名号再次出现在天幕上,心情也是高昂一瞬。
“宋代有朱淑真、李清照,我唐朝也不差啊。”
先不说出名不出名,但至少唐朝也是有人了啊。
哪怕前面出色的女子被提到,现在不就来了吗?该出名的还是会出名。
李世民听着玉不识的话,不住地点头,感叹道:“朕倒是希望大唐也能有更多这般独具特色之物留存于世。”这也是一种“名”啊。
而玉不识已经继续讲了下去。
【薛涛,唐朝女诗人。其父为宫廷乐官,安史之乱入蜀逃避战祸,定居成都。薛涛幼年丧父,生活无着,落入娼籍。早年居成都浣花溪,善制诗笺。
蜀中产纸甚佳,制以为笺,早有盛名,杜甫便有“蜀笺染翰光”诗句。而薛涛在成都浣花溪这个自古以来的产笺之地,可以说是相得益彰。唐末韦庄《乞彩笺歌》云:“浣花溪上如花客,绿阁深藏人不识。留得溪头瑟瑟波,泼成纸上猩猩色。”就是指薛涛在浣花溪制笺。】
【据记载,明朝何宇度在《益部谈资》中提到:“蜀笺古已有名,至唐而后盛,至薛涛而后精。”且明曹学佺《蜀中名胜记》以及万历刻本“薛涛小传”中也都有所提及,说薛涛侨居百花潭,躬制深红小彩笺。
古人以诗歌相唱和,多是在一张纸上写一首律诗或绝句,但当时的纸张尺寸较大,以大纸写小诗,浪费倒不要紧,重要的是不够好看。薛涛也有这样的烦恼,于是她便让造纸工匠特地改小尺寸,做成小笺,也就是“薛涛笺”。而后她自己又发明了新奇的染色技法,能染出深红、粉红、杏红、明黄、深青、浅青、深绿、浅绿、铜绿、残云十种颜色,也就是所谓的“十样变笺”。
可以说,薛涛笺不是普通的信笺,而是专门的诗笺。】
李世民看着玉不识对薛涛的介绍,倒也没有在意她的身份。
“既然以诗人身份和‘薛涛笺’名传后世,其他的也都不重要了。”
长孙无忌看着水幕,也应和道:“大概这个薛涛的才情,也是让‘薛涛笺’名噪一时的有力原因。”
若只有纸张值得称道,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就连前面介绍的“澄心堂纸”,也是乘了李煜名声的东风,而这个“薛涛笺”,正巧以她的姓名为题,也是有着薛涛本人的才情做背书,才会有人相应。
这些道理,也都是能够想到的。
“因为有薛涛,才能有‘薛涛笺’。只是这样的话,有点难办了呀。”
薛涛现在都还没出生呢,就这样直接做,是不是不太好啊?而且,恋歌出处也没得,也不好推广啊。
倒是其他人有不同的意见。
“这有何难?”挤在李世民旁边的人群有人出声,众人看去,乃是房玄龄。
房玄龄捻须笑道:“我们虽不能用薛涛所制之笺,但可仿其法。而且,薛涛这位不缺才情的女诗人,现在大家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只是借个名而已。而且,现在的唐朝尚且还在恢复期,想要真正扬名,也得等到治世啊。
不过,若诗笺真的制成,加上“薛涛笺”为引子,还真有种跨越了时间的界限提前开启的独特的文化传承之感。
天幕,果真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