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父跨进公安局门的脚还是有些迟疑的,告还是不告,告的话,这个儿子彻底没了。
但不告的话,他的工作没有了,以后的结局不知道有多悲惨。
而且现在告,他还能嫁祸到林孝头上,想到要嫁祸给林孝,李父又回到了家里。
公安局是去不了的,谁去告发,就要留下告发人的名字和地址,那他还嫁祸个屁啊。
唯一的办法就是晚上趁着没有人,他写一封举报信给**会,偷偷从门缝里塞进去,那谁也不会知道。
李父去了报摊,买了好几份报纸,他并不想亲自写字,那就从报纸上把字剪下来贴上去。
李父去供销社买了信纸信封,又回到家里偷拿了剪刀、面粉和一个碗,告诉李母他去遛弯了。
李母不明白老头子刚遛弯回来,咋又去遛弯,但她知道老头子的脾气,只要他不愿意说,谁都对他没有办法。
李父来到附近的小公园,兜兜转转很久,才在一块假山后面找到了一个隐蔽的位置。
他先把要举报的内容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然后拿起报纸,将自己需要的字,一个一个剪了下来。
不知道剪了多久,才拼凑出他想要的内容,又用水将面粉给合成浆糊,小心翼翼的拼凑起来。
整整四个小时,李父用最坚强的毅力,将这封信给拼凑了起来,遇到实在找不到的字,打算回去用钢笔写上。
最后就是信封上的字了,这个有些难搞,毕竟要找大一点的字,那只有在头版头条上找了。
好在举报两个字,每张报纸上都不缺,李父终于将最后一个字给粘了上去,才松了一口气。
把举报信藏进衣服内侧,剩下的报纸全部用一把火给烧了,又去了公园的小河边,把沾了浆糊的碗给洗干净。
一切就绪,太阳都下了山,李父慢悠悠的往家里走去,一路上遇到熟人,还笑着跟人打招呼。
“爸,你去哪里了,咋才回来。”
被林家赶回来的李舟,幽怨的看着李父,如果他肯快些把工作转让给自己,也不会没有一点胜算了。
李父看到眼眶已经明显的显出青色的儿子,还有他的衣服,前胸和后背都是脚印,心底有一丝的快意:
“哎呦,被打了,是不是你老丈人打的,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如果能查出什么问题,还能跟你老丈人要些医药费呢。”
李舟翻了一个白眼,老头子说风凉话呢,哪有女婿被老丈人打了,还能从老丈人手里要钱的。
只是他今天还真看到林家跟以前不同了,家门口竟然还有一辆崭新的自行车。
加上林孝,林家居然有两辆自行车,如果能借一辆骑骑,那得多带劲。
“爸,你也别说这种话,林孝毕竟是我老丈人,打几下又打不坏,哪能让老丈人赔钱。”
李父李母被李舟的话给气得不轻,尤其是李父,更加坚定了要去举报的决心,这样一心向外的儿子要来干嘛。
一家四口气氛紧张的吃了一顿饭菜,然后各自回到自己的屋子,各自打着各自的小算盘。
半夜三更,李父穿上棉衣棉裤走了出去,李母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眼睛都没有睁开,以为他去上厕所。
海城这些天的天气异常的晴朗,月亮高高挂在头顶上,将整个大地照耀的如同白昼。
而这种天气却也异常的寒冷,一阵风吹过来,就能吹到人的骨子里,哪怕你包裹得再紧也没有用。
半夜里没有车,李父也没有自行车,只能加快脚步往**会跑去,看到远处的一盏橘色的灯,李父亢奋了起来。
将举报信拿了出来,细细检查一遍,确认没有任何问题,才把信从门缝里塞了进去。
做完这件事,李父松了一口气,为了防止自家媳妇醒过来,他疾步往家走,等回到家时,还整出了一身的汗。
原本还想换一件棉毛衫,但又担心媳妇怀疑,只能穿着已经湿透的棉毛衫,钻进了被窝。
第二天一大早,李父就觉得不对了,头昏脑涨的,口渴难耐,李母一摸他额头,好家伙,额头烫得吓人。
“难道是你晚上起夜着凉了,额头这么烫,肯定发烧了,我送你去医院吧。”
李母心里门清,儿子是靠不住的,能靠的只能是老头子,着急忙慌的找出劳保卡和钱票,就要送李父去医院。
李可和李舟都听到自己老娘的叫声,但都将被子往头上一盖,装作没有听到。
老两口去了医院,整个李家彻底安静了下来,李可爬了起来,刚穿上衣服,门被激烈的敲响了。
李可皱起了眉头,难不成林家又要来闹,这就过了呀。
打开门就想劝说两句,只是看到眼前的一帮人,李可吓得顿时吓得尿都出来了。
当初的他就是被这帮人给打断了腿,搜走了身上所有的钱票,然后扬长而去,难不成上次还没有打够。
“你是李舟吗。”
这些家伙打的人多了去了,哪里还记得李可,看到他尿了裤子,连忙捂住鼻子退后了两步。
心里却是得意洋洋,他们竟然能让一个成年男人给吓尿了,这可是这一辈子都能炫耀的光辉事迹啊。
“在在在……他屋子里。”
那些家伙年龄不大,但神情却高傲的不可一世,直接推开李可冲了进去。
几个人分开行动,几乎将每个房间都搜查了一遍,令他们失望的是,除了李舟身上还有几十块钱,居然找不到一分钱。
李可暗暗为自己被吓尿而惭愧,直到李舟被胡乱套上衣服带走后,才慢慢的冷静下来。
李舟看到李可,立刻求救:
“大哥,快去找爸妈,让他们救我。”
李可躲避李舟伸过来的手,眼里露出淡淡的怜悯,求那两个老家伙,弄不好就是那两个老家伙把你给送进去的。
都说夺人钱财如同害人父母,你想要老家伙的工作,老家伙就会想着把你给送进去。